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交锋
“呕！”暮天喷了口鲜血。没料到一个鬼童居然会使用术，暮天在形势上已经处在下锋。闻到血腥鬼童越发疯狂，不等暮天喘息片刻，几枚阴气波接连射出，暮天左右腾挪避开进攻，但接连的消耗加上胸口剧烈的疼痛，令他疲于应付鬼童的攻击，鬼童也似乎看破他的计谋，始终不离八卦亭3米外，不断地使用远程术攻击暮天。忽然，暮天感到身后一阵劲风掠过，正迟疑间，一股阴气波迎面打来，眼见身体不及躲闪，心中暗暗叫苦，一道白光闪过，净琉璃挡在暮天面前，右手一挥改变了阴气波的轨道。
“你怎么来了？”暮天喘着粗气问净琉璃。
“我是追寻竹宛的踪迹来的。”净琉璃道。
“宛儿出院了？！”暮天瞪大了双眼问净琉璃。
“你放心，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现在我们必须尽快解决对手。”
“你看得见这只鬼？”
“我学过几个月道术。”净琉璃道，眼睛始终盯在鬼童身上。
“这个给你。”暮天走到净琉璃身后塞给她一件东西：“他有结界保护着，我们伤不到他，呆会儿我用安魂曲把他的结界剥下来，你就用这个东西收了他。”
“嗯。”净琉璃接过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卷打着火印的卷轴：“这是？！”
“动手！”暮天眼中绽放出蓝光，安魂曲的声波立即晕开，鬼童像陷入一股粘稠的液体中，行动变得拖泥带水，他立即扔下草人，缩回八卦亭中，声波的力量逐渐加强，猛然间突破保护屏，将其震得粉碎，鬼童无处可避，只能应战，他沉着捏诀，周身阴气随即汇集，‘噗’的一声，浓重、浑浊的阴气炮迸射而出，暮天曲调陡升，镇魂曲的强大力量与阴气炮相持在半空中。双方力量的交锋，使空气中回荡起低沉的电闪络的吱吱声，鬼童周身的橙光随之逐渐减弱，净琉璃瞧准时机，一跃而起，左手握着卷轴，右手拨开火印，而后双手将其向下展开，身形临空跃上卷轴背面，双手捏诀，术法发动，卷轴上立刻幻化出无数无形的大手，迅速侵入鬼童的结界，将其紧紧缠绕，鬼童呼喊着使劲挣扎，却始终摆脱不了束缚，他强自镇定，意识力冲上半空欲破坏净琉璃施术，但对方的身外似乎有道墙一般，意识力无法介入，试了几次，都丝毫不起作用，鬼童慌了手脚，无力反抗越裹越紧的束缚力，而此时他的身体也被抽离地面，眼看着就要收入卷轴中，危急关头，不远处响起一个声音：“住手。”
大家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托玛嬷嬷。
“别伤害那个孩子。”托玛在狄罗的搀扶下缓缓走近。
“不行，不收了他，他还会伤人的。”暮天坚决反对道。
“孩子，我以我的性命担保，他不会再害人了。“托玛按了按暮天的手。
一股温暖的力量传来，暮天愕然地盯着托玛，像是明白了什么，便示意净琉璃撤去卷轴。鬼童落在地上，比起刚才，已经虚弱了许多，感觉到有个似曾相识的人走来，他惊恐地抬起头。
“你别过来！“鬼童突然喊道，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挡在眼前，身子微微颤抖。
“橙子，我是嬷嬷。“托玛安详地说。
“你别过来，别过来！“鬼童哭道。
“你又淘气了是吗？”说着托玛伸出手去触摸鬼童，令人惊奇的是，鬼童的守护像是瞬间失去了效力，被托玛的手轻易穿过，一只柔和而又宽大的手掌平静地落在鬼童的头上。
“你坏，你坏，我不要你了。”鬼童猛地站起来扑到托玛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哦，我为什么坏呢，你又为什么不要我呢？”托玛搂紧鬼童。
“他们欺负我和妈妈，你还帮他们欺负我。”鬼童呜咽道。
“想妈妈了是吗？”托玛轻拍着鬼童的背。“嬷嬷带橙子去找妈妈好吗？”
“嗯。”鬼童缓和了哭泣声，点了点头。
“看看你，总是这么爱哭鼻子。”托玛轻抚着鬼童的面庞，清净的力量从鬼童的身体里激发了出来。刹那间，他竟如脱胎换骨般，不再是令人恐惧的幽灵，而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几道灵光划过周身，男孩化作点点荧光飞向天际，和满天星斗一起闪耀在夜空。
托玛叹了口气，双脚一软，身体向一旁倾斜，净琉璃抽身上前搀住老人，她感到老人的气息已经很微弱，正觉得奇怪，她猛地注意到老人胸前地白纱上暗红了一片，揭开白纱，只见一枚长镖深陷在老人的胸口！
