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祭拜与九灵
村民的祈祷应验了，大火没有波及到他们。由此，他们更加感谢上苍的保佑。
林雪走了，去了哪里莫尘不知道，他也没有去追逐。离开李家的时候，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一片废墟，阳光还原了它本来的面貌。黑乎乎的一片，烧焦的木炭仍有火星，黑烟从地上升起飘向天空，它们随风飘动，不知道哪里才是最终归宿。
这里是莫家，莫尘土生土长的地方，这里记录着他的悲伤与欢乐。脚和意识分离，不受控制，走近了废墟中。
环顾四周，他清晰的记着临近大道边缘的茅草房子是莫老二家，往里是莫婶婶家，正中央是爷爷的屋子，两侧分别是他的和老瘸子的家。中央，那座刀形石碑已经倒塌。他知道这座石碑是爷爷连夜雕刻出来的，主要是为了稳定族人的情绪。
莫尘能够想象的到，灾难降临的那个晚上，族人向石碑撕破喉咙般的喊叫请求庇佑，石碑都没有显灵。那一刻他们是绝望的。
泪水打湿了眼眶，任凭它夺眶而出。莫尘继续往前走，他想看看以前住的地方，因为它承载的东西太多了。
来到石雕旁，用黑乎乎的木桩和木板搭建了一个桌子，这个位置是祭祀常用的位置，每次祭刀大礼，族长都会让铁头将桌案摆在这里。
莫尘随地找了三个没有破损的碗，里面装上了泥土，然后又找来九根细长的小木条，分别插进三个碗中当香用。
以碗为炉，木条为香，祭拜亡魂。
一鞠躬，莫尘面色悲伤，心情沉痛。祭拜莫家死去的老幼妇孺，他们不能打猎，只能做些琐碎的事情，但是他们孕育了一代代人，给莫家延续了香火。
二鞠躬，祭拜死去的年轻铁汉，他们为莫家的生计和安全付出太多，常年打猎，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生者平庸，死者伟大。
三鞠躬，祭拜死去的族长，莫尘的爷爷。他为莫家鞠躬尽瘁，不仅要解决内部矛盾和筹划莫家的发展，还要提防周围的虎狼之辈。耗费一生研习雕纹并将之传承下去，壮大本族的实力以保平安。特别是对待莫尘这样被天遗弃的孩子，从未选择放弃。
“爷爷，没有您就没有莫儿的现在，李家已亡，还剩下一个范通，也可能是整个茅山剑派。不过爷爷放心，孙儿一定用他们的血来祭拜您的亡灵。”
四鞠躬，祈祷上天保佑出走的父亲。
“父亲，你在我脑海中的记忆逐渐被时间泯灭，可我尽力记着你的笑容。虽然在莫家危难之际你没有在场，但是我不并责怪，我知道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希望你能安好。未来的事情莫儿会去做，我不想让你替我分担过多。”
五鞠躬，祈祷上天保佑未曾谋面的母亲。
“母亲，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离我而去，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莫儿不怪你，还会去找你。砍杀一切，砍杀阻挡我们团圆的一切。我知道，你也很想和我们团圆吧。”
六鞠躬，祭拜天地，希望能给莫家的亡灵温暖。冬暖夏凉，四季如春，给予他们舒适的环境。
七鞠躬，祭拜万灵，希望他们能够给莫家的亡灵一席之地，和平相处。
八鞠躬，救赎！毕竟莫家灭亡，和他夺走神刀有一定的关系。虽然他不知道神刀是否会阻挡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但至少在族人们心中是个信仰。
九鞠躬，祭自己，愿如果有一天不幸身亡，愿与家人同在。
身起，完毕。遥望苍穹，莫尘仿佛看到了爷爷的笑脸，还有父亲、母亲，还有众多莫家人。
“老刀，你说人为什么这么残酷，好好的一个家仅在一夜之间就被毁了，然而莫家的历史应该有千年了吧。”
“人类的世界太复杂了，我不懂为什么。但是千年、万年、亿年，甚至更久，记得我还是个幼灵的时候，战争已经开始了。我用以前主人的一句话来总结下一直以来的经历，那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强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有一席之地，就要战斗，而且要赢。”
“哦，那你以前的主人都是些什么人。”
“形形色色，各式各样，有乞丐，有富豪，有废物，有大能。当然这些都是匆匆过客，直到他的出现，彻底给我下了定义。准确的说，应该是发现了这把刀的奥秘。”
“这把刀的奥秘？这把刀最大的秘密不就是老刀你吗？”
“呵呵！我？你太看的起我了，真正意义上讲，是这把刀孕育了我！”
“哦？”本来随意的一句感慨，让莫尘产生了好奇。他找个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面朝坍塌的石雕，“老刀，介意给我讲讲以前的事情吗？”
