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探伏击遗骸
“那么这么说来,实际上兵站还是您才算第一负责人。”陆鸢试探性地向悯雀确认。
布谷看起来的确很危险,疼痛得翻来滚去,捂住左眼不住地呻吟。见怀中布谷疼痛的样子,悯雀既心疼又无可奈何。他急忙叫来兵站的医务兵,给布谷用了镇静剂与缓痛剂,布谷才逐渐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但时不时还抽动几下。悯雀将她抱回房间,平躺在床上,给她盖上薄被。
“联络官不会有什么事吧?”一边的陆鸢显出担心的样子。
悯雀回头看了一眼陆鸢,问他:“遗传病?为什么这么说?”
“应该没什么事,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都不像今天这样严重。”悯雀目不转睛地看着布谷说。
“布谷联络官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她天生这样吗?”陆鸢继续问。
悯雀回头看了一眼陆鸢,问他:“遗传病?为什么这么说?”
“您看,刚才联络官还好好的,没有一点征兆,就突然犯起病来,是遗传病也不稀奇吧。”
悯雀站起身,让医务兵好好照顾布谷,然后叫陆鸢和他一起到他的房间去。
“当家的,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陆鸢一进房门就追问。
“来,坐。”陆鸢将凹型桌前的椅子搬给他坐,然后自己坐在床沿边。“是这样,其实把你留下并不是你们督勤官的主意,而是布谷君的意思。”
“哦?那联络官为什么这样做?”陆鸢隐隐感觉有些紧张。
“我不知道。”悯雀一摊手,“布谷君呢,你也能看出来,并不是一般的九岁半的女孩子。想必她有这想法,一定有她的理由,别说是你,我在很多时候都猜不透她。”悯雀看上去也有些无奈。
“那您找我来……”陆鸢直起腰,严肃地问悯雀。
“你别太紧张,毕竟你是从云塔城军事委员会派来的联邦官员,在我这里你是长官,我连个军职都没有。”悯雀从兜里掏出那包芝穗烟,递给陆鸢一根,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之前我和你们督勤官也谈过,关于这次你们在海岸线遇袭,你们的了空艇首先被他们破坏了,才被左右夹击。既然你是了空艇的驾驶和检修员,我们也需要从你们被破坏的了空艇查起,我想布谷也是因为这个才要把你留下吧。”
“的确之前行驶时平衡器被动过了手脚,可能行进速度到了某个临界值的时候会起作用,不过在战斗过程中,了空艇被他们的武器炸毁了。”
“这是当时被破坏的样子吗?”悯雀问身边的陆鸢。
“炸毁了?唔……确实,我当时没有在意你们了空艇的状况,只是听你说艇已经被毁了,想着赶紧离开是非之地。要不这样,下午我们去海岸线那边去看看那搜了空艇残骸,兴许能在其中找到些线索。”
“那好吧,只是布谷联络官这里真的没关系吗?”陆鸢关切地问。
“应该不要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有过这情况,休息一阵子就好了。当然也不是你说的遗传病,她父母祖辈从没有这样过,你看她左眼很特别吧?确实她左眼让她有很多与众不同的特殊能力,我就不详细和你说了。不过我想既然能给她不一般的能力,也完全有可能给她一些负作用。”
陆鸢低头想了想,然后低声对悯雀说:“看来您很了解布谷联络官,那我冒昧问您一句,您和布谷联络官究竟是什么关系?”
