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华英想辙救百姓

    听着徐懋公的讲解和时不时的感叹，华英这才真正对这个朝代，对目前所处的境地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她一直知道自己处于一个战乱的时代，但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听到徐懋公说百姓已食用树皮、野草为生，甚至人吃人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啊。不是因为个别人变态，有着变态的喜好而人有危险，而是随时随地都要担心自己可能被别人杀了、煮了、吃了！每个百姓都在这样的担惊受怕中过着他们困顿、绝望的日子。

    华英实在是伤脑筋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又是发大水，又是误了种植时日，田野荒芜；身强力壮的人要么当兵去了，要么搞农民起义去了，要么上山当土匪去了，粮食难道能从天上掉下来吗？真是为难死宝宝了。倏地，华英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问徐懋公：“徐大哥，按照目前的趋势，如果有人坚持匿名少量放粮，百姓的生活有没有可能维持4个月？”

    徐懋公想了想，说：“全国范围内，有粮的地方还是有的，粮商、官府、各地贵族乡绅都有屯粮的习惯，只要能想办法让他们开仓放粮，然后征调粮食，维持个半年的生计还是不成问题的。可关键是，现在已经过了春耕的时节，现如今就已经有了大规模的荒地荒田，百姓至少要有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没有收成啊！”

    “你说的是种大米，对不对？这个时节确实错过了大米的春耕时节，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给大家发别的种子啊，再过段日子，山东、河南可都是种植夏薯的最佳时机了。红薯产量高，适应性强，在各地都可以种植，而且可以生吃、熟吃、当饭吃、当粉吃、晒干吃，种出来了大家至少不用饿肚子了。关键是，夏天的红薯种植周期只有110-120天，3个多月的时间即可成熟入口，至少能解燃眉之急吧？”

    华英看着徐懋公，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这计划可不可行，这可比让东平村的百姓种药材要难得多。一则东平村百姓虽也穷，也没有什么强健劳动力，但他们能够吃饱穿暖；当华英用药膳帮助村民了祛除了病痛、起到了强身健体的作用，百姓对她本人有了一定的信服，对她的主意不说一定会支持，在不明显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大家还是乐意去支持与配合的。而山东、河南的百姓，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尤其，当人饿到了一定的程度，你很难想象他们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这已经不是华英的能力范围内能够掌控的事情了。可理论上来说，种夏薯是他们目前最好的选择了。一旦错过了时令，要去哪里找刚好适合这个时节播种的周期短、产量高的主食品种？要知道，夏薯对时节的要求可是比春薯还高呢，晚种一天，就会减产2%以上。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损失，同样的品种，同样的劳动，时间上差一天就有这么大区别。

    听完华英的分析，徐懋公突然从他坐的位置上跳了下来，整个马车一倾，差点翻车了。包括车厢外的车夫在内，车上4人都吓了一大跳。烟儿忍不住惊叫道：“徐公子，您干吗呢！吓死我们了！”

    徐懋公自己也吓了一跳，连连道歉：“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大家，我太激动了，没注意我们这是在马车上。”说完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坐到了华英身边，仔细盯着华英看了将近一分钟，看得华英心里直发毛。

    她忍不住问道：“徐大哥，您这是怎么了？还是说，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说着，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跟我们的长得不一样。为什么你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关于误了春耕这件事，我跟很多人都探讨过，有人提出给错过春耕的地区捐钱捐粮；有人提出就算过了时令也先种植着，总比荒芜的好；有人提出在盛产地区规划几片收容区，将山东、河南等地的百姓分散到各个收容区去先顶一阵子。这些办法其实都治标不治本，能解一时之困，但也只是将暴乱延后了一段时间而已。而你的办法却是一劳永逸，解决了百姓生存的根本问题。有了自己家生产的主食，何愁日子过不下去？”徐懋公的兴奋劲儿还没有缓过来，他兴冲冲地跟华英说道。

    听到徐懋公的分析，华英突然想到，何不两个办法同时使用？她再次向徐懋公询问道：“徐大哥，山东、河南等地百姓是否现如今的生活已经难以为继？”

    徐懋公答道：“是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去年丰收了的部分家庭可能还有些存粮，可大部分家庭现已经处在靠树皮、野菜充饥的境地了。”

    “那么，我觉得，规划收容区也是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何不两个办法同时用？将山东、河南等地的老弱病残孕，近期无法参与劳动的百姓分散到各个收容区，待他们在收容区调养好身体，有足够的精力了再回去参与种植也不迟。山东、河南等地留下参与种植的，尽可能都是有生产力的，能够参与劳动的人。这样只要管参与劳动的人自己能够吃饱穿暖即可，不用天天担心家里的老弱病残是否饿着、是否病着，更能全身心地投入到生产活动中来，岂不妙哉？”华英继续侃侃而谈。

    “嗯，言之有理。但是，也有困难，估计现在，灾区已经没有多少身强体壮，可以参与生产的人了，如果人手严重不足，产能肯定是跟不上的。”徐懋公想了想，继续说道：“倒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可以行书一封送给世民，让他自请带兵平定山东农民起义、打击河南瓦岗寨势力，等他调到了足够多的兵力，这可是现成的，最好的生产力啊！”说着说着徐懋公就笑了。

    “你的意思是？让李世民带着朝廷的兵去给山东、河南的百姓种地？”华英还没问完，也笑了。“亏你想得出来。不过，眼下，也只有如此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况且，当兵的，谁不是这么从家里出来的？百姓就是家，想要说服他们，难度应该来说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