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穷游古镇
跟朋友聊，听她谈去过的地方，走过的城市，见过的海湾。恍惚之间，觉得自己的生活在画地为牢，左右前后总走不出一道无形的墙，那颗按部就班的心也似乎永久囿于水泥之林，无缘别地的风景！因此，我啧啧称赞朋友的趣闻，顿生几分仰慕与羡望，同时也默默感叹自己心境狭窄，忽生几分疑惑与厌恶。但她却调侃自己只是穷游，其中苦乐，唯独己偿。
谈到这里，我们彼此缄默了，禁不住揣摩旅游的频次与形式，投资与回报，阻碍与享受，等等！然而，这一席话语的碰撞与角逐后，差不多扼杀了我想出去走走的简单想法。为什么本来简单的事情，我总是将其复杂的难解难分，穷游又如何？难道非要去看名胜景区不成？难道非要乘坐高额的代步工具不成？难道非要攒足面子在朋友圈里炫耀不成？唐朝名人杰士，不都是穷游名山大川？像李白一样，牵一头毛驴，穷游巴蜀、吴越、洞庭等之地，方影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的豁达心胸。这时候，我还没有启程，却发现自己已经输尽了未知的风景。
赶巧，另一位朋友询问我周末是否去安昌古镇，对此我不假思索的应允了！
安昌，我并不是熟悉，只听闻谓之“师爷之乡”，看过地图之后，方察觉距离萧山甚近，果然不出意料，驱车不足一个时便到达了目的地。原本以为“师爷馆”、“石板桥”、“乌篷船”这些个颇具南方文化符号的景观，会自然散落在安昌的不同地方，所有居民依水而居，河网密布，青砖黛瓦，弄堂叠交的诗意布局，可到了之后，方知晓镇之方发觉中国城市化的发展多么野蛮与霸道。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安昌这个地方，与中国其它城市镇无异，这是我在旅行中最不想见到的地方。刹那间，顿感索然无味！
但是，这次短途的穷游，让我收获最大的正是这“柳暗花明”的意外之喜。试想，倘若一个饶情绪几乎没有什么起伏，那该是多么的怆然啊！倘若日复一日的生活里没有任何的插曲或意外，这该是多么的枯燥与乏味啊！也许你遇见过许多人，但却邂逅不了一个有趣的灵魂；也或许你去过很多城市，却从未碰见一条震撼了你灵魂街巷。不过，我在兴致勃勃与索然无味的情绪起伏间，侥幸阅读了这么一条惊醒我灵魂的古镇水街。
别有洞，一片然！别有洞，这个词算是对安昌古镇的恰当理解吧。因为古镇极，到只有一条水街纵向延伸，离开河两岸，往深处走两个弄堂，便是红砖水泥的现代建筑了！所以，与其是古镇，倒不如是古街，更名副其实。例如杭州的河坊街之类，但试想穿梭于南国交错的弄堂里，忽然转过一条街，竟恍然隔世，石板拱桥，灰瓦白墙，碧水浮草，一片然之迹象，若不是周边摊铺老板的叫卖声，你当真误以为走进了上一个世纪，被这一条水街荡去了灵魂。
古街之古，耐人寻味！踏进古镇，迎面而来的便是记录游人履迹的青石板，它凹凸有致，沧桑有味，不知承载了多少饶足迹，也不知磨砺了多少饶步履，更不知经历多少次雨水的冲刷，才焕发出如今的青白底色，棱角分明的铺设在地。“安昌镇”三个大字的石匾，亦并不像其它古镇由门梁顶在青之上，恰恰相反，这块有这明显断裂之痕的匾额，仅仅离地一米之高，朴实无华，饱经风霜的横亘入口中央。翻轩骑楼，店铺作坊鳞次栉比的从街道两边铺开，直至深处，河边走廊也迂回显现，曲折蜿蜒。
但这隐约之间，似乎感觉安昌古镇并不像乌镇，或者其它地方的南方水乡镇，这一丝丝的微殊，从我进入镇的那一刻就萦绕在心，想欲分辨，却又无言，直至走进巷子深处后，我方若有所思，解其真味。
生活之息，平常之家！糖人、乌干菜、毛笋干、酱鸭、扯白糖，以及无处不在的绍兴黄酒，黄酒棒冰、黄酒奶茶、黄酒米糕等等，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但这不像乌镇那样透着浓郁的商业味道，这里多是平常之家自制的食物。我与朋友索性绕到沿街后排，探头深望屋舍内部，一晃之间，竟偿到了古镇的另一层意蕴！
光线略暗的屋舍里，多是陈年摆设，茶炉上冒着腾腾热气，木头的沉香隐隐浮动在空气中，日常用品亦一用俱全，其中墙上还挂着老人生前的黑白遗像。这一瞥，这古色古香的特有味道，使我顿时与古镇距离拉近，仿佛我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般，仿佛儿时就在门口的水边嬉戏，听阿婆唤我吃饭，听爱犬在桥头上唤我玩耍！这时候，我便知亲切的水乡之情，浸透了我的肌肤，唤醒了我五官，真若是上辈子来过这里了！真若是宝玉疯语道：“这妹妹我曾见过的”那种痴与念，令我无言以诉，无字以表。
我想用戴望舒的《雨巷》去描述安昌古镇的意境，但这里民风怡悦，没有诗中那种怅然若失的忧愁，我想借唐张祜《枫桥》去形容安昌古镇的景物，但这里古物处处留情，没有那种暮烟疏雨的飘零之福大概，美到极处便无言，情到深处便忘情吧。
以上之文，只是我所见的古镇一隅，倘若一一阐述，我想一本书也不足以容纳这条水街，也非我半途而废，不愿道出更多，而是更美的古镇需要你自己体验，例如这闻名遐迩的乌篷船，那师傅划桨的姿势与技巧，一手撑短桨掌着方向，双脚蹬这长桨让船身缓缓行驶，定然独树一帜。还佣舌尖上的中国》曾拍摄的仁和酱场，就在古镇岸旁，隔着砖墙，也可嗅到那发酵的豆香味；更有腊月节，众多年货全部汇集于此，古镇便如儿时赶的大集一样，热闹非凡。
我一直认为，旅游只能简单肤浅的了解一个地方，若不深住几年，有些味道始终难以道出，这一片文字也只是玩味罢了，更无时间的深度与岁月的沉淀，但穷游也值得，所以相对而言，在那里住在几年才算真正的“富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