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奇怪的女人
花姐到底是做什么的,红姐没有跟我透露过,不过夜场的兄弟们都知道这位不是个好应付的主儿,花样太多,有时还会弄伤某些不小心的牛郎,因此花姐一出现,红姐总是谨慎又谨慎,唯恐闹出事儿来。
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已经见识过她的手段,年纪不大,但很喜欢扮成熟,服饰走性感路线,举止也总是很大胆。
也是因为这样,那天她失魂落魄地来到夜场点我的名字的时候,我才回那么诧异,一个人的性子不会轻易改变,即便是遇到了很大的挫折,她到夜场,也是找消遣来的。
我上前跟她打招呼,“花姐,早啊。”
“你被人打了?伤得重吗?”花姐上下打量我脑袋上跟胳膊上的绷带,又好笑又心疼。
我默默点了点头,打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挂了彩的确没有什么面子。
她把我拉上她的宝马S系,没有仔细问我那天的事情。我想大皮闹事她不会不知道,特意来找我也许本来就知道我受了伤。
她脱了外套,缓缓地说:“我心情不太好,你陪陪我。”
“应该的。”我心想,在外边玩,总不至于还有那么多危险的花样,我这副身体,她不会忍心下得了手吧?
结论是,她的确下得了手,而且是上下其手,趁我手不灵活,揩足了油,占足了便宜,直到搅得我心猿意马几乎要提枪上阵的时候,她又停下手,嫣然一笑,“弟弟还挺坚挺的。”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彼此彼此。”
原来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调、戏男人。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红姐开车的时候总是快而稳,坐她的车我会很安心。但是凌花开车不仅快,而且莽,我看到她使劲地踩油门,把车速飙到两百多,脸上还带着惬意的笑容。
我忽然感觉这个女人很可怕。
车子进了市区后才开始减速,我的一颗心也才慢慢放了下来。
这女人简直是个疯子!
也对,如果不是极端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么折磨人呢?
凌花斟酌了小半天,开口说:“你叫刘双,我第一天看到你的时候就记下来了,你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所以我对你的印象很特殊。”
“大家都一样。”我不敢看她因为凌花这个女人仿佛随时随地处在一种要翻脸不认人的状态下,这一刻她可能柔肠百转,但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她会有什么表现。
凌花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更奇怪?”
我没有回答,这个答案并不需要我给出来,倒不如说,如果我说不奇怪,她百分之百会觉得我在说违心话。凌花把车子停进停车场里,把我拉下车来,伸了个懒腰:“也好,你既然跟我来了,就陪我到处逛逛,当是让我散散心,你这身行当太寒碜了。”
她带着我大摇大摆地进了海澜之家,在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让私家裁缝当场给我制出一套笔挺的职业装,左袖设计得较宽而深,正好能遮掩我手上的伤。她将一顶绅士高毡帽套在我头顶,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打了个响指:“这不是蛮ok的嘛。”
我看了一下试衣镜里的自己,俨然变成了一个中世纪风格的绅士,在这种复古风盛行的年代,这样的打扮不可不谓潮流前线,凌花的审美在我的理解之外,但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换了这套打扮,我站她身旁也显得更有绿叶衬红花的感觉了。
女人是逛街和刷卡的狂热爱好者,但凌花给自己买的东西却好少,与之相对的是给我的东西反而很多。她跟红姐还有她的闺密完全是两类人,也许这也是她奇怪的地方之一。
我局促不安地说:“不用给我买这么多东西,我也用不上。”
凌花笑着看我,“你平时不会像我这样大手大脚的吧?放心,这些都是给你的礼物,你只可以收下,不能拒绝哦。”
我无奈地低下头,觉得有些气馁。
行里的牛郎,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被富婆带出来满大街买礼物,更有甚者靠着变卖这些从富婆手中得到的礼物,赚了一大笔钱在市中心有了自己的楼。
她见我一副沮丧的模样,细思片刻,回头又看我一眼,“你不做鸭了?”
我踌躇了一下,不知道应该告诉她我不是还是继续我的微笑服务。
她笑了笑,“不做多好啊。”
我怔怔地看着凌花,嘟囔了一声:“奇怪的女人。”
跟这样一个女人逛街,从另一个角度想,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因为你会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被花出去并且换成一件件奢侈品牌放到你的怀里,而且这个过程你一分钱都不需要出。有的时候我几乎在想,凌花钱包里到底有多少张信用卡可以肆无忌惮地刷,也许光是一张黑卡就足够我刘双奋斗一辈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拉紧我的手,往前一直走,似乎没有疯狂购物的打算了。
“咖啡厅,喜欢哪一家?”她问我。
我耸耸肩,“哪里都好,坐下来休息一下吧。你穿着高跟鞋走了一整条街,难道不累么?”
凌花似笑非笑地动了动嘴角,表情有些僵硬,“这点累算得了什么?”随即回过神来,把我推进一家不算大的咖啡厅里。
她点了咖啡回来,我变戏法一般地掏出来一束玫瑰。
凌花捂着嘴,把花接过去,笑吟吟地问我在哪搞到的。
“刚才咱们经过了花店,我预订的,让他们送到这里。”
凌花似乎十分讶异:“你知道我会来这里?”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条街所有咖啡厅的地址。”
一公里长的路,大概十家咖啡厅,我预订了十束。
凌花捧着花,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你很有心,这花我很喜欢,没收到的那一些,我帮你垫了吧。”
我说:“不是钱的问题,我要你能开开心心,不然我陪着你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
凌花盯着我看,眼睛一眨不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