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裂痕篇(18)弗六的前生
夜晚很漫长,世间一去就过了,整个鹿邑岭散发着氤氲的气息。
巫风睡的很香甜,完全没有意识到,那颗流星划过天际的时候,留下了一点光华,融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弗六站立在山崖上,花白的胡须随意的迎着晚间的微风浮动,他的表情很奇怪,眼中若有所思的看着划过的流星,喃喃自语道“三千世界,三千因果。
你有因未了,他有缘未结。唉,跨越时间与空间,你又是何必的......”
树叶沙沙的声中,老者身影逐渐模糊。巫风侧翻了一下身子,弗六眼露柔光的看着他,嘴唇微动,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你不应该让他一下子就看到他前生的所有,就让他做个梦吧。时间还长,一点点的来,一场梦一场梦的经历....”
“嗯..”回答是低沉又闷闷的声音,光听这悦耳的声音,就能让人浮想到声音主人,内力该是如何的深厚...弗六看着睡梦中的巫风,喃喃自语道“或许可以在你身上赌一把呢?也不是赌一把,我想你应该知道啊”
清晨,巫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何脸上黏糊糊的,就像是不知觉的大哭了一场。
他揉了揉脑袋,看着清晨蛋白似的初阳,呼吸着诗韵的空气,回想着依旧是清晰无比的画面。
这是一个梦,很奇怪的梦。完全没有征兆的一个梦,梦中的人是你,却过着你完全无法想象的生活。他所经历的在你醒后简直如同天马行空。你无法相信梦中的一切,但是却无法质疑它不存在。如同那是前生的话,巫风觉得那也不错。
这个梦简直是太离奇了,无法解释那一切。巫风在梦中就如同一个旁观者,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孤独的看着梦中的另一个自己经历那一切。他依旧无法相信存在着一个名叫地球的世界,这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吧。
云海域,井家镇。
炊烟袅袅迎合着清晨第一缕稚嫩的阳光。庭院里的葡萄架下,红冠鸡公就已经在昂首阔步的巡视自己的领地了。老弗爷年过花甲,跨坐在三角矮凳上,悠闲的吞吐着带有独特香味的旱烟。他微眯着
云海域,井家镇。
炊烟袅袅迎合着清晨第一缕稚嫩的阳光。庭院里的葡萄架下,红冠鸡公就已经在昂首阔步的巡视自己的领地了。老弗爷年过花甲,跨坐在三角矮凳上,悠闲的吞吐着带有独特香味的旱烟。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在灶台忙活煮饭的弗娘,嘴角有些得意似的微微上扬。身后的屋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于是乎吐出一口浓烟,仅隔着一面红漆雕花木窗,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的大喊:
“狗娃子!”
“哎!”稚嫩的声音,急促的回复。
弗六一只手揉弄着惺忪的睡眼,一只手摸索似的在灰色长衫上扣着灰色的衣扣。褐黑色的头发微卷,杂乱的有些像平原上丛生的乱草。一个哈欠,在注意到父亲严肃的表情时生生的逼了回去,以至于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
“你个呆瓜”老弗爷偷偷瞄了一眼做饭的弗娘,继续道“咋个儿就知道看书?隔壁老王的儿子就晓得帮着老王卖布。你怎么就不知道老早的在门口接你二叔?”停了一停补充道“讨个欢心?”
“喔”弗六老实的小声回答道。拖着步子走到敞开的院门,身子儿斜斜的靠上门槛,平静的目光顺着东南方弯曲的马道,遥望着蛋黄红的初阳。此时初晨的阳光,逐渐从白布鞋上爬到了他的裤脚,远处的橡树上,三两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弗六什么都没想,也没什么需要他想的,只要按部就班的做就行了。
二叔是大能人,会武功当过镖头,也读过几年书,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听得老弗爷甭管理不理解直点头。最近几年因为二叔弗有德跑马车经常路过这里,倒是给了弗六一家很大的帮助。
老弗爷是邻里的尊称,真名叫苏有才倒是没多少人知道。龙县的弗府是他的出生地,井家镇就是他的一生了。就算是现在,弗六也时常在午夜里见到,父亲独自一人抽着烟流着泪的情景。好在打家具的手艺是传遍十里八乡的,所以不同于镇子上大多数的家庭,他家是每餐都能有大米饭吃的,算得上为数不多的贵族了。
风扬的尘土追寻着马车,在弯曲的马道上奔驰。“咕噜咕噜”似的声响由远及近,一个大汉飞舞着马鞭的形象也逐渐清晰。弗六头不回的对着屋内道:二叔来了。
老弗爷脸上带着笑意依旧抽着烟,弗娘却把灶台猛加了一把火,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翻腾着,空气中有一股菜香弥漫,弗六闻到了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弗有德将马车停在离院子不远的橡树下,耐心的捆好马绳时,随意的从地下捡起一颗石子,也不知道是如何扔出去的,就有一只灰白色的麻雀从树丫上掉落到地上。弗六看见它微红色的嘴喙开裂,显然已经毫无生气了。
二叔笑脸呤呤的对着弗六走去,手里提着一瓶酒和一个黑色布袋。
“二叔早!”弗六笑着道,他熬了夜微红着的眼睛,却时不时撇向二叔手中的黑色布袋。
“你小子啊!”弗有德拍了拍弗六的肩膀,饶有兴致的道“你盼着你的书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同时晃了晃手中的酒与布袋,接着打趣道“二叔还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呢,你小子就等着乐吧!”
