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说来说去钱才是重要
卫札觉得有趣的紧,看跑堂小二被左呼右唤,他也有心想要添点麻烦,故意摆着脸色拍着桌子吼道:“小二----这里添点茶,快点快点,老子都要渴死了。”
小二可见过不少人,看人一看一个准,这角落的一桌,比这满堂的人都要贵气,天生富贵逼人,根本不是本地人。
听着那桌客人喊,他不敢怠慢,可自己左右手实在腾不出来,正焦急万分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瘦高的孩子提着茶壶走过去。
这孩子还光着膀子,也只有乡下那些干农活的,或者是码头工人才会光着膀子,这种人怎么能让他给客人端茶倒水呢。
小二赶紧将手中的菜放下,抹桌帕往肩上一搭,又急又气的跑过去。
姚肆提着茶壶来到桌前笑道:“两位客官久等了。”然后有模有样的给两个杯子添满茶。
卫札疑惑的看着她,刚才没见有这小子啊,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是这里的跑堂的?怎么看着不像?”卫札狐疑问道。
姚肆乖巧一笑:“我是来做散工的,不是酒楼的人。”
卫札盯着他眨眼,脸上露出几丝怪异,干咳两声打发道:“得了得了,你去忙你的。”
姚肆爽快的诶了一声,又去了下一桌。
卫札盯着面前的茶没好气的道:“一个小子,笑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裘霁至始至终都没抬眼,不过还是平淡道:“不是小子。”
卫札一愣,“不是小子?那是---女儿家?这---这女儿家看着也不像啊,哪家女儿像她这样的。”
男的也不像,女的也不像,那就是----不男不女了?!卫札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逗的哈哈大笑,端起茶杯咕噜一口喝完,又喊道:“添茶添茶---”
小二来到裘霁这一桌,姚肆已经去了下一桌。
他怕后者说了什么错话,来不及去追究那小子是谁,赶紧先给裘霁一桌哈腰解释:“两位客官,那小子不是我们店里的人,应该是码头的散工,小的马上将他撵出去,免得污了你们的眼。”
“等等,谁让你撵走的,把她叫过来,你可以去别地儿了,别碍我们少爷的眼。”卫札最是讨厌这种欺软怕硬的。
小二倒也机灵,忙不迭的道歉拍自己嘴巴子,然后才去叫姚肆。
“你是哪个码头的帮工?”他问姚肆。
姚肆正好倒完一桌的茶,见门口又进来一拨人,伸手道:“司雀台的,我帮你干半个时辰,你给我二十文。”
小二眼镜倏地瞪圆:“二十文,我们这里十天才有二十文,你半个时辰就要二十文,你当自己是谁啊。”
“就凭我是司雀台的人,就凭你就是三头六臂,现在也忙不过来,我看你们掌柜的脸色不大好啊。”
小二回头一看,果然看到掌柜的正怒看着自己,似乎他偷了多大的懒似的。
“你若觉得我要的多了,那我这就走。”姚肆说着就要放下茶壶。
小二一急,拦住他,“等等,你真是司雀台的人?”
司雀台可是这里最大的一个码头工队,若是自己能认识这样一个朋友,这以后说不得可以行方便啊。
姚肆抄着手不说话,不屑的看着小二。
小二又一想,自己的掌柜是个铁公鸡,跑堂的只请了自己一个人不说,还总想办法苛扣自己的工钱。
今日若是再这么下去,又得扣工钱,“成----我给你二十文,就当交个朋友。”
反正也是要扣钱,不如把钱给这小子,以后缠住他,若是能混进司雀台就最好了,起码比自己一个跑堂的挣得多。
“先给十文----”姚肆毫不客气的伸手要钱。
小二不可置信的道:“你事儿还没做就先要钱?”
姚肆半眯着眼瞄他,“你定要先给定金不可,否则我可不干。”
一直在偷听的卫札一脸惊喜的看着裘霁:“少爷,这可巧了,正想找个人‘问路’,这人就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裘霁忽的一笑,终于抬起头,视线落在正与小二讨价的姚肆身上,狭长幽深的眸子如墨一般,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姚肆正从不情不愿的小二手中接过钱,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她一扭头,正是刚才添茶的那一桌。
先前没注意,只觉得少年富贵,现在一看,竟叫她想起了书中一词----惊为天人。
棱角分明的轮廓,配上剑锋一般的浓眉,以及那双深邃漂亮的黑瞳,无形之中就给人压迫感。
在这样的注视下,姚肆觉得自己的小把戏被一览无余。
少年朱红薄唇微抿着,似有意又无意的弯起一点弧度,像极了嘲笑。
姚肆承认少年的俊美,甚至有那么一瞬心神都被迷了去,可看到那轻蔑的讥笑,她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原来又是个自诩高人一等的富族子弟,她欣赏的眼神儿立马变得冷淡,翻了个白眼,一面将钱装进袖口,一面提着茶壶走过去。
卫札给小二递了个眼神儿,后者立马懂了,识相的不去靠近。
“你是司雀台的帮工?”卫札上下打量着姚肆,若作为男子来说,姚肆略显得矮了些,可若是作为女子,她就很高挑了。
脸庞看上去还稚嫩得很,只是眼神儿却老成,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这话看来一点也不假。
哦不对,富人孩子也早当家,想着自己啊少爷要在那么多的叔伯姊妹弟兄里生存,这心智一般人根本无法比。
姚肆笑了笑,这人都游神到哪儿去了?“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略带挑衅的看着卫札。
“嘿你小子,脾气还挺硬啊。”卫札露出几分不悦,嚯的站起来,足足比姚肆高了一个头。
姚肆却不怕他,仰着脖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两人一看就是外来人,虽然富贵,可左右没有随行之人,故意保持低调一定是为了掩饰行踪,如此一来他们是不会轻易闹出什么事来。
“一上来就问司雀台的事,你们的目的未免也太明了了。”姚肆明显是在讥笑他们。
卫札极少有被这样奚落过,气的抓起手边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亮在姚肆的眼前。
近在咫尺的扇面上,是密密麻麻的银针,姚肆心头猛地一跳,脚也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