净琉璃忙将托玛平放在地，左手悬在她的伤口斜上方，催动内力治疗伤口：“嬷嬷，你忍一忍。”
托玛无力地点点头，暮天和狄罗立即围了上来为净琉璃把关。只见净琉璃的右手牢牢地握住长镖的末端，左手加大了内力的注入，右手随即猛地将长镖向外一拔。
“喔。”托玛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伤口上的血立刻被净琉璃止住。
净琉璃将长镖放在鼻孔前嗅了嗅，眉头顿时深锁：“有毒！”
“孩子，不用再为我耗费内力了。”托玛虚弱地道。
“不，嬷嬷，我一定要救您。”净琉璃道，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托玛体内，欲把毒术逼出。
“我不行了，竹宛那个孩子救拜托你了。”
“您放心，我会治好她的。”净琉璃猛地转头问狄罗：“是谁伤了嬷嬷？”
“我们来的路上遭到了伏击。”狄罗懊恼地说。
净琉璃明白，伤口几乎正中要害，若不是狄罗在一旁照应，恐怕托玛会立即丧命，可是如此重的伤势加上急速上行的毒素，托玛竟然支持到剧院，老人的毅力着实令人惊讶。
虽然持续治疗，但毒素已经扩散到五脏六腑，微风吹拂着她鬓角垂落的头发，托玛的气息渐渐消失，老人像是睡着一般安详地闭上双眼。
“哎。”净琉璃无奈地摇摇头，将托玛的尸体抱起，走到搂边，轻轻放下：“嬷嬷她总算没什么遗憾了。”
“大药师，请问宛儿在哪？”暮天焦急地问道。
净琉璃站起身：“她在我的空间里。”说着她双手捏诀，一道镶满精美花纹的金色大门随即浮现，门缓缓打开，投射出万道金光，她迈出脚步跨入门中，金光顿敛，她的身体随之消失在花园中。
暮天与狄罗看得惊奇，这种能跨越时空的高等术法，现在已极少见到，不只是因为这种术法难以掌握，更重要的是，做为古时候暗杀者所必须具备的术法，由于极具危险性，曾一度遭受各国封杀。
“这是时空之门？”狄罗问身旁的暮天。
“不是，时空之门是连通两个有限距离的空间通道，而这个术是在已知世界中重新划出一个游离于已知世界之外的世界，应该是她个人的领域。”暮天分析道。
还未等暮天说完，金光泛起，净琉璃就牵着竹宛的手从门中走出。
“宛儿！”暮天激动地冲上前握住竹宛的双手。
摆脱了阴气的束缚，竹宛的精神状态有了明显改观，暮天望着心上人，乐在心头。
“天哥。”竹宛轻扑在暮天的怀中。
这对恋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净琉璃和狄罗对视了一眼，自觉地退出数米外。
“我……”暮天激动地说不出话。
“我明白的。”竹宛捂住暮天的嘴，眼中已是泪光点点。
暮天释怀一笑，在竹宛的额前深深地吻了一下，竹宛紧搂着心上人，静静感受着着深情而又热切的吻。
“真是缠绵呀。”远方突然传来一个诡异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众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高墙上站着三个人，令暮天感到惊讶的是，三人中有一人竟是子皿，另外两人则身披斗篷，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搭着子皿的肩膀。
“乌鸦，别跟他们废话，赶快动手。”其中一人道。
“本来还想多玩会儿，没想到被一个老太婆给坏了事。”乌鸦骂道。
暮天没有太在意两人的话，他注意到子皿神情麻木，对周围刺激反应迟钝，无疑是中了咒术的表现，现下，对方底细不明，还胁持着子皿，自己这方除了狄罗的消耗较小，自己和净琉璃都损耗不少，加之还要保护竹宛，形势十分严峻。
乌鸦和赤练扯下披在身上的斗篷，强烈的灯光下，大家看得十分清楚，乌鸦面目狰狞，相貌极是丑陋，而赤练身材修长挺拔，魁梧健硕，额头上的土形符文分外醒目。两人一左一右把子皿夹在中间，蓄势待发。
“等等，”暮天突然喊道：“在交手前，我有件事想问清楚，你们为什么盯上宛儿？”
“嘿嘿，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你也不需要知道。”乌鸦道。
“切。”暮天咬紧牙。
“你们想利用竹宛做病毒的培养基吧。”净琉璃上前一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