“那个榆木脑袋,哪个眼瞎的姑娘看得上?”老弗爷道,脸上的笑容把皱纹都堆到一块儿去了。
弗六羞涩的一笑,尴尬的扰了扰头,把院门轻轻地合上。回过身,眼前——石桌上的斑驳阳光,葡萄架上的繁茂枝叶,灶台上的清淡菜肴,清晨蓝蓝的天空与微风,和抽着旱烟的老弗爷,都让弗六突然觉得有些难以舍弃的伤感。
二叔粗狂的声音响起“大哥,这酒你闻闻可香着呢!”转眼又看见了弗娘,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作了一副惋惜的模样接着道“还是没有大嫂的菜香。”
弗娘回头笑笑,在盆子里倒了一些热水,递二叔弗有德洗手。
老弗爷麻利的打开酒塞,却闻着酒香时哆嗦了一下,目露回忆,口中喃喃的说出“酒为苏乡久,醉仙不醉人……”脸上有些诧异的神色,带着些询问与颤抖的声音“弗府的……沉年香?”
“他的意思。”二叔叹了口气道,“怕是熬不过今年的百岁大寿了。”
“啪”的一声,弗娘的木把锅铲掉在了地上,她浑然不觉一脸震惊。老弗爷望着在院子里啄食的公鸡,眼睛里雾蒙蒙的看不真切,酱红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微风在紫红色的葡萄叶中“沙沙”的拂动,满院子的清淡酒香。
气氛有些清晨似的厚重与微凉。
“唉!”老弗爷摇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满怀着希翼与慈祥,望了弗六一眼,却对着弗有德道“那道玄门可是我们凡人轻易能进的地方?”
弗有德严肃的说,“弗府有三个名额,以我在弗府的威望,要一个就算是弗珲,也不敢哼上一哼。况且道玄门的方先生旧时也与我有些交情,测试方面应该不会刁难。”说这话的时候,他眼角不自觉的撇了撇黑色布袋,弗六更加好奇里面的东西了。
酒过三巡,饭菜也极其可口,弗有德满足的拍了拍肚子,脸上是与老弗爷一样的酒红,道“时间刚好,我这就带着弗六这小子去试一试,如果他有那缘分的话,也是他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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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玄门的修炼已过六十余年,弗六这段记忆是他自己怎么也不愿意提及的。那是他在乾坤镜中,失忆经历的人生,如果没有这段人生,他绝不可能成为绝对的强者。以下就是关于他这段惨痛记忆的节选。
谁也不敢讨论,京城的同家是怎样一夜之间就被满门抄斩的。
一百三十零七口,大到百岁的同老爷子,下到十七年华的同青儿,无一列外全都吊死在北正门的城墙上。原本热闹非凡的北正门,此刻却只有惨淡的微风,扬起同样惨清的酒楼幡子。
死了一样沉寂下来的京城街道,不见行人。死一样灰色的天空,不见一点儿生气。
皇城。
黑色刺花官服的李公公,声音沉稳深厚,徐徐的念道“陛下有旨,今日不上早朝。同家一案,罪实叛国!昭告天下,不可上述!”不等底下面色各异的大臣缓过神来,快速、且不慌不忙的退出了恢弘的大殿,额头上有着无数颗细细的冷汗,嘴唇轻微的颤抖着,手中一个哆嗦,金黄色的圣旨滚落到了白玉砌的地上,平整整的摊开,上面并没有一个字.......
从这一天开始,已经过去了半月,大明朝的康胜皇帝,似乎病了一样不再上朝.....但北正门的热闹,比往常还胜了几分。以至于同家的尸体在城墙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存在的痕迹。通过北正门的商客或者路人,偶尔会去撇一眼贴在告示栏上的,关于同家一案,红底黑字的公告,无人议论。似乎同家,京城曾经最耀眼的家族,从来未曾出现过一样,也就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同府,无声的控述着什么.......
