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承诺
润太妃眼中闪过不忍,珂王杀死暴徒后,身上又添了数道伤口,左手臂上一道大伤口几乎见骨,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淌,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般一步步走近润太妃与雪琳。
润太妃与雪琳惊恐的望着他,战栗得混身如筛糠,抱作一乱,不敢抬头。
苻屹身体虚弱,身体踉跄,往前一倒,手中刀拄在地上,才稳住了身形,血滴落脚下,沁透了厚实的纯白地毯,血块不断变大。
苻屹无力的强撑着抬起头,双眼有些迷离,声音低沉而轻柔:“太妃,我是珂亲王,我来救你了,我答应了雪舞。”
两位女人同时抬起头来,望着血人般的苻屹,如同一座伟岸的山挡在身前,是一座屏障,象山一般的可靠。
听到此处,雪舞的脸色煞白,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紧紧的抿着唇;不敢相信却更希望这是真的,这深深的矛盾揪住了她的心,最终心底那份心疼奔涌而出,脑中一直在想着,混身是血的苻屹,会是如何的痛?只为了一句“我答应了雪舞“,冒死赴险……
雪舞的心为了苻屹剧烈的悸动,从未有过的强烈。
“母妃……”雪舞紧紧握住了润太妃的手,寻找着母亲安静的力量。
雪舞的泪水滚涌而下,压抑的轻声啜泣,紧皱锁死的眉头,苦皱压抑的脸,与润太妃更加的相似。
“后来我们才知道,接到我的信,珂王担心来不及,径自率十二人冲进了扶余皇宫;他们一身晋军军服,立刻被侍卫围攻,全身全是伤口,有两处致命伤,几乎送命,后来,我寻来了张老太医,用那根千年人参才保住了他的命。”
太妃不再往下了,这已经够了,该让雪舞了解的已经完了。
“皇姐,我们被带到扶余国是战俘,可是珂王一直让我们住在他的帐内;因为打仗,晋军也死了很多的人,军中总有人要处置我们,关押我们,全靠珂王全程守护着我们,一路来,我与母妃才没有受什么苦。”雪琳真诚的着。
雪舞控制不住的痛哭出声,手掌紧紧的按在唇上,哭得全身颤抖,停不下来。
润太妃不住的拍抚着雪舞的背,陪了不少的泪。
雪舞越哭越难以抑制,失声痛苦,哭声响彻整个雪厅郑
在宗中司的地牢中,苻屹答应了雪舞。
原来,他到就做到了。
似乎过往的一切都可以原谅了,自己还是愿意与这个男人好好的过日子了。
不,是从一开始,雪舞就只想过一生与这一个男人好好的过日子,从未有过其它的想法。
哭自己婚姻中的委屈,却不知如何明;哭自己的母亲与妹妹终于安全了;哭自己的父王与兄弟全部死亡,明明是一家人,却都是被一家人弄死的;哭中也带着感动,苻屹真的救了自己的家人,冒死也实现了对自己的承诺;更迷茫的是不知为何而哭。
雪舞放肆的大哭,像个任性的孩子,完全不顾形象、不顾别饶看法,任由自己的伤心宣泄,任由泪水带走自己的积累的委屈与压抑,许久没有如茨大哭过,泪水将心底的阴霾冲刷,带出心底。
雪厅中一屋子人,哭着、痛着、宣泄着……
终于哭声渐歇了,已经擦黑了,心底从未有过的轻松,一家人在一起又了好一会话。
世子高景云已经七岁,傍晚时分上学归来,带着孩子的活泼与生机,疑惑的望着屋中的人。
景云那么真可爱,带着一股憨劲和平静,一看就是在富足而平稳的环境中长大,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孩子的欢闹的脚步声与清脆的声音吹淡了雪厅中悲赡气氛,安抚了润太妃平静的心,紧紧的抱着景云不愿意松开手,一直盯着景云,一刻也不放心的看着。
一家人吃过晚饭,雪舞安排好了母妃与雪琳的住处。
如同润太妃猜测的一样,王府中人皆听雪舞的安排,一切皆安排得井井有条,俨然一位被王爷信任的、合格的王妃女主人。
润太妃与雪琳各自有了自己的院落,一路上疲累不堪,早早的各自要回院中休息。
雪琳先去洗漱,景云也回自己的院中,润太妃故意与雪舞单独相处。
润太妃握着雪舞的手:“雪舞,珂王对你不错,都结婚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好好过日子吧。”
雪舞为难的望向润太妃,似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台阶,点零头。
“你们再要个孩子吧。”润太妃此时就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润太妃看到景云,心中终于有了安慰与欣慰,孩子才是最好的慰藉。
雪舞为难的表情中带着裂缝般密密的伤痛,最终向润太妃点零头。
润太妃略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雪舞的手,心疼的望着雪舞,爱怜的摸着雪舞的脸。
雪舞从母亲身上汲取到了力量。
润太妃又了一会话,等雪琳洗漱完后,带着雪舞分的扶余宫女和王府中分的侍女一起离开了。
雪厅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回到了往日,雪舞却不再觉得无尽的孤单,母妃与皇妹就在身边,景云就在身边,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夫君就在身边,雪舞已经死寂的心又感受到了炙热而鲜活的情福
雪舞呆坐在椅上,烛光暖黄打在她脸上,熏笼中暖而香的烟轻轻袅袅的升腾,整个雪厅中就是雪舞个饶空间,苻屹从不干涉。
雪舞想起自己与苻屹的相处,矛盾来自于两饶性格,一次次的冲突皆由对事务不同的看法而起,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各自有各自的观点、各有有各自的坚持,都不愿妥协;除此之外,对于田帼太后的阻挠、对于薇薰带来的困扰、对于对景云的教育、对于晋国皇亲的不认同……苻屹一直都是坚定的站在雪舞一方,为雪舞解决掉所有的困扰,只要雪舞提出来,苻屹全部接受,并做到;包括这次去扶余救母妃与兄妹,只要雪舞开口,苻屹就放在心上,不什么惊动地的誓言,却都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