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宴
“呦！这大家是都到齐了，就差我们娘儿俩了，快走阿琰！”五姨娘穿了一身梅红色的绣着牡丹金丝的衣服，手里还拉着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男孩子，这孝子和五姨娘一样穿着华丽庸俗，小脸胖胖的眼睛圆圆的，比五姨娘圆润不少。
不过这个五姨娘一来，在场的女眷脸上就不见半点喜色对着五姨娘或多或少都有些抵触，或是轻蔑。
“去，阿琰去你爹爹那里。”五姨娘稍弯下腰右手扶着白琰左手顺势一推，白琰就迈着小步子跑到了白帆怀里。
“爹爹安，各位姨娘安，叔叔婶婶安。”虽说大家都不待见五姨娘，倒是她的孩子大家看着都喜欢，听着这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心都化了更别说生气了。
五姨娘也没等白帆同意就自己寻了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本来想要说上几句的白帆，看见这个小儿子也是一股脑全忘了，抱起白琰就抱到了腿上。
连白伯母的眼光都吸引过去了，摸了摸白琰的小手说道：“阿琰这几日又是胖了许多。”
白帆也说道：“是啊，爹抱起来都沉了。”
五姨娘见两人看白琰正欢又说道：“阿琰，看到那个姐姐了吗？去，请姐姐安。”
白琰极听话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才落到白苎身上，记下了才说道：“姐姐安。”
白苎也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桂圆递给白琰，白琰也只是看看便说道：“阿琰谢过姐姐，阿琰不吃。”
白苎佯装叹了一口气便故作忧伤的说道：“哎~都说孝子贪吃，你看这桂圆连孝都不贪，倒是苎儿贪的多。”
“阿琰是个孝子不懂的礼数，这桂圆益心脾，补气血还是让苎儿吃了好，说起还我那里还有前些天刚晒好的桂圆干，苎儿若是喜欢我差人送些去。”
白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女人，印象里好像一眼也没见过，面色惨白眼窝深陷，薄薄的身子骨，穿衣服都像是空的，想来这位就是那位久病未到的四姨娘了，听她的说辞倒像是给白琰开脱。
想到这里白苎忽然记起，白露说过这个白琰是四姨娘的孩子，只是不知今日为何会跟着五姨娘过来，并且看起来白琰和五姨娘的感情也是不错的。
白苎盯着四姨娘久了，四姨娘的眼神倒是有些躲闪了，白苎这才缓缓笑道：“是四伯母吧？多谢四伯母好意了，苎儿也算是个孩子四伯母倒真是把苎儿当做是阿琰了，不过苎儿也多谢四伯母的好意，来日定登门去讨些来。”
白帆把怀里的白琰放到了地上，说了声：“去你母亲那里。”
白琰很是乖巧，缓缓的走到五姨娘身边，接着白帆又说道：“罢了吧，你四伯母身体不好，就不要多去打扰了，你若是真的爱吃我差人摘些新鲜的送到流苏苑。”
这些话说的四姨娘更是窘迫了，四姨娘尴尬的笑了笑便什么也没说了。
“这些琐事苎儿以后告诉大伯母就好，都说了这么会儿话了，告诉后厨可以上菜了。”
大伯母转过身告诉身后的小丫鬟，小丫鬟有些呆愣，应该是接替了白露的位子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等了一会儿才跑下去告诉下人。
小丫鬟没走多久，从那些四通八达的小桥上就来了许多穿个粉色衣服的侍女，年纪有大有小步子整齐，姿势一致，白苎感觉她们的呼吸频率都是一样的，这些丫鬟手里端着的盘子有长的，圆的，扁的，方的，有些是带着盖子的，有些还是带着火苗的。
这一路上走来和着荷花的味道一齐飘到的白苎的鼻子里，白苎也不敢探着身子去看，只能用眼睛一直往小桥那里看，一不小心白苎的目光就和白琮的眼光落到了一出。
白苎看着白琮，已经换上了一身暗红色的衣服，还是那样好看，白苎有些出了神，白琮冷漠的把眼睛移开，白苎这才回过神来。
“苎儿啊，这些菜都是请的京城里有名的师父做的，你尝尝怎么样？”大伯母很是热心，拉着白苎说着家长里短，白苎早就没了心思，饭菜的味道很不错，可这一桌子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儿？
白苎只能强颜欢笑，应付着大伯母，时不时还悄咪咪的看着饭桌上的情况，五姨娘喂着白琰，四姨娘时不时的眼光就看向五姨娘那里，白殇漫不经心眼神空洞，白褚倒是吃的正欢，白琮吃的更少心里怕是都不在饭桌上了吧，三姨娘和二姨娘周身都散发出来浓浓的怨气来，白固和江氏还在眉来眼去，白帆像是什么都没发现该怎样就怎么样来。
白苎又看了一眼大伯母，脸上真的是写着慈爱两个字。
“大、大伯母我真的吃不下了，我这里有穗穗帮忙夹菜，大伯母就安心吃饭吧。”白苎看着自己碗里已经冒出来的油腻腻的肉，眼看着大伯母的筷子又夹了一块肥肉过来，白苎真的是想吐出来了。
大伯母真的是热心的很，当做听不见似得依然给白苎夹菜还说着：“女孩子书可以读的少，但是身体一定要好，这样将来嫁人才好生养。”
“对对，伯母说得对。不过伯母这女孩子不光是身体健康，脸也要保养好，虽然伯母保养得不错，但是这眼角苎儿倒是看到了几根皱纹。”
白苎这样一说，大伯母的筷子马上停住了，脸上也是尴尬不已，瞬间连笑都不笑了。
“苎儿听说，吃些猪肉尤其是肥一点的可以淡化皱纹，都是听乡下郎中说的，也不知管不管用，伯母可以试一试。”白苎说着给大伯母夹了片肥猪肉。
大伯母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脸色都差点变了，只是碍于场面还是不动声色的把白苎放进碗里的肉给吃了进去。
“这些肉都留给伯母好了，女人的脸一定不能垮了。”
白苎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被远处的人看着，看了半晌儿才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