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知道
“骆莹,什么时候你也多话了?”
“我知道了。”
骆莹转过身,紧攥着那件睡衣,快步往楼上走去
安诺钻上了徐警官的车,一路跟到了公安局。
“诺,你真的和他谈恋爱?”
徐警官引她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门见山问她,安诺点头,又摇头,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对,过了一会儿又道:“你拿的那照片是挺像他的,可是他十年前在哈佛大学,我还特地向他的同学戴维斯证实过,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徐警官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这个人不像你想像中的简单,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做过什么坏事?我听周壮他一回来就解散了墨老爷子的人,让大家转行做正道生意,他应该不是很坏的那种人吧。”
安诺追问道,徐警官只摇摇头,低声道:“我不能跟你多,总之景安的情况非常复杂,你不要再回去,也不要轻信任何人。”
“景安是不是涉黑?”
安诺声问。
“诺,问得太多了。”
徐警官喝止住她,她只好闭嘴,可世间哪里有不好奇的女人?何况这事和她息息相关。领了包,清点了物品,她闷头走出了公安局。手机里塞满了聂习的电话和短信,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安诺回了个电话过去,然后把手机举到离自己耳朵稍远的地方,即保证听得到她的声音,又保证不被她的怒吼声震坏了耳朵,答应她现在立刻一起去拿毕业证,习这才收了线。
转身欲走时,一辆黑色的辉腾车缓缓停到了眼前,车窗放下,宁少淮正朝她看着。
“怎么站在这里?”
“哦,乱逛。”
安诺一笑,往后退了一步。
“上车吧,我送你。”
宁少淮推门下车,亲手给她拉开了车门,安诺犹豫了一下,声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
“诺诺,上车好吗,我们谈一谈。”
他转过身来,语气充满了央求。
安诺还是摇头,宁少淮只好关上了车门,走到她面前道:“我只想告诉你,是墨竞尧故意让人把我的身世透露给了许承志,许承志正要找我父亲办事,被拒绝之后,就走了我妈的路线,他城府太深,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墨竞尧是什么样的人她想她比谁都清楚,若此事是他做的,她信!可是,为什么?明明他知道不娶许欢颜就得失去百分之十三的股份,还会和许承志反目,他何苦自讨苦吃。
有风从面对面站着的二人中间穿过,拂乱她的发,宁少淮的手才落在她的额前,墨竞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诺诺,过来。”
扭头看,一辆崭新的布加迪跑车停在身后不远处,流线型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凛的光,他一手搁在窗,指间夹着燃了三分之一的烟,那火光明明灭灭的,人和车一起气势张扬,让身边一切人物都逊了色。
撞坏一辆就迅速买一辆,这车可豪华得让人咋舌了,而且远超宁少淮刚换的辉腾,倒像是真杠上了。
安诺脑中闪着徐警官和宁少淮的警告,脚却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走去,好像那里种的是一朵最美的罂粟花,有着最魅|惑的毒汁,诱|惑得她失去了仅存的一丝理智。
“诺诺。”
宁少淮伸手拉她,却被她轻轻推开,只见她摇了摇头,声道:“你别再来他坏话了。”
两个男人脸上的表情立刻有了壤之别,墨竞尧甚至很大方地下车,亲手替她打开了车门,而宁少淮伫立在原地,表情渐渐冻住……无喜无怒。
“乖乖。”
墨竞尧替她系好了安全带,这才瞟了一眼宁少淮,驾车离开。
“去哪儿啊?”
她垂着头,轻声问。
“约了人去打高尔夫。”
他探过手来,手指坏坏地在她的唇上爱|抚着,食指又往她唇瓣中钻去。
“先去趟学校吧,我去拿毕业证。”
她拉下他的手指,抬手抹掉唇上亮莹莹的口水,密梳一般的睫毛遮住了水眸里的光和影。墨竞尧的目光冷了冷,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唇角上又重新挂上了笑意,到了前面的岔路口转弯,往她的学校里驶去。
“习。”
远远的,只见聂习正在校门口站着,染镰红色的卷发推在她雪白的肩头,妖精又在魅|惑街边路过的一切男人。
“臭丫头……”
聂习的骂声堵回了喉咙里,圆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车,吞了口口水,又问道:“啦,你到底傍了谁啊?”
