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传说
“危急之中，四名门之首——云门门主云长霁，毅然站出，带领门中精英设下结界。
她将魔者与魔军封死在结界之中，以极强大的意志力抵抗魔者的意念操控，并以被同化的魔躯，与敌军厮杀了十天十夜。
最后云门大军以远胜于魔军的合作默契与战斗力，终于铲除敌军、斩杀魔者，以最小的损失结束了整场大战。
她与门人虽无法恢复功体，但苍大陆恢复和平秩序，云门上下便也回到自己位置，继续为维护六界平衡而忙碌。
门中被魔化者，则从未间断地寻找逆转功体之法，并不断尝试重修仙术。
然而时间仅仅过了五十年，云门上下便惨遇变故。
某日之中，其余三门半夜出军，控制了整个云门。
曾经被魔化的门内精英及门主云长霁，被缚魔链牢牢捆住，押上仙界审讯台。
三门昭告天下，说云门早被魔界控制心智，在仙界潜伏五十余年，是企图瓦解仙界。
并以此要求长霁门主及其麾下，自费功体，以证清白，否则不顾情面严肃处置。
云门上下千百年来，为天下苍生、六界平衡，付出了多少心血。
即便功体不复当初，也依然鞠躬尽瘁，个个一心扑在正道上，何曾有过半点异心？
听到这般蛮横要求，云门自然拒绝听从，长霁门主从中嗅出阴谋的味道。
却不及厘清，便遭到三门暴力镇压。
当时门主的功力，远凌驾于三门门主之上，功体未被转换之前，距离飞升神界只差渡劫一关。
即便后来功体受损，以其余三位门主之力，亦无法将其斩杀，三位门主又因杀业牵制，不敢妄下杀手，便转为合力压制。
他们将云长霁打下仙界，又请下神界神龙亲自坐镇，将她封印在苍大陆边缘的一座仙山——浮屠山之中。
想以仙山仙气及神龙神力镇压她的魔功，不予她翻身机会。
其余门人则因无人愿意归降别门，便也封印者封印，驱逐者驱逐。一夜之间四门腥风血雨，很快仙界云门被从历史中抹除。
然而与此同时，一个全新的门派悄然出现，顶替云门的位置，成为仙界新的第四名门——凌云门。
据说凌云门能够在短短数百年内，迅速成长至与三名门并肩之地位，全靠那云门留下的厚实根基，与无数珍宝灵丹。
我之所以想入门修行，便是想着有朝一日，若能飞升仙界，便去看看那两门的恩恩怨怨，是否真实。”
云常儿说罢，眼含幽光地看着长老，嘴角挂着的浅浅笑意逐渐发冷。
她的话令整个学堂陷入沉寂，大家不知是被她的故事吸引住，还是被她最后大胆的言论吓到。
考核官与昙鸟长老、息钧长老也沉默了好一阵子，无法从那段“传说”回过神来。
半晌过去，息钧长老猛然怒喝：“放肆！你这是污蔑并抹黑四名门声誉，你给我认错！”
云常儿几不可察地冷笑一下，转眼看向息钧长老，换上一副纯真的面容：
“为什么认错？这是云游先生说的呀！”
息钧长老怒不可遏，说话间便少了些思考：“云游先生为何这样抹黑他们？！”
“我不知道呀。”
“你又为何听信谣言？！”
“为何不能听信？——又为何认定那便是谣言？”
“四名门为人间贡献多少，仅凭这一点，便能断定那是谣言！”
云常儿歪歪脑袋，满是不解：“为人间贡献，与四门之间的恩恩怨怨，又有何关联？”
“你——”
这时，昙鸟长老忽然打断息钧长老的话：“且慢。”
它意外发现云常儿不仅不惧长辈威压，说话之间逻辑思维亦十分清晰、对答如流。
细听之下，话中之意还不无道理，有些超脱她五六岁孩童应有的认知。
于是昙鸟长老喊停后，问云常儿：“四名门与你关系不大吧？你为何偏想了解真相？”
云常儿转过头去，笑意不变：“好奇。”
“为何好奇？”
“修行修心，若四名门这般世人榜样，也都心术不正，那么，我们修行的意义又在哪里？”
昙鸟长老沉默下来。
看云常儿的眼神有些复杂，觉得她的思维着实有些不简单。
可是相比于云常儿，那位道出“传说”的云游先生，又更令人在意，昙鸟长老很快问：“你说的云游先生，长什么模样？”
云常儿回忆片刻，果断指向息钧长老：“他这样。”
息钧长老大怒：“放肆！”这是抹黑他吧？！
昙鸟长老瞧了一眼暴躁的息钧长老，收回目光：“那么那位算命先生，为何向你谈起这样的传说？你又是在何处遇到的他？”
云常儿看似回忆道：“在云家村遇到的先生，因为是云家村，所以他说了云门的故事——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昙鸟长老沉吟一声：逻辑是否有些牵强？
随后又问：“他可有透露身份？”
“云游的算命先生。”
“可曾告诉你，他为何知晓这个传说？”
“没有，或许也是道听途说？”
昙鸟长老顿时语塞。
心想事情真这么简单？
四名门有着上千年历史，对于苍大陆的大部分修士而言，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形象已是根深蒂固。
如今莫名出现这般传闻，即便昙鸟长老再如何让自己保持理智，也不自觉有些愤懑不平。
最关键者，传说之中提到的浮屠山，确实存在于苍大陆，并且数百年来严禁苍大陆任何修士进入，据说仙山神圣不可侵犯。
那么这般传言一旦被流传到外界，指不定那些年轻修士，尤其像云常儿这样的孩童，会随便轻信——当下学堂里的许多小弟子，便已经露出疑惑和思考的神情。
所以昙鸟长老感觉，不管传闻是真是假，都应该找出根源，并及时控制才对。
思及至此，它最后一次问云常儿：“那么算命先生可有提及，那位长霁门主现在身在何处？可还在封印之中？”
云常儿闻言，倏忽一笑。
耸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浮屠仙山才知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