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阴暗的小巷
穿过蜿蜒阴暗的楼道，女孩带着郭荣来到一栋老式公寓三楼。走道里的灯光，有气无力的闪烁，仿佛一不留神就不再亮起，从此失去生命。
女孩不动声色的推开郭荣不安分的手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摸索着打开门。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居室，家具很简单，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一个茶几和电视柜，没有任何装饰。
“你一个人住啊？”郭荣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东张西望。
“是啊，我一个人住。”女孩心里还在惦记着被打的不成人形的瘦猴，回的有些敷衍。她从卧室出来，已经换了一件黑色绸制睡裙，原本还面无表情，瞥见坐在沙发上的郭荣正直勾勾的看着她，便强挤出一丝算的上妩媚的笑容：“你先坐一会，我去洗个澡，晚上太热了，出了一身汗。”
套路要开始了，要是郭荣表现出一丝欲望，那么女孩进去浴室后，就会马上给不知藏在哪里的帮手发信号。
“啊，那要不我先走吧，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也不太好。”郭荣心里暗笑，表面却装成正经男人的样子。
女孩心里鄙视了他一番，刚才还一个劲的吃老娘豆腐呢。
想归想，可不敢说出来，这可是今晚第一个猎物，看那背包沉甸甸的，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女孩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赶紧走过来拉住起身作势要走的郭荣，娇嗲嗲的说道：“这么快就要走了，你等等我嘛，刚才那个人是我男朋友，我怕等会他......他醒了又来烦我。”
“这样不太好吧，十二点就要宵禁了，我可不想被人关进去。”郭荣心里大笑，逗逗这个女孩，还蛮有意思的。
女孩见自己惯用的招数没用，心里一狠，直接抱住郭荣的手臂，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视着，娇声道：“好哥哥，你就这么狠心嘛，人家害怕嘛，要不......我这反正也一个人住，你可以住在这，明天早上再回去呀。”
“哈哈哈哈。”看着女孩漂亮的脸蛋，尴尬生硬的表演，郭荣忍不住大笑起来。
女孩一脸茫然，以为遇见个神经病，一下子跳开，疑惑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演技，太他妈尴尬了，哈哈哈哈。”郭荣再也忍不住，肆无忌惮的拍手大笑：“姑娘，我觉得你就不适合这个角色，干点什么不好，学人勾引，哈哈哈。”
“什么意思？”女孩也不是笨蛋，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瘦猴子和你是一伙的吧，这点拙劣的演技还敢出来祸害人？你还等着他给你通风报信吗，给我一顿揍，不昏到明天是起不来的。”郭荣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冷笑道。
“原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女孩有些惊恐，眼前这个看着傻大憨粗的男人，从一开始就在给自己下套。
“废话，昨晚你们坑了我兄弟，还那么残忍的对他，就没想过我们会找上门来？”郭荣瞥了一眼女孩的手腕，继续道：“天使之翼的手表，七十万的价格，你戴在手上不觉得烫手吗？”
“你......”女孩往门口看去。
“门被我反锁了，你也别以为自己有机会跑的出去，还有，就算你现在去通知你的同伙也没用，因为我还有一帮兄弟在外面等着他们。”郭荣不打女人，可不代表真的不打。
女孩见机不妙，靠在柜子旁手里已经捏了一把匕首。郭荣缓缓朝她走来，她惊慌失措，脸色煞白，一个劲的哀求：“你别过来，我也不想这么做，是他们逼我的，你别过来。”
她以为郭荣的注意力松弛下来，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猛然把手从身后抽出，握着匕首往郭荣脖子刺去。
“好家伙，一出手就是杀招。”郭荣暗惊，蛇蝎美人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不是自己早有防备，突如其来的一刺，不死也要重伤。
郭荣不给女孩丝毫让自己伤害的机会，抬起一脚猛烈的踹到她的腹部，几乎把她整个人踹飞起来，撞到旁边的墙上。
女孩全身一震，背部结实的撞到墙面犹如雷击，她闷哼一声，掉落在地后，面部表情痛苦无比，捂着肚子啊的惨叫起来。
