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拜师
楚玥和陆堇阳跟着慧觉过了寺中的亭廊假山，一路进了藏经阁所在的院子。
就见院中除了明德大师以外，还有两个老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桌子旁边喝茶。左边一位白头发白胡子，端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仿佛马上就要羽化升仙了。右边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坐的端端正正的，一看就知道身体一定十分硬朗。
那两人见他们过来，动作统一的向自己身边的陆堇阳看去，然后微微颔首，一幅十分满意的样子。
“你平日都读些什么书？”白头发的文坛大佬看着陆堇阳问道。
陆堇阳不知这人是谁，见他问话，转头看向一旁的明德大师。
“这位是承远先生季老，那边那位是舒达舒师傅，你应该听过他们的名号的。”明德大师介绍道。
陆堇阳听了他的话，恭恭敬敬的弯腰回答道：“正在读四书和《孔子家语》。”
“四书和《孔子家语》？”季老皱眉看向明德大师。
看这孩子的样子应该已经过了十二岁了，怎么还在读八岁孩童的读物。虽说他已经决定不计较资质了，但这十二岁才读四书，也太差了些吧。
“先生不必担心，陆施主经历特殊，最近一年才开始读书。”明德大师解释道。
“原来如此。”季老边听边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那倒是还不错。
“以前可有学过武？”见季老问完了，一边的舒师傅又开口问道。
陆堇阳：“不曾。”
舒师傅：“你向前来一步。”
陆堇阳依言向前走了一步，原本平稳端坐着的舒师傅突然出手，速度如电般的摸了一遍他的全身穴位。
楚玥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这就是传说中的摸骨啊。也不知是什么原理，一摸就能知道人的武学天赋如何的。
楚玥这边好奇不已，舒师傅那边却是越摸越高兴。
“天纵奇才。”舒师傅停下来之后，开怀大笑道。
那可不吗？本书第一主角，绝对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小子，你可有意愿做我的弟子，我保你十年之内，必成大器。”
“前辈太过抬举晚辈了，晚辈已决心读书考科举了，不打算走武学之道。”陆堇阳恭敬拒绝道。
“哈哈哈，这你倒是不必担心，我二人打算合收一个弟子。拜师之后，你同我学文，同他习武。若是我们二人都不能把你教成一个文武双全的状元，那你同别人学怕也没用。”一旁的季老笑着接口道。
陆堇阳听到这话，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迟疑道：“两位前辈名气如此之大，要给二位当弟子的人，怕是如过江之卿一样络绎不绝，为何两位会选我呢？”
楚玥在一边翻白眼嘀咕道：那当然是因为你是主角啊。
“你这小子，我们难道还会骗你不成？我们会选你乃是因为明德大师说了，你就该是我们的弟子。这是天生的缘分，躲也躲不掉的。”舒师傅解释道。
明德大师也点头作证：“确实如此。”
“那若是我达不到两位的要求，两位岂不是要吃大亏了？”
舒师傅脾气急躁，见陆堇阳迟不答应，不高兴道：“这吃不吃亏也是我们两人的事，你这小子这么婆婆妈妈的做什么？你出去问问想给我和季老当弟子的人有多少，你竟然还犹犹豫豫的不答应。”
明德大师温言劝道：“舒施主，你莫急。”又转向陆堇阳，问道“陆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
“堇阳并非不愿，只是拜师这等要事，确实该仔细考虑才是。”陆堇阳抱拳恭敬道。
“也该如此。”季老点头道。
楚玥看着一边急慌慌的舒师傅，再看看这边不徐不疾的季老，觉得季老不愧是文化人，确实更讲道理一些吗。
两位大佬得知了陆堇阳还想要仔细考虑考虑的想法之后，都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兹事体大，仔细也有道理，就让慧觉送他二人回去。
“哥哥为何不答应呢？”回去的路上，楚玥好奇地问道。
要知道，原着中陆堇阳可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今天他却说要考虑考虑，也是奇怪。
“我只是觉得这事应当与父亲商量一下才好，而且拜师也不是小事，该由父亲带着我去才好。”陆堇阳解释道。
“哦，有道理。”楚玥点头赞同道。
原来是这样啊，原着中这时候陆堇阳已经不信任楚家了，拜师之事跟本没有告诉楚家的任何一个人，何况是征求楚爹爹的意见呢？
