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色球鞋
老爷子铁青着脸靠在沙发上，梁夜打开窗户望着窗外，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每吸一口凉气吐出白色的雾气。
梁岚坐在一旁仔细地削着苹果，对于王懂的死大家都不想多说什么，只能默默沉默着，大家心情都不好。
不一会老爷子叹道：“哎！作孽啊王旭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死了呢？为人老实正直，就这么死了天理何在！”
梁夜转身道：“爷爷要不要到警察局去调查一下监控录像。”
老爷子凝视了一下眉头一皱道：“这个到提醒了我。”
随后老爷子吩咐段伟祥驾车到警察局，此时已入夜，深秋的夜有些冷，坐在车内不禁打起寒颤，并且强风拍打着窗子，有些疏松的车窗哐当作响。
他们来到警察局，冯警官与他们一同调着监控器，监控器内白天车辆正常来往，可到了下午稀稀疏疏几乎没有任何车来往，晚上摄像头下只有橘黄色的路灯与被吹得摇动的树枝，有几只昆虫在摄像头下环绕着飞舞。
根本看不到任何人迹，奇了怪了。
突然摄像头黑屏了大慨三分钟左右以后恢复，广场中央多了一具尸体。
冯警官与老爷子面面相窥，这和当年梁夜父母被杀时是一样的，对于这样的离奇的案子很容易让人记住，冯警官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这做案动机如此相似，一定是公司人所为，因为他们共同的范围就是公司，并且是同一个人。
梁夜要求道：“我可以看看今天白天的摄像头吗？”
固然他是在怀疑今天白天那位穿着帽头衣的中年男人。
冯警官接着笑道：“可以。”
白天摄像头下人来人往都是围观群众，包括梁夜与戚夏夏在内，梁夜只注意着远方的一个角落，可惜的是穿着帽头衣那人很熟悉摄像头的分布，几乎躲避了摄像头，只露出一双白色的耐克球鞋与黑色的西装裤，梁夜用手机把这双白色的球鞋拍了下来，虽然是一双普通的白色耐克球鞋但也是唯一一个能找到凶手的证据。
一位女警察这时拿着法医签定报道跑了进来道：“冯警官法医报道出来了。”
冯警官接过法医报道表看了看眉头紧皱道：“梁懂我们借一步说话。”
老爷子明白了什么，跟着冯警官出去直接到了他的办公室，冯警官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到梁正锋的面前。
接着他坐在对面对老爷子道：“梁懂死者同样和你之前的孩子一样，都是心脏破碎没有见到任何伤口，所以我们怀疑公司内部人所为，并且是同一个人毕竟手法都那么像。”
“咳咳……！”梁正锋咳了两声，“公司人所为那么我怀疑是李格。”
“为什么？”
“李格这个人野心勃勃，前几天开懂事会，王懂王旭还同意我的方案，可是李懂带头反对，我想可能王旭为人老实正直不受李格的威胁所以才下此之手。”
“嗯！”冯警官稍作了一下笔录，“我们会调查这个人的，那么十年前你儿子与这个人有矛盾吗？”
“这个倒没有。”
梁正锋干净利索地回答，因为十年前他的儿子不在自家公司上班，是在一家出版社当着编辑，儿媳妇也是同一家出版社的编辑，无论是儿子还是儿媳妇都没有与李格有过交际，更不要说矛盾了，那么是不是李格所杀这个不好说，谁知道他可能早就策划好着一切。
冯警官继续说道：“这就奇怪了。”
老爷子起身道：“冯警官麻烦你们了天色不早了，我想该休息了拜拜。”
冯警官客气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梁懂我们只要一有线索就会通知你的，麻烦梁懂白跑一趟。”
“客气哈哈…………！”
冯警官将梁正锋一众人送到门外说了几句客套话。
今夜梁夜与梁岚和老爷子一同住下，老爷子心脏不好，公司莫名其妙死了人，自然不好过，在他身边好有个照应。
这几日以来警察局那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虽然他们地毯式的审问，但没有任何线索，只能怪凶手太狡猾了，演技高。
今日下着蒙蒙细雨，全公司上下参加王懂的葬礼，一众人打着黑色雨伞，一排排站在他的墓碑之前，一个接着一个为他送上黄色的菊花。
梁正锋第一个上前，将一束野菊花放到他墓碑上蹲下道：“老王啊，这么多年过去总觉得我有些对不起你，你为人公正不阿，诚恳，一直为公司默默付出…………说多了都是泪，愿你在天有灵。”
雨滴已飘湿了他灰白色的头发，他站起来默默地回到原来所站之处，接下来是李格，梁正锋早就怀疑是他，但没有直接证据不好说。
梁正锋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李格轻轻蹲下将野菊放到墓碑上，摘下墨镜擦了擦泪水道：“兄弟话不多说，在天之灵罩着大家。”