“闭嘴。”
安诺脸腾地红了,推开车门就捂住她爱胡的嘴,聂习的目光透过车窗看向墨竞尧,那男人眼底冷光划过她,她便一句都责骂不出来了。
他的女人,岂是别人能乱骂的?
“谁啊?”
聂习在她耳边声问。
“没谁。”
她胡乱搪塞了一句,拉着聂习就往学校里走。
“我哥怎么办?”
“凉拌。”
聂习不悦地咕噜一句,安诺便匆匆道。
两个女孩子叽叽咕咕走了,却不知身后那男人早已黑了脸,以为只有一个宁少淮,却原来还有一个聂大哥。
其实大家的毕业证都已经拿了,聂习是因为有一科挂了,补考,安诺的却以不知名的原因拖到现在。
“祝你们前程似锦。”
老师笑眯眯地把毕业证交到两个女孩子手里,看了看安诺,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师,怎么了?”
安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每次问老师自己的毕业证为什么还不下来的时候,老师都档案有点问题,还在补档案,她一直未曾深究,因为她的成绩一向优异,老师也很喜欢她还曾经问过她是否愿意留校。
“少淮还好吗?”
老师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
“嗯,快结婚了。”
安诺点头,老师轻叹了一声,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倒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还年轻,自己要努力奋斗,好男孩有很多。”
老师安慰了一句,低头去忙事了,聂习嘟着嘴道:“真偏心,一句都不问我。”
“你呀,你别跟你爸惹事,社会不是学校,不会人人让着你。”
老师当真补了一句,聂习做了个鬼脸,拉着安诺往外走。出了门,安诺才发现包包落在老师办公室了,可聂习看到了一个帅帅的学长,眼中一亮,不愿意陪她回去取包,安诺便独自返回了办公室。
“人家位高权重压死人,不仅不准这丫头留校,少淮还以妥协换来她顺利毕业,灰姑娘哪里这么好当的。”
老师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她的脚步停在门口,继续听里面的人议论。
“少几句吧,想丢掉工作吗?”
“几句能把我怎么样?那少淮跪在他妈妈面前求了很久,那孩子我还没见他向谁低过头,这样也好,那样的人家,要是我的闺女我也不肯让她去受活罪,有钱人过钱日子,没钱人过安稳日子,千万别羡慕。”
里面的声音到底是停了,有人从门缝里看到了安诺的身影,寂静中,安诺强挤出了笑脸,推门进去拿了包,然后挺直了背快步走了出来。
宁少淮,你半个字也没对我过!
“你怎么了?”
看着她眼圈红红的,聂习从帅哥面前转了回来,搂住她的肩问。
“没事。”
她摇摇头,抬眸,只见墨竞尧靠在车前,抱着双臂朝她看着,阳光扑盖地的,笼在他的身上,有种恨意就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为什么要拆散她和少淮呢?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他到底是谁啊?”
聂习缩了缩肩,她在所有的男人面前都娇美得像朵欲绽的春花,偏见了墨竞尧,一身风情败了个一塌涂地。
在他刀锋般锐利的眼神下,聂习松开了安诺的肩,她还没见过哪个男人有这样狂|野霸占性的目光,安诺,居然是女人也碰不得的了。
“走了。”
墨竞尧这才放松了表情,揽过了她的腰,把她塞上了车。聂习看着他对安诺的柔情,嘴儿慢慢张成了o型,好半才反应过来,跺跺脚,她又被安诺甩下了!
“换上。”
墨竞尧副驾座拿起一只纸袋,反手递到她的怀里。
“怎么换?”
