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以镜养魂
“傲魂归世路,天地划相迎。生者可以死,死者得以生。镜中一世界,塑骨铸其魂。黑白浑一体,死魂召将来。索魂缠君侧,风起四方平......”平淡的颂吟声在灸日身后响起,众人猛的回头,却仿佛在同一时间同一处,见到了两个灸日。
灸日听到这声音便知身后来的人是哪个,只轻笑了一声,转头望向正痴痴地望着镜中的纳兰容仁,一刻也别不看眼的纳兰倾君,两手一起一落,半人高的玄光镜瞬间缩到了巴掌大小。
“儿子!”纳兰倾君惊叫一声,若不是被纳兰倾语压住了,几乎就要扑倒灸日手中去抢。
“在这!舅舅!表哥在这里!”灸日急忙把手中缩小的玄光镜放进了纳兰倾君的手中,“表哥的魂魄需要在这镜中安养,舅舅莫慌!”
“儿子......”纳兰倾君呢喃着,双手捧着镜子,颤巍巍的直起身,“儿子......”
安抚好纳兰倾君,灸日看着纳兰容仁安睡似的脸,默默地叹了口气后向着纳兰倾语道,“舅舅,我将表哥的身体封存好,你命人将他埋在天山脚下的河水中,用龙气滋养着表哥的身体再有我这玄光镜修复表哥的魂魄......”剩下的话,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灸日不需说完,懂也自然懂。
灸日用当日冰封冷沐风的法诀,同样将纳兰容仁冰封了起来,这一次纳兰倾君像是恢复了些神志,只弯下腰轻轻抚了抚儿子在冰下的脸庞,不言不语。
“父亲。”灸日对着身后的人点头示意,他知这人不是暗夜幽暝却也没法子。暗夜幽暝没有修炼过傲魂功第九重,不会知道方才那首词,知道的人就只有前世修炼到了第九重的战天。
战天猛地听到灸日这么叫自己,心里莫名的就很舒服,就很想再听灸日叫两声,可灸日叫过一声后仿佛就把他当成了透明人,径直的绕了过去。
原来圣龙骑也已引着重人到了北狼,巧也不巧的灸日方才那一手神迹尽都被他们瞧了去。
“太子殿下是否太过厚此薄彼!对待亲生兄弟,冰存身,镜铸魂。待我儿却不见太子殿下有这般用心。”冷清寒见灸日把玄光镜直接给了纳兰倾君本就急的火上了心头,这会儿见灸日回了身来,连忙高声提醒道。
灸日循声看去,杏眼一挑,像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当日沐风身死,我不过是个刚刚从家族出来不久的小魔法师,拼尽全力也只能封住他的身体,我当时想着,冷家主屡次派人来抢夺,既然您从未相信过我,又何来我厚此薄彼一言。”
冷清寒面色一白,又不甘心的追道,“那你就不管我儿了吗!沐风和沐辰都是你的好兄弟,你怎可......”
“我怎样!我要怎样9不必冷家主指手画脚。北狼军团大的很,不缺冷家主一处歇脚的帐子,可冷家主若是嫌这地方小,大可另去寻一处不小的地界。”对冷清寒灸日一向没什么好耐心,这会被冷清寒追着问脾气上来了是谁也不让的。
“殿下,冷家主好意前来相救,不可......咳咳......”纳兰倾风出声规劝,他这外甥的脾气他是听说过的,刚见面的时候就因为三弟的几句话差点掀了他舅舅的军营,真来了火气的时候是谁也劝不住的,可眼下这种情况他若不出声真叫灸日下了冷清寒的面子,以后灸日若再与绝尘地府有什么交集都难了。
其实,灸日早已不在意有没有绝尘地府和琅环仙都的助力,便是古家兄妹与穆含与他这样交好,他也不再把这些人算进自己将要走上的那条路上。
那是条被神魔背弃的路,这些信奉神族力量也源自神族的使徒,已不适合做他路上的同行者。
在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时灸日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下一刻再出现时手上已拎着一人的脖颈,手上似使足了力气,直将那人箍的面色发紫。
“这人,是谁家的?”灸日仿佛拎着块不轻不重的废弃物,挑眉看向那些没见过几面的世家弟子。
这些杂和了不少外族弟子的世家很难从功法和服饰上判断出来哪家是哪家,灸日手上的人衣着看着华丽却是连块世家弟子证明身份的配饰纹饰也瞧不见。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时,一齐家的弟子突然从人群中往前走了两步,拱手问道,“殿下,此人是臣族中聘请的外门感手,可是有何处不敬惹怒了殿下?”
“惹怒不敢当,只不过,本殿下送予舅舅的东西,凭尔也敢觊觎?”灸日掐着那人的脖子一寸寸向上提,灸日身形本就较寻常男子高些,这一提,手上的人两手扒着灸日的手,两脚凭空乱扑腾了几下,显然是一身的修为就在这一瞬间被废去了。
随手将手上已不动的人扔到那自称齐家人的脚下,那人被这一手一吓顿时跌坐在了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爬去,昏暗的光线下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惊恐。
“齐家的修炼的是什么武功路数,我见过许多,也较量过二三,你是齐家哪门哪系?”夏晨睿身背着睡着的银龙,毫不顾忌旁人诧异的眼神,悠悠的看着那人道。
“我......我......你们......魔鬼......魔鬼......对!他!他!”那人指着灸日,满眼恐惧,“他不是人!他是魔!人,人怎么可能拘人魂魄,他是魔鬼!他........”那人颤巍巍的说着,手脚划拉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
“放肆!尔敢在此妖言惑众!”说这话的同是那群世家聚起来的杂兵中的一人,更让灸日惊讶的是这人手拿弯弓,说话时一箭搭弓便要超那人的喉咙射去!
“哼。”灸日轻哼了一声,挥手两道风线,一道断了那支箭,一道禁锢住了还没爬出多远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