就这么简单地说了一句，站起来回到原地默哀。
显然李格没有露出可疑之处，或者他内心控制力很强，同时演技很高。
王太太已经泣不成声地站在一旁，哭肿了眼睛，她还有十七岁的儿子上高中抱头一起哭着。
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被雨水打湿了一大半，许久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车中，梁夜在众人之后，当他路过李格车辆时忍不住向里面瞄了一眼，由于之前的鞋子被雨水打湿，他正在车内换鞋。
梁夜被他的鞋子所吸引，是一双白色的耐克，他正打量着那双白色的耐克，李格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梁夜，梁夜感到这目光正是那天戴帽头衣那目光，这么熟悉。
他背后有些微凉，慌忙跑去，等回到老爷子的成内，他再仔细打开手机看着警察局监控录像拍下的那双白色耐克球鞋，放大接着看。
果然和李格穿的那双一模一样，凶手难道是李格，对，就是他。
梁夜想告诉老爷子，现在不合适，车内还有别人就是王太太与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带着已干的泪迹靠在她大腿上睡着。
老爷子坐在副驾上回头道：“王太太节哀吧！老王是我的兄弟我也是很难过。”
王太太用纸擦着哗哗下流的泪水哽咽道：“懂事长老王莫名其妙死了这可怎么办？”
“王太太我们大家都不愿意老王出事，咳咳……作孽啊。”
“呜呜………！”
“我们会将老王那百分之十股份转到你儿子手上，还有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我尽量我帮助你的。”
好在王太太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若换成一个泼妇早把公司闹翻不可，她什么也不说，一路擦着泪与鼻涕，卫生纸占有一席之地。
回到公司，王太太办理好股份的事才离开的。
梁夜经过李格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李格将门打开好奇地望着他道：“小夜找叔叔有事吗？”
“有事。”梁夜将门关上道。
“小夜有什么重要的事，请坐。”
说着李格倒了一杯水放到梁夜面前，虽然梁夜对自己的态度不好，但他始终是懂事长的孙子。
梁夜睥睨了一下李格倒的开水道：“我劝你还是去自首吧。”
李格暗想，这小子是怎么发现我的，微微皱眉，然后勉强笑了笑说：“小夜开玩笑，自首？好好的什么自首？”
尼玛，到现在还装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更何况那双白色的耐克球鞋，还穿在他脚下。
“王旭叔叔是你杀的。”
“梁大哲学家，话不能乱说，饭可以乱吃的。”
“不！饭不能乱吃，万一吃到老鼠屎呢。”
“那话同样也不能乱说，那说出屎了呢？”
“聪明！所以我不喜欢乱说，我有证据。”
李格冒出一阵冷汗道：“证据呢？”
“还记得王叔叔死的那天吗，在天堂广场，你为什么鬼鬼祟祟地戴着帽头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做贼心虚。”
“什么天堂广场，我压根不知道。”
“你在装，接着装，同样的九年义务教育，你为什么就这么能装呢，别以为你躲着摄像头劳资就没有证据。”
说完，梁夜掏出手翻出监控室所拍到的那双白色耐克球鞋给李格看，李格一开始有些小紧张以为他把握了什么具有强烈的说服力的证据，现在看来太天真了。
孝就是孝，就是这么天真当凭一双球鞋也想让老子去自首，好幼稚。
难怪他刚才还盯着自己球鞋看。
李格笑道：“就这双球鞋能说明什么太幼稚了吧。”
“这双球鞋是你的，你现在都还穿在脚下呢。”
“是我的，那又能怎么样？”
说着他脱下鞋子，放到桌子上，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过来，这厮在搞什么，梁夜用手捂着鼻子。
李格邪笑道：“不好意思好几天没洗了这鞋子，我就想让你仔细看清楚是我的鞋子，如果你认为是证据的话拿去得了，不过我提醒你一下要洗过，恐怕他们很难接受这臭死人的鞋子吧。”
没毛病，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拽的杀人犯，刷新了梁夜对李格的认识。
感觉他说的有道理，就凭这双鞋子最多只能证明他只是去天堂广场而已并不能说明他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