悯雀微微笑了一下,“你们长官已经问了我好几次这个问题了。嗯……这么说吧,布谷是个孤儿,而我在她半岁时她的父亲就将她委托给我抚养,而后在谧洛山会战中阵亡。简单点说,我是她未成年之前的合法监护人。当然,说‘合法’也只是我和她两个人之间这么认为的,无关实际上的法律。”
“那么这么说来,实际上兵站还是您才算第一负责人。”陆鸢试探性地向悯雀确认。
“你这么认为觉得对那就这么认为,反正怎么说我也没有任何官方名分,联络官就是布谷。”
正说着,门外有人敲门,同时对屋里说:“当家的,布谷联络官已经醒了,让您过去呢。”是医务兵的声音。
“好的,我马上过去。”悯雀回应了外面,然后又对屋里的陆鸢说,“布谷这孩子其实不像你们看见的那样柔弱娇气,你和她接触长了就知道了,她很独立倔强的。”说完站起身,把抽剩下的一半芝穗烟掐灭,放在桌角,然后又嘱咐陆鸢说,“你要是也去见布谷君,就把烟掐灭吧,她很不喜欢芝穗烟的味道的。”
陆鸢赶忙也将烟熄了,随着悯雀回到布谷的房间。
“布谷君,好些了没?”一进屋悯雀看到布谷靠床头坐起来就急忙赶到床边问她。
“悯雀哥,你来了。”布谷露出一丝笑容,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边抚摸着一旁的短尾鶶毛头边对悯雀说,“我好多了,你别担心。”
“没事就好,但感觉你这次比以前哪次都严重。”
“嗯……确实,这次疼得尤其厉害,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悯雀哥不用再放在心上了。”
悯雀抚了抚她的头,然后贴近她耳边悄声说了一句,布谷点点头。悯雀又转过身来指了下身边的陆鸢对布谷说,“我和陆鸢督勤员下午要去海岸线那边探查他们乘坐的了空艇残骸,你好好休养。小鸥,仔细照顾好布谷君,有什么意外第一时间联系我。”医务兵一口答应。
而后悯雀又和布谷闲聊了几句,带着陆鸢离开了布谷的房间。
“她这个症状一次比一次严重,以后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悯雀自言自语地说,似乎也有意给陆鸢听。陆鸢没什么回应,权当是悯雀真的在自言自语。
午后,悯雀与陆鸢带着兵站四名护卫员驾驶悬翼机自俱乐部出发,沿着溯月湾往前天督勤小队被伏击的海滩飞速而去。此时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从溯月湾往浅海望去,碧海蓝天的景色让众人神清气爽,但陆鸢并没有显得精神振奋,倒是更有些心事重重。
悯雀看在眼里,表现得若无其事,和大伙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时常也和陆鸢开着玩笑,陆鸢也仅仅是含糊应对,粗糙地遮掩着他的不安。
行进了两个多小时后,众人远远看到海边一处礁石群,后面的矮椰林里隐隐显露出了空艇的轮廓。他们逐渐把悬翼机速度放缓,悯雀怕礁石群和矮椰林有埋伏,打了个手势,让众人将悬翼机停在离那里较远的临海涯角后,然后大家带好武器与勘察工具,沿海涯背面摸到了礁石群近前,从沙滩上捡起块石头扔过去,在礁石上碰撞出“啪啪”几声,并没有别的反应,然后他又挥手让两个护卫员探查一下矮椰林那边的情况。没多久,两个护卫员返回,告诉悯雀矮椰林那边也没有异常,了空艇就在那边。于是悯雀便带领众人走到矮椰林处,见那搜了空艇还在这里停着,四个固定支架有三个已经报废,斜歪在林子边缘,后部的动力反应堆处被炸出一个大洞,看样子是彻底无法使用了。
“这是当时被破坏的样子吗?”悯雀问身边的陆鸢。
“没错,当时我正在检修机器,偷袭的敌人突然从椰林东南方向杀出来,一下子就把了空艇的动力系统毁了。”
“哦,是这样。”悯雀回头让两名护卫员在两侧警戒,其余人和他一起从边上被炸开的洞口进入了了空艇的内部。里面由于艇身和椰林的遮蔽,黑漆漆的,于是众人打开了照明手环,顿时舱内明亮起来。悯雀让大家分散开来各自搜索,看看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者线索留下来。
悯雀兀自走到驾驶舱,随手翻了翻驾驶台上的仪器与设备,发现什么也没有,感觉有点不对劲。又在驾驶舱下方的舱板上敲了几下,用手环仔细照着看看,似乎略有所思地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叫陆鸢,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陆鸢走过来,告诉悯雀储藏间的备用供给物资好像少了一些,其他就没什么了。又问了另外两个护卫员,都说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悯雀将一名护卫员叫到身边,小声交代了几句,那个护卫员点头,然后退出了了空艇。悯雀和剩下的两个人又勘察了一会儿,就一起走出了艇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