“没什么介意不介意的，身为这把刀现在的主人，你理应知道，而且我看你小子顺眼。本来想一开始告诉你，这不是你遇到了一连串的事情吗，没喘过气来。”
“恩，目前来说应该暂时平静了，讲讲吧。现在不讲，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命听了。”
太阳爬上了树梢，整个村子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和夜晚一样死寂。村中的变故让村民新生恐惧，让他们想到了麒麟降临的那个夜晚，他们认为一定是莫家的灾星又惹到的神兽，才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至于村长家，一定是作恶太多，被神兽顺便灭了。
“那，先从这把刀说起吧。”老刀从刀中钻出来，浮立在虚空中，阳光照在他身上，直接穿透了那灵态的身体。“先有刀，才有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把刀来源于何处，什么时间。”
“等于没说！”莫尘有点失望，他能感觉到神刀的不凡，渴望得到它的秘密，唯一知道的人是老刀，可现在老刀却不知道！
“呵呵，小家伙，先别失望。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据上代主人的意志，他找到了方法。”
“哦？他是什么人，连你刀灵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居然能做到。”
“人类让各个种族嫉妒，不是没有道理的。人类有强大的思考和分析能力，能够洞察世界，借自然之力为已用。不仅如此，还能发挥出超自然的力量，还能感受到物外之事。当然，这并非所有人能够做到，也不是轻易能做到。世界中，所有种族中，能够挖掘自然的人，哪怕是那么一点点，都是世界中顶尖的存在。”
“刀的上一代主人，和你一样在雕纹方面有特殊的天赋，一开始这把刀只是他的一把普通兵器而已。然而有一天突发奇想，尝试以雕纹入刀，他成功了，不仅开启了我的灵智，而且灵刀的威力大增。”
“我的灵智一开启，脑海中自动涌出了大量的信息，这些信息全是关于雕纹和刀的。原来才了这把刀叫做九灵刀。”
“九灵刀，难道和灵纹有关系？”莫尘问道。
“呵呵！没错。九灵刀的确和灵纹有关系，我的记忆告诉我，要想让九灵刀发挥出毁天灭地的力量必须成功雕出九个灵纹，这些还不够，还有集齐天地九灵，还有九招刀诀。”
“九灵？九灵是什么，刀诀又又在哪里？刀既然这么厉害，他的主是为什么死了。”
“九灵可遇不可求，等以后遇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至于刀诀，你现在习得的开天一刀便是一招，后面的也需要机缘。至于上一代主人，我灵智开启后，便传授他真正的雕纹之术，奈何他本人极为自负，惹下了不少的仇敌。在他刻六刀神纹的时候，不幸遭到天地限制，引来天罚。敌人伺机而动，遭遇不幸。而我也受到了伤害，但在主人的全力保护下终逃一劫。我有灵智，而且从此定下规矩，只有能雕出灵纹的人才能得到这把刀。”
“神纹是什么？”
“雕纹一共有九刀，五刀以上算神纹，力量逆天，会引来天罚。”
“可惜了一代翘楚。”莫尘眼睛光芒一闪，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人的灵智，不可能突然产生，你的记忆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按照上一代主人的话，他可能不是第一个雕出灵纹的人。”
“你的意思是，在他之前，还有人能够雕出灵纹。这样的话，你应该有记忆啊。”
“这是他的意思。我努力的想过，但是大脑中总有一片空白，好像被什么遮住一样，想不起来。”说着，老刀看向莫尘的眼神中射出两道精光。
“你要干什么！”莫尘嗖的一下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老刀，“你可别乱来啊，我还是个孩子！”
“滚！小毛孩子懂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不定你能帮我想起来呢。”
“呵呵，你放心吧，我没那个能力。”
老刀闻言，面露沮丧，“这个世界学习雕纹的人越来越少了，我这也是经历了几千年才遇到了你…嗨…”
“老刀你别伤心，放心，只有我有那个能力，一定帮你！”
“真的？”瞬间，老刀脸上浮现了喜色。
“嗯。”看着老刀的表情，莫尘觉得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