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黎明故事

    三人立即认真严肃起来，赵一扫了下诸位，抽出手机看了看时间，5点11分，离天亮还有一个半小时，转脸瞄了瞄主卧方向，那里一直都很安静，然后回过头来示意三人都小声些，三人同时点点头，韩苗苗便开始了，压着声音说道：

    “他已经有好几次了，第一次就在这里，”她指向电视墙壁，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仿佛依然恐惧一般，三人更是挤了挤。

    “那天吃过晚餐，他就进卫生间了，当时我还在跟嫂嫂收拾清洗碗筷，他过了蛮久才出来，然后就站在这里，好像是跟某人聊天一样，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听不太明白，时不时还傻笑几声，完全就变了一个人。”

    “晚上？”赵一确认问道。

    “嗯，晚饭后，吓死我们了，问他怎么了又不说，不理会我们，好像我们不存在一样，他自己就在那里虚空对话，说说笑笑，哭哭啼啼，鬼上身了一般。”说完，韩苗苗自己哆嗦了一下，她的哆嗦瞬间传染给了其他两位，三人又挤了挤，双手紧紧抓着沙发垫。

    赵一也似乎被感染了般，感觉后背有一丝凉意飘过，不由得挪了挪身子，这明显跟当年在学校宿舍里，深更半夜讲鬼故事一般，好在大厅亮着灯，还觉良好。

    但韩苗苗是那种会讲故事的人，描述的语调随着情节推动而慢慢变化，给人的感觉更是空灵不已，她自己都被吓得呼吸不匀，脸蛋都显白起来。

    “我们问了几次他都不回答，说说笑笑中，突然就哭起来，他不是那种嗷嚎大哭哦，也不蹲下或坐下来，就那么低着头，在那使劲的哭，又喃喃的发出声音，像似在忏悔一样，然后又抬头说说笑笑，来回几次。”

    “他那时打人摔东西没有？”

    “没有打人也没摔东西，不过有段时间他抖得利害，还以为是他白天喝多了酒，晚上回来发酒疯了，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不管喝多少酒都不会，而且那天晚餐也没喝酒啊。”

    “当时他眼神是什么样子的？观察过他的眼神么？”赵一问道。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呈现了一个画面，让他想起了一位中学同学，那是当时乡镇医疗水平还有限的条件下，一名卫生院医生自觉高明，为他用了过量的麻醉剂，引起了那位同学麻醉过敏，造成他神经系统伤害。

    同学治疗回校后，整个人都变了，他脑子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只要有人逗他说话，他就或哭或笑的说个不停，甚至满山遍野的追着他跑，也正因为这样，课堂上根本容不下他，最后只能修学。

    赵一想到的就是他的眼神，他在想，这是不是与韩冬冬的情况类似呢？他当时观察过那同学的眼神，很清澈，很明白，很正常，唯一的不同就是脑子容易兴奋，兴奋起来就会找焦点，并且咬着焦点不放，还有就是叫错人的名字，当然也对同学造成了一定的恐慌。

    而一直到现在，赵一都没弄明白，仅仅医用麻醉剂都有这样的危害，而韩冬冬是否是麻醉过量？赵一看着韩苗苗，等她回答。

    “眼神？”韩苗苗回道，“没太注意，我们都有点害怕，离得有点远，反正就是睁着眼睛，感觉直直的样子吧。”

    ‘直？这样的话，就与那同学不一样了。’赵一心想，‘韩冬冬是没有焦点的，只沉寂在自己的思维中么？’

    “那天回来他是什么样子？”赵一继续问着韩苗苗。

    “很正常，跟平时一样一样的，还说说笑笑呢。”

    “当时他出现那种状况时，你们没考虑打120么？或者其他什么电话？”

    “原先没有往那方面考虑，因为他没什么事啊，没晕倒没躺下的，又没吐泡沫，而且我们当时又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