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杀的money
回到家,张妈就忙着开始做饭,她说这久辛苦了,要做点好吃的给她补充补充营养了。徐家怡看着在厨房做饭的张妈。
“张妈,你就不要回去了,留在我这吧,不然浓浓走了,要是你也走了的话,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徐家怡说话的声音慢慢的变小。最后变成低低的细语。张妈闻言,回过头,看着倚在门框的小姐,头低低的,看不清楚她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张妈知道,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终于在这个时候在自己面前袒露她的脆弱了。张妈转过身对着徐家怡,轻轻的答到。
“哎,好。”
炉灶上的汤不断的翻滚,发出浓郁的香味。徐家怡缩了缩肩膀,转身之后,没有看到张妈深深无奈的目光。
张妈是徐家怡从家里要过来的,之前她说让张妈来照顾浓浓。张妈以为浓浓小姐走了,自己应该会回去的吧。毕竟半年之前的那些年,她都是一个人只身在外,安静的生活着。可是,这世界就是这样的,每个人其实都能忍受孤独,只要他不曾体会过被人紧紧呵护的温暖。徐家怡心里,却也是回不到一个人的时候了。
浓浓刚走的第二天,公司接了新的项目。徐家怡每天被公司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是的,每天叫醒你的不是梦想,是等着你去公司提前开会的经理。新合作的公司需要提前接洽,新产品的定位设计需要设计师参与。而对方公司的人又太勤劳,基本开会都是定在上班的准点,就直接导致他们的预备会要每天提前开。每次经理的电话在闹钟之前响起,徐家怡都在内心愤怒的咆哮,天杀的设计,天杀的广告,天杀的money。内心YY的咆哮完后,还是麻利的该干嘛干嘛去。徐家怡在设计稿的设计与修改中之中陷入了深深的自虐,虐的很惨的体无完肤的那种。张妈有时候会看到改稿一夜的徐家怡咆燥的像头母狮子,顶着一头乱发在半夜或者清晨的时候悄咪咪的跑去厨房泡咖啡。快要上班时才匆匆拿起包子咬着,冲着出了家门,一去就是深夜才下班回来。
张妈能做的也只是在她熬夜加班的时候去给她做个宵夜,或者,早起一点,蒸个她喜欢吃的包子给她当早餐。可是,这样的照顾,已经让徐家怡觉得很温暖了。
这天,徐家怡上班去了不在家,张妈在炖甜汤,有人敲门,张妈调小灶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因为沈君扬在时,他的助理保镖都是一身黑色西装,经常在家和医院来回。所以看见这个装扮的人的时候,张妈以为是沈君扬回来了,顺着男人张妈困惑的向身后看去,却没有看见有其他人。
“你好,你找谁?”
“你好,请问这里是徐家怡小姐家吗?”
“嗯,是的。小姐上班去了,不在家。你找她?”
“嗯,是就好。打扰了。”
然后转身就走了。剩下张妈站在门口一脸的懵。
现在的年轻人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干啥都不说清楚。
夜深了,郾城的星光密布满天。一栋写字楼里,灯火通明的工作区。徐家怡在跟同事进行设计稿的最后一次讨论。弯着腰在跟身边的人站在办公桌前讨论,不时在铺满桌的图纸上画画改改,写了好多备注。细密的汗珠紧紧贴在脸上,在这个不透气的环境里显得有些压抑。
许久。徐家怡抬头看向窗外,有些路灯都熄灭了,路上的车子已经极少了,原来夜都那么深了。幸好已经把最后的细节敲定。伸了一个懒腰,跟身边开始下班的同事再见。最后他们几个围在桌前的设计师也在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徐家怡将笔往扎起的头发上一插。收拾东西回家。
开车到门口的时候她看看楼上的灯光都暗了,心想,张妈肯定睡了。
停车,拿包,下车,走到门口门被从里面打开。客厅开了一盏微弱的灯。
“小姐,你回来了。”
“嗯,张妈,怎么还没睡?”
“等你呢,小姐吃饭没有?”
“没有,正好,张妈,给我煮碗面吧。加荷包蛋,我要两个。”
“哎,好。”
面端上来,张妈坐到徐家怡对面,小心道,“小姐,今天有个陌生男人来问你是不是住在这里。我说了是,他就走了。我看打扮跟之前沈先生的助手差不多,说不定也是哪家的助手保镖什么的。”顿了顿,她问,“小姐,你说会不会是‘那边’的人。”
“不会”,徐家怡斩钉截铁的说道。低下头吃了口面,她继续道,“‘那边’不会管这边的事情的。何况我最近没让他们有机会抓到什么把柄。”
“嗯,如果不是‘那边’的人,你也要小心些。那人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想干嘛,小心注意点总没错的。”
“知道了,张妈你去睡吧。我难得早回来,吃碗面,我要去美美的睡一觉啦。”徐家怡慵懒的窝在餐桌边讲。
“哎,好。”应答后,张妈便上楼休息去了。
‘那边’这个词语,什么时候就开始用上了呢?是出去念大学的时候,还是自己决定出来住的时候。都无从想起。那是什么时候不再把那里称之为家的了呢?13岁?还是15岁的时候?
每次提起这个,想到所有与之相关的事情,徐家怡的心仿佛都会被什么藤蔓迅速的爬满,将整个心脏紧紧的包裹,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收紧。仿佛真的会让自己窒息。也曾经多少个夜晚,多少个独处的时候,也真的陷在漩涡里,想要爬却爬不出来。那些个阴翳的思想,不断的爬出来,想要将她往深渊拉下去。
怎么自救?怎么逃离的远远的?慢慢的,学会不去想,就好多了。所以,我有铠甲,只要不看见,不想起。
这几年,徐家怡都非常的抗拒,不愿意提起,更别说回去了。而‘那边’仿佛也很有默契,忘记她的存在,仿佛没有这个人似的。也好。也好。这样大家便都是相安无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