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炼气第一层
半柱香时间过去，金大海忽然收回了手指，此时也到了王存坚持的极限，只感觉体内那股暖流一退，身体便软了下来，几乎晕倒。他强自定了定神，没有让自己倒下，便听见金大海的声音：“沉静心神，感受体内，沟通天地。”
王存对这几句话似懂非懂，但当他按照金大海说的沉静下来的时候，顿时便了然了。
真是奇妙的感受啊！王存只觉得一股细丝线一般的暖流在自己体内缓缓流动，他的意念到哪里，这股细丝就游到哪里。体内细丝游走一遍之后，方才那几乎要虚脱的感觉立即消失了，精神奕奕，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王存站起身来，只觉得脸上有些粘糊糊的，拿手一摸，竟摸下来一摊黑泥，其臭无比。“呀，这是什么！”
“这是你体内排出的污垢，后室有水泉，你自去清洗，出来我再与你交代。”
片刻后，王存换上了干净衣衫出来，显得容光焕发，面如冠玉，再不是先前那病恹恹的样子。
“来，坐下，待我查验一下你的修炼资质。”金大海见他脱胎换骨之后，超凡脱俗，心中隐隐存了期待。在九州，因天地灵气稀薄，古法修炼早已失传，相传古时修士并不需要化凡入圣这一关，先天便能感知天地灵气，加以吐纳之法，便可修行。但今时凡修士，必须以外力导引化凡，才能蜕去凡胎，沟通天地灵气。而修炼的资质，也在化凡之时铸定。
如果是修仙世家，或是门派弟子，从出生起，便会服用灵食，积累体内灵气，这样化凡时获得较好资质的可能便会大些，一般这些弟子都在五岁时便会过化凡之一关，稚子时期修行，进境远比成人后要快，所以凡世家门派，都是尽力让自己的孩子尽早迈入化凡，开始炼气修行。
王存已经十二岁，已是过了修炼的最佳年纪，但倘若他资质超群，后来居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抱着这样的期待，金大海的神识扫向王存。
一个金丹修士，查验一下化凡修者的资质，只需一瞬便足够。
可是金大海不死心，反反复复看了数遍，最终，掩饰不住眼神中的失望。
王存倒是不意外，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什么修仙天才，只要能够学到一些修者的本事，让爹娘不再受人欺负，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便够了。
因此，看见金大海目光中的失望和欲言又止，王存开口道：“我的资质如何，楼主但言无妨。”
金大海道：“地品下品，若无大机遇，只怕……金丹无望。”说出这句话，金大海也很郁闷，他想不通，值得天剑门给出信物的人，怎么会在修炼上毫无前途的呢？
“地阶下品？”
“是的。化凡分天、地、人三阶，每阶又有上中下三品。只有地阶以上才有可能筑基，而必须化凡天品的修者才有可能修得金丹。我当年，便是天品下品，若非有幸被云游的齐师兄带回天剑门，此生大概也没有结丹的希望。”金大海解释道。
“这样看来，我还不是最糟糕的那等，筑基么？挺好了。”王存笑了笑。
其实，只有地阶以上才能算作修士，人阶只能炼气，也就是比普通凡人身体更好一些，寿元略长一些而已，所以，地阶下品，在真正的修士里面，真的是最糟糕的……
金大海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却将一本薄册拿了出来，放在王存手中：“这是当年我在天剑门外门得到的炼气心法，你既然身怀天剑门信物，我传你心法，也不算违规。你照着此法修炼，对你有好处。”
此刻王存已知天剑门心法之宝贵，连忙推辞，同时取出乾丝袋，递了出来：“楼主接引化凡，小子已然受恩，怎好再受此宝贵心法？这乾丝袋是我说好与金香楼交换之物，还请楼主收下。”
金大海摇头道：“它是你的，我不会收。你刚刚接引灵气，急需心法修炼巩固，就不必推辞了。另外我听说七娘子许过，推荐你进入玉带城十大势力，这件事，便由她跟你细说吧。你且留在金香楼，待修为稳定以后，再做打算不迟。”
言毕，也不待王存多说，便着人送了他回去七娘子安排的临时住处。
而此时金大海处，徐长老出现在密室中。”那小子既然是个废材，楼主为何还要对他如此厚待？”
金大海摇摇头：“他的资质的确是地阶下品没错，可我更相信师门的眼光。我们看不到看不透的，不代表天剑门看不到。”
若是潜伏在王存体内的某人听到金大海这一番说话，定会对此人刮目相看，也免了他此刻一番牢骚。
王存正盘坐床上，按照金大海给的天剑门入门心法导引天地灵气，重楼公子的残魂感应到受接引而入体的天地灵气，不由得精神一振“久违的灵力波动啊……这感觉真是美妙，可惜就是太少太少……”
他残余的神识在王存体内扫了一圈，“什么狗屁楼主，还是金丹呢，真是眼瞎。地品下品？连本公子都无法夺舍的纯元道体会是地品下品？真是哔了狗了……”
王存自然不知道重楼公子的一番腹诽，他按部就班，修炼渐入佳境，感觉到体内那一丝灵力与外界的天地灵气渐渐沟通，随着他的一呼一吸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半个时辰过去，王存睁开了眼睛，喃喃自语：“原来这便是修士的修行，真是好美妙神奇！嗯，我现在应该便是心法上炼气第一层的境界。楼主说过我的资质不好，起步又晚，从今往后，定要比别人更勤加努力才是，虽然金丹无望，早一日筑基也是好的。”
这时七娘子娇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小公子在吗，不知可方便出来说话？”
王存连忙起身开门，七娘子也不拘束，径自走了进来，抬眼便望见王存神清气爽，精神奕奕，点头赞道：“炼气一层了，恭喜恭喜！”
“还得多谢七掌柜相助，王存才能有此番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