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天渐明,穆旭楠眯着朦胧的睡眼,手下意识地想要搂上女孩,入手处却是空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清冷的眸望着空着的半张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小四!”他冲着洗漱间的方向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跳下床,出了卧室,厨房、客房……凡是能呆人的地方都转了一遍,踪迹皆无。
穆旭楠坐在沙发上,头脑还有些发愣。
也许,她是出去买早餐了,穆旭楠这样想着。
坐在客厅里,魂不守舍地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江葳尘回来。
穆旭楠的心慌了,他捞起茶几上的手机就给方正打了电话:“把我公寓和周边的监控调出来,看看小四往哪边走了。……从凌晨两点到现在的。”
那边答应了一声,他就挂了电话,回到卧室,快速地换了衣服,拿起手机出了公寓。
公寓周边,他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看到江葳尘的影子。
穆旭楠越来越焦躁,周边没有,他又跑回到公寓,也许,小四在他外出找她的时候,又回到了公寓呢?
打开公寓的门,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小四”,回应他的只有一室的寂静。
穆旭楠颓然地倒在沙发上,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那笑清冷又忧戚。
直到此时,他才不得不相信,江葳尘走了,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相守一个月,一次次亲吻的女孩,一夜缠绵后,就从他的公寓离开了。
十二年的守望等待,她突兀地出现,然后又骤然消失。
只言片语都不曾给他留下,她走的可真干脆啊!
屋内异常沉寂,穆旭楠窝在沙发里,感觉心一下子空了。
十二年前,她离开,是在昏迷中被人抬走的,不是她所愿。当时那种状况,他又是一个孝,无力拯救安危未知的她,只能由着大人做决定。
十二年后,她离开,却是她自己的主意。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不辞而别的迹象,在他浑然入睡时,悄悄地在他面前消失了。
这个女人,她以为,他找不到她吗?
她以为,他不知道MK是什么吗?
你是MK的人,又怎么样?
你同样是我的女人,是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立诺要守护的女人。
在知道她是MK的人时,他就已经决定了,他要把她从那个泥潭中捞出来,拼上所有的身家,也在所不惜。
方正的电话打了进来,穆旭楠接起。
“少爷,监控里没有她的影像,她应该是避开了周边的摄像头。”
“把查找的范围再扩大,她避开了周围的摄像头是不想我知道她的下落,她不可能一路都躲着摄像头走。”
“是,少爷。……那个,少爷,我能问一句,你们怎么了吗?怎么小四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走了?”
穆旭楠深吸一口气:“她是MK的人,她是不想把我拖进去。”
对面的方正愣了很久没说话。
“你快去查!”
“……哦,哦,我马上查。”
*
江葳尘是在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离开穆旭楠的公寓的,她躲过了沿路二十几个摄像头,又左拐右绕地走了很多弯路,在六点多钟的时候,才上了一条主路。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师傅报了一个地址,就坐在后座位上,闭目休息。
昨晚,两个人情意缠绵,不知疲倦地折腾到了凌晨两点多钟,她只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小时,趁着穆旭楠熟睡,顾不得疲累的身体,就离开了,路上又绕远走了三个多小时,加上还没有完全复原的小腿,不堪重负,坐进出租车后,没多久就累的睡着了。
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么清秀可人的东方姑娘,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微抿着唇,恬静的就像是东方的蒙娜丽莎,又想到她跛着脚上车时的样子,虚弱无力地,他有百分的把握,能把她给控制住,心底不免邪念滋生。
江葳尘睡的虽熟,但是,多年浸淫在九死一生的环境中,早就练就了即便在睡梦中也能预感到危险的能力。
当司机将车子开进一个死胡同,轻手轻脚地下车,打开后车门,一双大手欲抓向她的胸部时,她猛地睁开眼睛,抬起那条没有受伤的腿就踹了出去,那一脚的力道很大,司机直接就撞到了后面的墙上,又从墙上跌落到地上,顿时,嘴里就喷出了一口老血。
江葳尘从车里出来,拖着受伤的小腿一步步走到司机身前,蹲下身子,潋滟的眼眸中蕴着满满的杀气,伸手扣住他的头,猛地一用力,只听一声脖骨断裂的声音,男人的头就垂了下去。
她慢慢起身,抬头向死胡同四周看了看,没有监控摄像头,她才跛着脚离开了胡同。
绕了两条小路,她又走上了一条大路,在路边重新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次,她清醒着看司机将车停在了她住所的楼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票递给了司机,说了句“keepthechange(不用找了)”就下了车。
打车的钱是她在离开穆旭楠的公寓时,顺手从他的钱包里抽出来的。
江葳尘在门边的牛奶箱里拿出一把钥匙,开了房门。
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屋里落了一层灰尘,随着她打开房门,一股刺鼻的灰尘味刺激着她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关上房门,一跛一跛地挪到沙发边,不顾沙发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下,撸起受伤那条腿的库管,贴在弹孔处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了。
她寻到胶布的封口处,用力一撕扯,绷带连着纱布被她拎在手中,随手一抛,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探身从茶几下拽出一个医用箱放到茶几上,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酒精瓶子,打开盖子,又抽出几支棉签,沾上酒精,就向弹孔处抹去。
酒精沾上肌肤的刹那,她疼的紧抿着唇,咬着牙,不吭一声。
给伤处消了毒,又从医用箱里,拿出新的纱布和绷带将伤口包扎好,然后,向后一仰,头搭在沙发的靠背上,望着天花板,眼角泪水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