安诺强压着心里的气,垂眼看向从袋子里露出的白色雪纺。
“就这样换。”
墨竞尧长长的手指曲起,轻敲了敲方向盘,沉声道。
安诺侧脸看他,脑中他和宁少淮的身影不停交换,不知为何看到他唇角的笑意,她的怒气尽然又渐渐被浇灭了。
“偷看的是王鞍。”
声骂了一句,她才弯下腰去开始换衣,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半,墨竞尧便侧过脸来,只见那雪白的腰肢跟玉做的一样,皙白纤细,半罩的胸衣,丰满的蜜桃被她穿衣的动作挤出一条深深的沟,蜜美之处晃得他腹一紧,居然立刻就有了反应。
“你偷看,你是王鞍。”
安诺的脑袋从领子里钻出来,对上他的目光,脸上立刻就涨红了,像是立马要流出汁来一样。
“我光明正大在看自己的女人。”
墨竞尧的目光根本不躲开,车缓缓穿过阳光,他的目光灼烫得让安诺的心跳又加快起来。
这是种极复杂的情绪,复杂到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明明恨他这样坏,拆散她和宁少淮,可她又好奇他十年前到底有没有出现过,更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当然,安诺最抵挡不住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让她无法抗拒的魅力。
她脸上的表情就这样变幻着,那胸脯一起一伏,深v的衣领下隐隐露着那浅色的胸衣,娇美的脸像初绽的海棠一般绚美。
“诺诺,是你勾引我的。”
他突然停了车,安诺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锁在了身下。
此时他们已经出城,又开上一条狭窄的岔道,有大树林立在路两边,酽酽一路林荫,前后都这样寂静空旷。
“别动,让我疼你。”
“喂,我会对你好的,嗯……别哭了。”
他伸过手来,拿着叠得规整的紫手帕给她擦眼泪。
“你,你是不是故意拆散我和宁少淮的?”
她抽抽咽咽,再也忍不住了,抬头就冲他吼道,被他吃了,总要有个法吧。
她吼过,车厢里的气氛就压抑起来,静得让她有些害怕,他就这样盯着她,情潮从他眼中褪去,眼神犀利如利刃,薄唇紧抿着,威严得让她想要情不自禁挪开视线。
有一丝两丝的血腥味儿在空气里弥散开来,应该是他背上的伤裂开了,活该,太活该了!她心里恶意地骂着他,干脆让他的血流干净,就不能欺负她了。他终是收回了视线,拿出手机拔号。
“过来一下,我伤口裂开了。”
他低声着,然后挂断,开始*。
浅茶色的衬衣脱去,背上的纱布上已经浸得血腥一片,腥浓的味道越来越冲鼻。四周玻璃的挡板已经落下,他反手就用自己的衣盖到了她的胸前,挡去刚刚被他弄出的一身春痕。
“尧哥。”
骆莹打开了车门,递上了药箱。
“放这里。”
他微微颌道,骆莹扫了一眼安诺,面上微微扫过了嫉妒和憎恶。
“你来。”
他关上车门,侧身,背对安诺。
“我不会。”
安诺偏开脸,才不想理他。
“快点,还要赴约。”
他低斥了一句,安若忍不住就回他:“是你自己在这里耽误时间的,你别想怪我。”
“是你勾引我的。”
他倒是不客气,反手拉住她的手就往医药箱上搁,然后下命令,
“动作迅速。”
恶霸!安诺声骂着他,大力掀开了药箱,然后伸手撕下他背上的纱布,动作粗鲁极了,饶是墨竞尧再不怕痛,也被她划过伤口的手指给弄得皱起了眉,这一刀砍得挺长挺深,足缝了二十针。
安诺昨晚激动,并没敢细看他的伤,现在看上去,就像一道血蜈蚣一般狰狞可怕,她咬了咬下唇,用药棉碘酒给他擦洗。
斜眼往外看去,骆莹垂首站在车外,前后不远处,居然停了七八辆车,想来刚刚这车不停晃动的时候,这些人全在外在看着呢!安诺脑中呜一炸,抬手就在他的伤口上打了一下,恨恨地骂道:“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