第1453章 浮生若梦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和虎牙离开。

    之前经过虎牙的提醒，两人才决定回卓剑山庄一趟，为爹娘叔婶添坟。

    而要去梁城，离其不远的邺城是要经过的地方。

    邺城是玄铁山庄所在地，岳玲珑的家就在此。

    对于邺城，卓亦凡印象最深的，就是它的邪魅。

    第一次去玄铁山庄，就是那座阴宅里发现飞天陨石，后来成为饮血剑的一部分。

    当时见到单眼人时吓得够呛，后面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怒查人的王庭在背后故弄玄虚，那单眼人也是假扮的。

    正是这个惊天阴谋，将卓剑山庄和玄铁山庄卷入漩涡，导致卓剑山庄被血洗，而玄铁山庄岳宏堂和女儿岳玲珑也都被杀。

    卓亦凡走进阴宅，里面依然透露出阴冷恐怖的气息，尽管他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人为布局，但是阴宅里面的气氛还是不一样。

    只见四处都是蛛网，到处都是灰尘，确实像一座阴森恐怖的宅第。

    卓亦凡将饮血剑拔了出来，对着里面一阵炫斩，片刻之后，那种幽幽邪魅的氛围渐渐消退，代之以灰尘飘荡。

    半个时辰之后，里面的东西已无法再吸引他的眼球，变得百无聊赖，遂退了出来。

    自从岳宏堂和岳玲珑死后，玄铁山庄被岳汉山占据，只是好景不长，他也死于江湖争斗。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玄铁山庄的家财，被邺城的当地人哄抢一空，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房子。

    据说，这些房子在岳汉山死后，还有人过来居住过，但是经常闹鬼，特别是夜里面，还死了几个人，至此再也没有人敢在里面住了。

    卓亦凡走近厅堂，望见那条黄花梨条桌，上面的黑松依然还在。他的眼前此时浮现了当时和父亲卓嵩，还有岳宏堂、岳玲珑几人吃饭的场景。

    那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好像就像昨天一样，如此给卓亦凡一种浮生若梦的感觉，本来都是空空如也，中间的烙印，只不过人们留下的痕迹而已。

    他又想起那天自己和岳玲珑，还有岳汉山拼酒的场景，当时只是相互置气，却不知道已经陷入阴谋之人布置的天罗地网之中，而那阴谋之人最后面的黑手，则是怒查人的王庭。

    可是当时为何没有想到这一点，卓亦凡感觉有点难以置信，难道所有的阴谋诡计的施展，都是依仗风平浪静作为遮掩?

    站在岳玲珑坟墓前，卓亦凡很是悲戚，毕竟两人醉酒之后，有过肌肤之亲，他是需要向她负责的，可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他用双手使劲刨着土，一点一滴的给岳玲珑添起坟来，也许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表达他此刻对岳玲珑的感情。

    不过，有一点他确实感觉不可思议。

    他和岳玲珑起初见面是在梁城大街上，发生矛盾之后，直至去玄铁山庄提亲，导致两人关系更加恶化。

    卓亦凡在想，如果当初在梁城上，两人没有发生矛盾，而是类似英雄救美的场景出现，然后再去玄铁山庄提亲，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否会大大改观？

    而后来发生的铸造饮血剑，还有卓剑山庄被血洗，岳宏堂和岳玲珑被杀，是否能够一一避免？

    卓亦凡猜测着，推演着，却难以料定最后的结果。

    反过来说，如果当初就知道会是这样一种结局，他会采取什么应对之策呢？

    眼下来看，确实没有什么好的避免之法，只因为那怒查人的王庭力量太强大了，就连江湖门派都无可逃遁被灭的命运，像玄铁山庄和卓剑山庄这样的富贾，就能逃脱？

    显然不能！

    “原来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以前不相信命运的卓亦凡，此时已然是个宿命论者，他认为，任何人都无法逃遁命运的安排。

    站在玄铁山庄里，卓亦凡感受着阴谋的肇始点，感受着阴谋漩涡的翻滚，正是在这里，导致江湖覆灭，无数人被杀死的阴谋诡计开始上演。

    在感受着玄铁山庄邪魅的同时，也有种温馨之感，那便是他和岳玲珑的感情。

    起初两人相互看不上，到后来经过相处，特别是在亳城他救她，在菩提寺她照顾他，直至后来她死去，两人的感情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断上演着逆转。

    日久生情，也许感情都这样的吧。所谓的喜欢，也只是相互了解之后，所以一见钟情只是个骗人的东西，只不过是身体的本能欺骗，因为大多数一见钟情之后，那个新鲜劲很快退去，直至无法厮守。

    这是卓亦凡从中的感悟。

    他至今还记得，当时在亳城救他的场景，他和挟持她的花刀和尚斗智斗勇的场景。

    想到这，卓亦凡突然想到了花刀和尚。整个江湖门派覆灭，他这个假和尚早已超脱江湖之外，倒也是因祸得福，避开了阴谋诡计的绞杀。

    想必他此刻正在哪里逍遥呢，不过想到他又要强占良家妇女，卓亦凡顿感一阵不自在。

    “玲珑姐姐是很好的人啊。”虎牙站在坟前感叹道。

    “是啊，起初接触她，可能会觉得刁蛮，但是敞开心扉之后，她也是柔情似水的。”卓亦凡回应道。

    “我还记得，当时你受伤了，她在菩提寺细心照顾你的情景，没有想到，最后会是如此悲惨的结局。”虎牙难受道。

    卓亦凡抚了抚虎牙的肩头，纾解他悲愤的心绪，“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谁也无法预料自己的命运，无法掌控自己的未来。”

    虎牙点了点头，“所以，还是出家当和尚好些，对尘世之事心无挂碍，少寻烦恼。”

    卓亦凡苦笑一下，“话虽这么说，可是在阴谋诡计面前，方外之地也难以逃遁，菩提寺几乎所有师兄弟都死了，就是明证。”

    说到这，卓亦凡心里面猛然想起自己的师父慧远禅师，一个在他心目中如春风拂面之人。

    见卓亦凡沉默的模样，虎牙也感叹道：“亦凡大哥，我也想师父了。”

    “是啊，我也很想他老人家。”

    卓亦凡抚着虎牙的肩头，朝远方眺望道。

    “那我们赶紧去卓剑山庄，等添完坟之后，我们就赶回菩提寺，我太想见见师父留下的东西了。”虎牙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