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骄傲的人
“狂热者酒吧”，瑞姆区一处名声在外的场所。
它只在晚上营业，往来的也大都是刺龙画虎的社会人士，怎么看也不像是做正当生意的地方。
但凡对这家酒吧的内情有点了解的，都会在晚间远远避开这一路段，时间久了，就连白天也没什么人过来。
门前没有行人路过，来酒吧找乐子的家伙也都自顾自的推门进去，这就导致守在酒吧门外的工作成为了黑鹰帮众唯恐避之不及的苦差事，因为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但这儿毕竟是帮派的总部，当然，他们也没有分部。
不管怎么说，为了安全也好、为了面子也罢，每周总有两个倒霉蛋被轮到门外站岗，听着酒吧内的喧闹心肝像猫挠一样。
“真他妈的晦气，连口酒都不能喝，”一个光头的非洲裔赤着上半身啐骂着：“谁不知道这是我们黑鹰帮的地方，哪个不怕死的人敢来找事儿？”
“美国总统就不知道！”
另一边的拉美裔没好气的怼了一嘴，右手不自觉的理了理有些紧绷的衣领。
“我说吉米，这都几月份了，你还穿得这么齐整，”光头也是混不吝的性子，没在乎同伴的态度如何，没话找话的嘟囔着：“咱现在是混帮派，又不用你去推销保险，还当自己是业务员呢？”
“是副经理！”
吉米瞪了对面的混货一眼，纠正道。
“得了吧，”光头轻笑：“屁大点的地方官儿还不少，一共就四个人，一个经理三个副经理，这名头还不如停车场的保安队长值钱，就是个业务员。”
吉米将头偏向一边，没再说话。
“唉，吉米，你看见刚才进去的那个婊子了吗？”
光头显然是个嘴巴闲不住的家伙，也不管别人理不理他，上赶着说。
“妈的，那短裤穿的跟没穿一样，要不是老子得站岗，我非得把她按……”
“闭嘴，”吉米警惕的往门内看了两眼，对着对面的家伙斥骂道：“那娘们是大嫂，你活腻了，对她犯浑，还想再在这儿站一个月的岗？”
“呃……”光头下意识的捂住嘴，心虚的往门里看了一眼，发现耳鬓厮磨的男男女女们谁都没功夫注意这里，才磕巴的问了一嘴：“咱……咱大嫂不长这样啊？”
“换了！”
吉米百无聊赖的看着对面已经昏暗下来的街道和小巷，不耐烦的回道。
“怎么换了，原来那个挺好的啊！”
光头没在意同伴恶劣的态度，知道那位“文化人”对谁都是这副臭脸，要不是他是老大的发小，早就有脾气爆的家伙套他编织袋了。
不过，和其他人不同，他并不怎么讨厌对方。
一方面是因为对知识的天然敬畏，另一方面则是吉米这家伙对自家老大也是整天摆脸子看，倒不是刻意针对他们这些小鱼小虾。
听到同伴的问话，瞧着远处黑暗出神的吉米偏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提问者一眼，发现对方是真不知道，才没好气的说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
“不是你说的吗，”吉米看着一脸无辜的家伙，解释道：“说咱上个大嫂腿太短、腰太粗，带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大把他妈领来了呢！”
“所以老大就把那娘们给踹了？”光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渍，兴致勃勃的说道：“没想到我在老大的心中还有这么高的地位！”
“是啊，”吉米白了对方一眼：“不然能让你来这儿站岗吗，还一站就是一个月！”
“那是老大……”光头刚想辩解，却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呀，吉米，我是因为这事儿被罚站一个月的岗，那你怎么也在这儿站一个月，你犯什么事儿了？”
“还不是因为你！”
吉米含糊的说了一句，随后就偏过头去。
“因为我？”光头狐疑的看着白白净净的同伴，后撤两步，满不在乎的语气罕见的带上了些许惊恐：“那个……吉米，你是知道我的，我喜欢的是腰细腿长的娘们，你……”
“你个蠢货脑子里都想得什么？”
吉米气恼的转过身来，看着抱肩护胸的光头佬，脸色狰狞的咆哮道：“老子也喜欢娘们！”
“那……那你说为我……”
光头讪讪说着，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吉米高昂的声音打断了：“是因为你，不是为你！”
“咳咳咳，”情绪太过激动导致被口水呛住的前保险公司副经理，咳嗽几声后继续咆哮道：“因为你个蠢货说大嫂长得丑，所以咱老大才来问我！”
“你怎么说的？”
“我……”
光头好奇的询问让吉米兴师问罪的气势为之一滞，他心虚的偏移开目光，嘟囔道：“我当时也没多想，随口就说了一句，‘你长成这样能找到不嫌弃你的女朋友已经很不错了，还舔着脸嫌弃人家’。”
“呃……”
光头突然感觉自己可能找到吉米被保险公司赶出来的原因了，他神色纠结的瞥了对方一眼，怀疑自己才是被迁怒的那个，正想着是不是再和对方理论理论的时候，思路就被由远及近的声响打断了。
……
“哈哈哈哈，现在你知道那小子是有多混蛋了吧，像他这样的家伙就该吊起来用鞭子抽打，不然是纠正不过来的！”
听到尼克对这些天经历的描述，托尼不仅没有感同身受，反而还幸灾乐祸的肆意取笑着对方。
“是啊，所以你应该该担心的是我，而不是那个叫‘伊文’的小家伙！”
看着耸着肩膀发笑的托尼，费尽口舌把事情解释清楚的尼克?弗瑞心情越发恶劣了。
“担心你？”托尼从椅子上起身，脸上还挂着尚未收敛的笑容：“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找几个辣妞跳跳舞！”
