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疑点
整个风波在陆恩斯点头哈腰的告饶中过去了，这倒是让泽兰娜对这群名垂千古的贤臣的印象有了些许改观。
“这是这次叛乱的名单。”陆恩斯将一张纸铺在了桌子上，上面密密麻麻近乎完全被填满了：“这是叛乱前伊顿七十七世皇下达的所有命令。”
“除了林地没有响应、血染平原宣布中立之外，六国全部叛变。”泽兰娜低着头略有些羞愧的说道，至于那张荒谬的政令，不看也罢……
“上帝啊~”希拉瑞莉震惊的说道：“杀了枢密院中所有的七大家族的人，又要七位领主将他们的继承人全部送到幽仞城当人质？”
泽兰娜不由低下了头，他的父亲诸如加贵族税、篡夺称号等愚蠢的命令还有很多，但的确，这条才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
“就因为这个他们就敢背叛卡德利安？”说这话希拉瑞莉还翻动了一下那张名单：“厄尔斯特家族也公然参与了叛乱？”
泽兰娜一愣：“什么？”
“这个厄尔斯特……就是布莱顿的那个厄尔斯特吧？”墨菲斯托在旁边问道。
希拉瑞莉点了点头。
“二万三千年历史的家族……”墨菲斯托一副回忆的模样：“仅我印象中就对他们审判了六次。”
“准确的说是七次，不过其中一次因为亡灵天灾审判没有完全执行。”利奥在旁边接口道。
“你们在说什么？”泽兰娜有些茫然的问道。
墨菲斯托沉吟了一下，回答道：“人类的因为寿命的原因，非常容易淡忘历史的教训，但对于传承体系完备的贵族来说，四百年并不算太长时间，更何况戈洛帝国还有很多经历过我和维尔西斯审判的圣域活着。”
“这是什么意思？”泽兰娜仍旧懵懵懂懂。
“意思就是，谁给他们的熊心豹子胆，敢在没有亡族之危的情况下造反。”墨菲斯托将锁链一摊。
“我的小白鸽，你知道从数学上来讲，像你父亲这样皇帝出现的频率吗？”希拉瑞莉也开口说道：“两百年，每两百年就会出现一位被权利和自己的幻想冲昏头脑的完全不顾现实昏君，但主人在三万年间只被请出来了十二次，平均二千五百年出来一次，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泽兰娜有些怯怯的问道。
“因为一旦有人胆敢宣称叛乱，就会立刻被贵族们群体而攻之，那些经历过审判的家族非常清楚，一旦卡德利安拿出最终之刃展开审判，他们就会被清算，他们的罪行会被公之于众，他们就会有灭族之危！”希拉瑞莉的声音有些清冷：“只有经过的时间足够的长，长到所有手握重兵的领主都将卡德利安的魔剑当做传说，他们才敢动手，而这个时间，绝对不可能只有短短四百年。”
泽兰娜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想到戈洛帝国支撑三万年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威慑。
“等一下！”泽兰娜忽然想到：“不是说墨菲斯托只会帮助我们十二次，契约早就结束了吗？”
墨菲斯托和利奥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但这就是问题的所在，黑剑士维尔西斯没有将契约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知道十二次之限的，除了王庭的‘皇帝’们之外，只有我的一些老战友。”
墨菲斯托的这句话的分量似乎非常沉重，希拉瑞莉和利奥都低着头，良久没有搭话，最后，还是墨菲斯托抬头说：“算了，这倒也是一条线索，继续查下去，看看是谁将十二次之限传出去的。”
陆恩斯点头行礼，退了下去。
“对了，亲爱的，来将这个签了。”希拉瑞莉拿出了一摞带着王室花纹的羊皮纸，铺到了泽兰娜的面前，泽兰娜将其拿起，扫视了几眼，封臣召集令，看这个厚度，估计涵盖了神目领（卡德利安直辖的领土）内所有贵族。
泽兰娜拿着蘸水笔一边签名一边问道：“十五日之内到达幽仞城？是大审判吧。”
“顺便还得参加你的加冕仪式。”
“正式加冕？”
“当然，为什么不呢？”
泽兰娜皱着眉头，提起笔转头道：“是不是太仓促了？”
战争时期的夺位称皇自然是能快则快，但正式加冕可是一件实打实繁琐至极的事，打造看台、梳理游行路线、准备宴会、组织群众……据说她的父亲加冕的时候仅仅是准备工作就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累死了上千劳工。
“戈洛达尔三万年精挑细选出的工匠和厨子加上这一屋子的能臣干吏，别说十五天，要不是怕神目领的贵族实在赶不过来，他们能在七天内给你搞完这一切！”墨菲斯托指着一屋子讨论完毕，正写写画画装作自己很忙但实际完全在溜号的人们。
泽兰娜森然无语，好一会儿才问道：“既然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一直留在帝国，有你们的话，用上几百年将帝国发展阿瓦隆一般的仙境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谁不想那样呢？但我们也有自己的任务，”希拉瑞莉回道：“我们只能每逢乱世回到帝国，而且还无法在这里呆太长时间，比如这次，仅仅是领主们叛乱，导致我们只能在这里守护二十年……”
说到这儿，下面的一位老头给希拉瑞莉比划了一个手势，希拉瑞莉改口道：“好吧，我们只有十七年，如果你明年就能生一个孩子的话，刚好我们能把他培养成一个明君……不说这个。”
“你们能有什么事？”泽兰娜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们不都是圣域吗，有什么是你们解决不了的？”
已经半步圣域的泽兰娜能够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扭曲，虽然微弱，但是确切存在。
“呃……他们中大多数人和圣域还是有区别喵，”利奥说道：“只是通过亡灵的手段将自己的灵魂质量堆高，真正的蔑言圣域一个就能解决他们全部，真有圣域的意志水平的，不到十分之一。”
泽兰娜扫视了一下大厅的人数，算上端着果盘的服务人员，得有百十号人，她印象中帝国最强盛的时期也无法调动十名圣域——要知道这还只是文职人员。什么势力能挡住如此强大的力量？
泽兰娜忽然想到了一点：“是亡灵对吗？”
没错，这样就说得通了，只有亡灵天灾有能拖住他们的分量，他们既然是一种特殊的亡灵，肯定是时刻在冥界和亡灵战斗着的，只有在帝国发生大的动荡的时候出现意味着只有大量亡灵涌入冥界，冥界的局势被打乱，他们才有机会回到帝国……
“你很有想象力。”对此，墨菲斯托如此评价道：“不过完全错误，大部分时间亡灵是我们的友军。”
“那你们为什么……”泽兰娜刚想提问，就被墨菲斯托打断：“别想东想西的了，咱们还有活要干呢，你得在十五天内记住加冕的所有流程，还有的忙呢！”
说着，就见一个侍者抱着一摞文书走了过来，满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