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流言
陈芷没有理会他,只对着张坚道:“我将此事交给你负责,你竟然出了这种岔子。”
张坚爬起来,小声反驳道:“这样做结果更好。”
“阿坚,不许和夫人顶嘴。”张侍卫斥责道。
张坚不敢说话了,易宁拱手道:“县主,此事是我的主意。我想着县主这么做是想让谭海和温姨娘牵扯上关系,若是县主的手下查,怕是太刻意了。若是侯爷来查的话,只怕没有头绪,查不到谭海头上。若是县主让人给侯爷线索,万一引起侯爷注意,就得不偿失了。在下昨日擅自行动,但自问是为了县主。”说着定定地看着陈芷,“不悔。”
事后,陈芷也想过这种做法,确实省了很多麻烦,陈芷之后只需要看戏就成。短短的时间,这少年就将计划得滴水不漏,不可小觑。
“幸而昨日成功了,若是失败了如何?”陈芷厉声道,“此事并无十成的把握,你如何敢做!”
“凡事皆无十成的把握,但我不是成功了吗?”易宁笑笑,“至于失败了,我不过是一流民,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县主无关。”
易宁说的确实是此事最好的处理方法,不论事情成功失败,陈芷的手都是干干净净的,可是……
“这怎么可能?”陈芷苦笑道。丢卒保车确实是人之常情,可是荆太夫人和温姨娘祖孙俩最擅长的就是无中生有,无理还要搅三分,若是陈芷与这事情有关,两人非要咬下陈芷一块肉来不可。
此事已经发生,陈芷也不追究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对了,易公子才智卓绝,不知怎样了得的人家才能培养出易公子这样的人才。”易宁文武双全,熟知人心,对妻妾之争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尤其昨日之后,更让陈芷好奇了。
易宁有些落寞道:“不敢当县主的夸奖,在下家中不过寻常商户。若说不寻常,想来是易某是庶子出身,比不得嫡兄受宠,只能事事小心,看人眼色。”
陈芷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喃喃道:“公子不必自苦。我朝不禁做官不禁嫡庶,公子一身本事,必有一鸣惊人之时。”
易宁受到鼓舞道:“承县主吉言。在下生母也是好人家出身,为妾非她所愿。在下自幼受妻妾相争之苦,不愿自己妻儿再受此等苦楚,一定爱之,重之,一生一世一双人。”
男人的誓言莫非是张口就来?上午荆淮先对着陈芷深情许了一番,下午易宁干脆当着几个陌生人的面说了对妻子的誓言。
陈芷一时不知接什么好,干笑几声:“尊夫人真是幸福。”
谁知易宁一本正经道:“县主,在下还未娶妻。在下若是娶妻,一定会娶心仪之人。”
陈芷嘴角抽了抽,不知怎么回答。
这时,解围的来了。
“夫人,世子来了。”
“请世子进来吧!”陈芷适时地露出虚弱之态。
荆淮先看见陈芷强撑着病体给他行礼,三步并两步上前扶起陈芷道:“夫人体弱,快快坐下。”
又斥责素宛素心道:“你们明知夫人体弱,还什么人都往里放。”对张侍卫三人不闻不问。
张侍卫见状抱拳道:“世子,我等受夫人的恩惠,昨日别院中出了岔子,今日侯爷还问我等如何去做,我等不才,来问问夫人的意思。”你老子都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是夫人陪嫁的侍卫。”
陈芷解释道:“世子不知,张侍卫是二哥的亲卫,二哥见我独自一人在别院,担心我的安危,才让张侍卫过来护卫的。”陈芷的二哥如今也在恭王军中,所以,从内心而论,陈芷是希望恭王赢的。
“原来是二哥的亲卫,请坐。”几人分主宾坐下。
张侍卫道:“世子,侯爷让在下查看昨日温姨娘被抢一案,在下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要去插手为好。温姨娘对夫人偏见甚重,在下一向唯夫人马首是瞻,只怕在下查出来的,温姨娘不信。”
荆淮先点头道:“张侍卫思虑有理。这二位是?”
张侍卫介绍道:“这位是犬子,这位是易宁易侍卫,易侍卫是从山东逃难而来,被夫人收留,所以想要报答夫人。易小兄弟文武双全,机智过人,真乃人杰也。”
荆淮先自不会将一个小小侍卫放在眼中,客气道:“那张侍卫是要他们来查昨日的案子吗?”
未待张侍卫说话,荆淮先率先抱拳道:“在下是夫人的人。在下查的,温姨娘怕也不信。”
“正是如此。”张坚跟着道。
陈芷也劝道:“世子,还是莫要这些巡逻侍卫来查案子了。妾身听说世子与侯爷带了不少精干之人,不如让侯爷从中挑出可用之人查查吧!免得太夫人和温姨娘心中不满。”
“也好。”荆淮先对太夫人隐隐多了不满的情绪。
最后陈芷对张侍卫道:“张侍卫,这些日子我身子不适,若是有事你处理就是。”
见状,荆淮先扶着陈芷道:“回去吧!”
待二人走的不见影了,张侍卫三人才回去。
路上,张坚道:“看不出,这世子对县主不错嘛!县主也算是熬出头了。”
张侍卫也道:“若是一直这样也好。”
“不过是一点稍稍的怜悯罢了。我不信县主会媳这个。”易宁嗤之以鼻,“金乡侯世子莫不是认为天下女子都会围着他吧。”
张侍卫父子一脸懵逼。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父亲姬妾颇多,我又是庶出,自然知道得多些。”
陈芷确如易宁所言,并不感动。陈芷感慨:若是初嫁时,荆淮先是如今这个样子,或许两人凑合着能过下去。
“以后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养病才是。”荆淮先扶着陈芷坐下,“药喝了吗?感觉如何了?”
“好多了。”陈芷笑道,“这些日子我不能给祖母和母亲请安了,还望世子海涵。”
“无妨。”
之后的日子,荆淮先日日都要过来,陈芷别无他法只得躺在床上装病。
连着躺了十几天之后,陈芷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这天,素宛端了药给陈芷,说起了别院的新鲜事儿。
“这些日子不知从哪里传出来,说前些天摸进别院的人并不是什么贼人,而是温姨娘的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