“本来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我是不打的，不过要是不还手，我也太傻了点。”郭荣在她前方两米蹲下，这个距离女孩很难突然暴起，相对安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悠然自乐：“心狠手辣，你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么下的去手？”
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孩，一出手就知道攻击对方要害，绝不是临时起意。她很清楚，只要自己一击中的，就可以翻转局面。就算亲手杀过丧尸的宋晴、韩月等人，面对一个大活人，不管对方多危险，偷袭肯定是会攻击对方的胸口、腹部、或者是面门。往颈部大动脉上刺，就不怕溅你一身血啊。
女孩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痛苦的喘息，她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出手竟然这么狠。他自然不知道，郭荣是看到她匕首刺去的部位，临时增加力道的。要是当时女孩惊慌的拿着匕首，胡乱的挥刺，或许郭荣踢出去的脚只是把她顶翻，让她知难而退。
一切有因必有果，门外的楼道突然热闹起来，陌生的语调高声叫骂以此来提高气势。同样出口成脏，如同地痞斗嘴，丝毫不留余地的是宋牧原的声音。简单的爆出两个字的粗口，接着大声骂三字粗口的是张昭。而更多的人则是一声不吭，只管动手不动嘴。
打斗声持续了四五分钟，期间有几次大门被猛烈的撞击，每发出一次砰砰的声音，坐在地上痛感渐消的女孩，都会眯着眼浑身一震。
平静了两三分钟，楼下有人高呼：“蛇哥，蛇哥来了。”
听到这个绰号的时候，女孩挺了挺腰板，嘴角抽起一丝冷笑，原本满脸颓丧，竟然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打斗声转到楼下，也不知有多少人参与，持续了十分钟时间。只不过这一次，惨叫哀嚎声更胜之前，那个气势凌人的蛇哥，啊的一下就起码拖了一分多钟的长音。
“锅子，你在里面搞飞机啊，还真不出来帮忙了！”张昭用力拍门。
“不会被搞死了吧？”宋牧原担心道。
“不会，他顶多两分钟......”
郭荣开了门，灯光依旧时不时的闪烁跳动，地上躺着几个人，像被从水里捞出半天的皮皮虾。
“老实点。”张昭往一个捂着肚子的青年身上踹了一脚，对方马上装死一动不动了。
张昭和宋牧原伸着脑袋，在角落里看到女孩，她正抬着头打量他们。张昭怪笑道：“锅子，这女的确实漂亮嘛，有点像那谁，就是前两年很火的，演九州传的那个。”
“宋予希啊。”
“对，宋予希，有七分相像，你有没有喝了她的菊花茶？”
菊花茶也是整段仙人跳中的一个环节，据陆洋说，人冲进来之前，他喝了一杯女孩泡的菊花茶，结果越看那女孩越漂亮，心里也确实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要喝现在叫她泡给你喝？”郭荣没好气的笑道，然后把女孩半推着带出来。
阴暗的巷子，昏黄的灯光，浑浊的水坑，垃圾箱、流浪猫，是电影里凄惨冷漠的场景标配。
地上躺着二十来个人，有些还在低沉的哀嚎，有些躺着抽搐，而老大蛇哥，则是用外套包裹着右手手腕，出气多进气少，一脸惨白，狼狈的靠在一个垃圾桶旁，眼光无神的看着眼前几个让人内心恐惧的男人。
远处有四五个人站在阴影出看热闹，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直到郭荣他们带着女孩下楼后，其中一个人才尽力几出一点声音：“哥，咱们要不要向巡查报告，这事有点严重啊。”
“报个屁，别多管闲事，老蛇这家伙，太出格了早晚都要出事，关我们屁事，不看了，走走走，免得殃及池鱼。”附近最大娱乐场所的老板说完，催促手下离开。
他混了大半辈子，什么狠人、亡命徒没见过，可像刚才那样，让站在五十米外看热闹的自己，都吓的闷出一身汗，这还是第一次。这些人不能惹，就连看也不能再看了。
女孩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至少被人踹了一脚后，她仍不甘示弱。可当亲眼看到楼道和巷子里的惨烈景象后，她还是没有忍住，捂着嘴巴哭了出来。
她不敢哭出声音，眼泪顺着手掌溢出。不可一世的蛇哥，像被随意丢弃的厨余垃圾一样，满身污秽鲜血交杂，臭不可闻。在蛇哥前面两米处的一个水坑里，一只泛白的手掌还保持着指头向内弯曲的动作。虎口处有纹身，一只翻着毒牙的蛇头，那是蛇哥的手。
呕，鲜血和伤口，还不比不上这只手掌带来的震撼和恶心感，女孩捂得住眼泪和哭泣，却捂不住满嘴晚餐。呕吐物几乎是喷射出来的，女孩跪在地上，尽情的把这种不好的感觉吐出来，眼珠子布满血丝，似乎再继续下去就要挤爆出来。
臭，人们再做错事前，就从不考虑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狼狈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