陆堇阳回楚家之后便把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楚原，楚原一听季老的大名就不能淡定了，“当然要了，季老是什么样的人。他既然愿意收你做徒弟，你还犹豫什么？你爹爹我当年年轻之时，父亲带我拜访了好几次他老人家，可惜他没看上我。”
“我也觉得应该要，只是觉得应该同父亲商量一下才好。”
“嗳，这还商量什么？赶紧答应了才是，要是季老反悔了怎么办？”
“这应该不会吧。”
“这怎么说得准？对了，你如今书读到哪里了，笔墨纸砚可有短缺，平日里可有什么不顺心？我记得你那里只有长乐一个下人，这可不行，我让你娘再给你派两个人过去。”楚原激动道。
他平日与陆堇阳也不亲近，之前也没有太关心陆堇阳的学习情况。上一次知道自己之前冤枉了人家之后，更是觉得没脸见陆堇阳，只每天让人送了各种的文房四宝去，激励陆堇阳好好读书。这次突然一听此事，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太肤浅，太过分了。怎么能因为这种原因耽误孩子学习呢，这可很有可能是未来的一位文坛大儒啊。
“不用，我什么都不缺。”陆堇阳摇摇头道。
他从未见过楚原这样的样子，平日见时，楚原总是板着脸检查他的课业，然后跟他说一些要刻苦读书之类的话，看着也不像关心的样子。今日见他如此失态，倒是有几分感动。
果然就像玥儿说的，其实关心自己的人很多，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你不要担心，以前是我们不够关心你，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便是。之前有很多其实都是我们做的不对，明明同明德大师保证过，定当待你如亲子的，可是却因为玥儿和瑜儿委屈了你。后面更是一步错，步步错，让你遭受了许多不白之冤，这都是我的错。”
“父亲，你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你和娘亲对我有大恩，要不是你们收留，我现在还在街头流浪呢，遑论其他。”陆堇阳真诚的说道。
他之前确实对楚府是有些怨气的，但如今楚原、宋氏和玥儿都是真心待他，他怎么可能还对他们有什么怨言？而且，就算是楚原最不喜欢他的时候，其实也是会不定时的检查他的读书情况的。
“唉，不说这个了。我们商量商量拜师的事吧，你觉得我们送些拜师礼什么给季老呢？”
接下来，陆堇阳就见他像是要搬家一样，拿出了自己的所有珍藏。古玩玉器，名家字画，珍贵的古墨，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宣纸……一件不留的都搬了出来。
“我们是不是只要准备六礼就好了。”陆堇阳无语道。
“季老怎么能和普通的老师比？”
“那也不用这么多吧？”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宋氏带着楚玥提着过来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宋氏惊诧道。
“父亲他在准备拜师要用的礼物？”
楚玥目瞪口呆道：“你只是要拜两位师傅而已，准备这么多礼物做什么？”
“一位，这光是给季老的。”陆堇阳看着楚玥无奈的。
“……”所以说，爹爹他其实是季老的脑残粉吧。果然不管哪个时代的脑残粉都这么不正常啊，爹爹平日理智的一个人啊，也成了这样。
“那你们总要分给舒师傅一些吧。”
总能厚此薄彼啊，给季老送个礼物山，给舒师傅啥也不送，这是想气死舒师傅吗？
当然，最后谁也没有送成，楚原在宋氏的高压政策下，乖乖的提了两份六礼去了季老的府上。
“这是决定好了？”舒师傅看着对面的陆堇阳哼道。
“孝子不懂事，不了解季老您，还请您不要介怀。”楚原看也不看舒师傅，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季老说道。
“你是这孩子家中的长辈，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季老看着楚原疑惑道。
“幼时家父曾经带晚辈到府上拜访过。”楚原恭敬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一方兄的孩子吧！”季老恍然大悟道。
“是是是，您想起来了。”楚原激动道。
“想起来了，你这孩子小时候为了拜我为师还抱着我的腿哭过。”
季老这话一说完，厅里的另外两个人都立刻将脸转向了楚原。
陆堇阳一脸的惊讶。
舒师傅则是嫌弃：这小子不会也抱着我的腿哭吧。
他要是知道楚原连拜师的礼物都差点忘了准备他的，应该就不会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