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说句好听的
要说张副台长到底为什么对苏南天怨气如此之深，大概也就是先入为主的偏见吧。
之前苏南天因为古琴演奏在微博上名声大震的时候，张副台长就对这种成名方式很不以为然。
“我看八成是哪个娱乐公司为了推新人进行的炒作活动吧？你看，微博上这事有多少营销号自媒体下场，可见真是给够了钱。”
张副台长的这活虽然偏见满满但也并不是空穴来风，这年头为了让自家手上的艺人发挥更大的经济价值，娱乐公司纷纷动用各种手段来进行宣传，其中剑走偏锋的、走黑红路线的也不少，这年头，只要有争议，不管是不是好名声，那就是有开发价值的。有黑历史又怎么样？可以慢慢洗白嘛！
开始还是有不少人赞同张副台长的观点的，但是过了两天，大家就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娱乐公司就算再怎么剑走偏锋，那也起码得趁着热度正高的时候告诉观众当事人的姓名和基本资料吧？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偏偏这位帅哥只流传出了那段惊世骇俗的弹琴片段之后就悄无声息了，神秘得很，仿佛从来就没存在过似的，成为了广大网友心目中的白月光。
这恐怕不是什么艺人吧？人家也许真的只是想切磋一下琴技呢？
古典音乐界的重量级人物吴老师微博上喊话了好几天都杳无音信，一副求贤若渴的架势，只要是个正常人，受到如此的待遇肯定屁颠屁颠地上前去了，谁还一直藏着掖着啊？
之前抱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渐渐消除了这种想法，唯独张副台长，也不知道“帅哥”这个标签以前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总之对苏南天这事一直冷嘲热讽的，并对当代网友只看脸的肤浅行为大加批判，搞得好几个在电视台里实习的迷恋苏南天的小姑娘眼睛红通通的，敢怒不敢言。
苏南天还没出道，就拥有了一位忠实黑粉。
幸好林素云拒绝电视台的时候没有引用苏南天粗鲁的原话，否则传到张副台长耳朵里，非得写出一篇声讨文来不可。
“哼，看来这人也不过如此嘛。”张副台长得知对方拒绝的消息之后，嘴上不饶人，但是心情着实放松了不少，不然到时候面对面，那肯定不是什么好看的场景。
可惜好景不长。
“什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邀请他？”张副台长的叫声冲破台长办公室。
“是啊，我们这个音乐节目邀请了吴老师来当作嘉宾，吴老师十分渴望见到那个网红，作为条件，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请来他来个同台。”
“这……这根本不符合我们这个音乐节目的定位！”张副台长张口结舌，急忙白扯了两个理由，“我们那个节目可是一个专业的节目，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网络红人就可以上去的……”
“再怎么专业，电视节目是否成功的最终考量，还是收视率和讨论度啊？”台长轻飘飘扫了一眼张副台长，不明白这人这么激动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网络上讨论度正高，只要成为第一个邀请上节目的人，不就有了关注度吗？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懂。”
“这……”张副台长语塞，他急忙启用另一个理由，“但是之前我们邀请他了之后，他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啊？我看不出这事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要‘不惜一切代价’。”台长说道，“说实话，最近我们电视台一直没有什么好节目，收视率每况愈下，只有不断尝试各种方法我们才能有成功的可能啊！不然……”
台长说着，目光锁定张副台长，“老张啊，我们可能会有人员上的变动啊。”
“这……”张副台长看着台长犀利的眼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老子怎么运气这么差，就摊上了这种事情！”张副台长气呼呼地叫来工作人员，“把那混蛋小子的电话号码拿过来！”
“是！”工作人员急忙去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低声下气一点，没事没事。”张副台长故作乐观地想着，拨通了苏南天的电话。
苏南天这会儿正无所事事地瘫在沙发上看电影呢！
林素云这会儿没在家，电话想起来的时候苏南天本想无视，但是偏偏那人就是契而不舍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别是欠了高利贷吧？”苏南天不堪其扰，纳闷地嘀咕了一声之后接起了电话。
“哪位？”
“请问是苏先生吗？我是XX电视台的副台长……”
“你打错了。”苏南天毫不犹豫地扔下了这句话，随即就挂了电话。
“啊，快该吃午饭了……”苏南天开始思考自己中午应该吃点什么好。
还没想明白自己是出去吃还是叫外卖，电话又响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苏南天十分不客气，一上来连招呼都不打，立刻就气势汹汹地追问。
张副台长毫无防备地被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跟吃了炸药似的。
“苏先生，我们只需要占用您几分钟的时间，其实，我们是想邀请您来我们电视台录制一档音乐节目，吴老师可是非常希望能够见到您的哦？”生怕那边随便找个理由挂电话，张副台长连忙把想说的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苏南天陷入了沉默。
呦，半天不吭声，这是有戏？张副台长喜出望外，连忙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节目的理念以及酬金。
吴老师是谁？苏南天其实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说过了吧？请我上节目是不可能的，除非求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苏南天很干脆地跟对方说。
“求……求你？”张副台长瞠目结舌，这个人原来真的就如他想象中那么狂妄啊！
“对啊，说几句好听的，顺便写首诗赞美我也不是不行，”苏南天看了看表，很想出去吃饭，“快点的，没听说过时间不等人？”
“你……你做梦！”张副台长恼羞成怒。
“很遗憾，这是错误的答案。”苏南天说完，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开始翻找抽屉里的外卖单。
而另一边，张副台长被挂了电话之后，欲哭无泪。
自己的事业……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