“等一下，托尼！”
看着喜滋滋的打算就此离开的托尼?斯塔克，尼克?弗瑞出声叫住了他。
“怎么，”已经快走到门口的托尼闻言转过头来，疑惑的看向办公桌后端坐着的神盾局局长：“还有事？”
“你的身体……”
“不用你操心，”托尼神色不耐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要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那你走吧，我会带着伊文去给你扫墓的！”
“当然，他可能会冲着你的墓碑吐唾沫，甚至还会在上面尿尿，你也知道，我拦不住。”
仅剩的眼球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相比于有着年龄优势的伊文，性格和孝子没什么两样的托尼?斯塔克无异要好对付得多。
“你究竟想说什么？”
托尼几步走回桌前，双手狠狠的拍在桌面上，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
先挑起对方的愤怒来掌握谈话的节奏，接下来就是打深情牌的时候：“我无意去揭你得伤疤，托尼，但是你我都清楚，钯中毒是事实，而你得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这和你无关！”托尼冷着脸说道。
“但和其他人有关，”尼克?弗瑞没在意对方恶劣的态度，依旧以一副为你着想的语气劝慰道：“想想佩珀，你并不是孤家寡人。”
“托尼，男人应该承担起他肩膀上的责任，而不是选择去逃避！”
“我已经写好了遗嘱，到时候她会得到……”
“一大笔钱？”
托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尼克?弗瑞嘲讽的语气打断，他看着冷着脸和自己对视的家伙，问道：“你觉得她守得住吗？”
托尼没有回答，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想。
“还有斯塔克工业，那可是你父亲的心血，你就真的能接受……”
“够了！”
托尼呵斥了一声，神色阴晴不定。
虽然他对自己父亲的感情有些复杂，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人间血浓于水的亲情。
而且，斯塔克工业不仅是他父亲的心血，同样也是他的，若非实在没办法，他怎么会情愿把它交到别人手里！
“只有你活着才能守护这一切，托尼，别告诉我你是个懦夫！”
“如果真是那样，不止我瞧不起你，就连伊文也会看不起你的！”
尼克?弗瑞的话让托尼有些奇怪：“怎么，听你的意思，那个徐蛋还说过我的好话？”
“当然，”神盾局局长笑着点头，仿佛真事儿一样：“虽然他对你的审美进行了鄙夷，但是对你的智慧和科技研发可是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呵，算他还有点见识！”
托尼轻笑一声，情绪比刚才好了不少，不过仍旧没忘记对对方的反击：“就那家伙歪七扭八的字母拼写和绘画水平，恐怕是最没资格质疑别人审美的吧？”
“这句话你可以当面说给他听，只要你能撑到那个时候。”
尼克?弗瑞若有所指的说道，丝毫没有让交谈的范围脱离他的掌控。
“得了吧，”托尼摆摆手，掩饰了心底涌上来的担忧：“你这话说得就好像我下一秒就会咽气一样！”
“有些夸张，但不无道理，”尼克?弗瑞一脸诚恳的说道：“托尼，你现在需要的是争分夺秒的改进身上的反应堆，而不是自暴自弃的把时间花费在派对和舞会。”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尝试过？”
托尼反问，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不服气。
“所以还是放弃了？”
听到托尼的话音，尼克?弗瑞无声的笑了，不过他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喜悦，眉头微挑的嘲讽了一句。
“和你聊天一点儿都不愉快。”
话题进展到关键时刻，托尼突然洒脱的笑笑，转身离开。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呢？”
尼克弗瑞的声音从托尼的背后传来，内心的急切和讶然被掩饰的很好。
“你？”
连回头的兴致都欠奉，托尼脚步不停的向着门口走去。
“伊文的武器是独立充能、自我供能的，而能源核心的技术非常成熟，我可以替你去说服他，只要替换了钯反应堆，那就……”
“你真的以为这点小事会难倒我？”
托尼转过身，脸色非常难看，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我会让你明白的，独眼，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发明者能声名璀璨，他叫托尼?斯塔克，而不是别的名字！”
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没去管一脸错愕表情的尼克?弗瑞，托尼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对方的办公室，就好像他来得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