“一朝繁华世锦,一朝百花零落,世事无常,或天意或人为,终归还是命,还是道.....”中年白衣男子面色哀愁,随意抚摸着同家厅堂内的楠木椅子,哀声叹息。
一束阳光射进,他的身体却是变得有些虚幻,好像并不是实体,而只是灵魂。良久,他飘到了同家的祠堂,看着无数孤零零的牌位,就如同拿起最心爱的东西一样小心翼翼,他温柔的把最高位的一个牌位拿起抚摸,喃喃自语道“玲儿,从你死后的三百年内,我保了同家两百七十五年的荣华富贵,也不算是辜负了你的情意......”顿了一顿,他的眼神有着回忆过往的深邃与悲哀继续道“你放心,同家最后的一子我会好好教导他的”又一刻,他面色却突然间狰狞愤恨“总有一天,我李蕴必将你吴三诛魂魄,喝道髓!”狂风突然造作,同家的一切都在风中吹毁,李蕴疯癫似的、如哭般的笑声在风中久久不息。狂风的中心,他一头乌黑的长发肆意飞舞,洁白的长衣纹丝不动,只一瞬间,他带着“同玲儿”的牌位消失不见,狂风骤停。
“李蕴!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剑凌都会将你带回万剑宗,碎尸万段,剑蛊噬心!”咆哮声回荡着整个京城,漆黑的天空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宛若末日!无数凡人跪拜着漂浮在已成废墟的同家上空的黑衣男子,口中惊道“仙人恕罪,仙人恕罪....”
二.
苍云大陆没有人知道边界,却每个人都知道大明帝国的存在。不止是由东边的“落仙山脉”一直蔓延到西边的“幽阳海”的浩瀚地界,所带给人的震撼。令其闻名苍云大陆的是,其背后的修仙世家--“上官”一族,凡是大明帝国内的修仙宗门、修仙者,都必须听从“上官”家族的号令,这才是令其闻名苍云大陆的真正原因。
落仙山脉,除了绵延千里外,看上去和其它山脉并无二致,可它是令古今修仙者闻风丧胆的地方。
最靠近落仙山脉的只有兰竹村了,村子在一个山涧,二三十户人家,百余人口。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小山村,可却因为靠近通往水云帝国的商道,一到晚上,无论村里的老少还是过往的商队,都会很默契的围绕着篝火,唱着年代久远的歌,跳着村里古老的舞蹈,
村子里总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弗六这个名字是李蕴给他起的名字,他在兰竹村待了快一个月了,弗六的本名叫什么,他怎么想也记不起了,能够记起的模糊回忆,只是在一座很大的宅子里,追着小小的蝴蝶,叫着“青儿”姐姐等等我的画面,从这里往前往后的记忆,都被一座看不见的大山,死死地镇压着。李蕴是师傅,常叫他不要去回忆过去,有一些东西短暂的忘却,被永恒于心要强。人呐,一个弱小的人,在世间的洪流中,只有不折手段的前进,才能将卑微化作浩渺......
姐姐一定是很漂亮的,弗六止不住的想到,可惜李蕴却什么都不给他说,他看见李蕴师傅眼中浓浓的悲恨,再也不问了。
昨天是弗六的十五岁生日,除了李蕴师傅外,没人知道这个日子。
弗六除了记得有个姐姐外,别说父母长的什么样,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儿的印像。他是六岁时被李蕴在苏城外边捡到的,那天正是八月初四,时节秋分,微风很怡人,再后来这个日子就变成了他的生日,也是这一天,他吃饱了至流浪后的第一顿饭,也有了弗六这个名字。
六岁到十五岁,九年时光转眼即逝。
这九年间,他不用风餐露宿,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九年间,他饱读诗书,习武强身。九年间,游历千山万水,看遍红尘世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李蕴所带来的,如同再生父母。
弗六看着竹窗外冉冉升起的初阳,觉得他的未来已经十分明朗与闪耀了,以他此时的学识、武功,他以后必将在苍云帝国内,谱写一段绝妙的佳话,甚至是传说!
弗六的眼神中,燃烧着这个年纪特有的热血。而他的命运从踏进兰竹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或如流星,昙花一现;
或如烈阳,永生不灭。
尊寻着李蕴师傅走前的交代,弗六在八月初五这一天早早的就起来了。
他穿着青灰色的长衫,手中一如既往的拿着折扇,及腰的长发,规矩的束缚在背后。个子中等,清秀的模样,咋一看有些羸弱,不像是练过武的那般刚劲,反倒是有些书生的稚气。
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从竹楼下传来,美腻的人儿还没见到,宛若风铃似的声音就徐徐入耳“苏哥哥,苏哥哥!有大事了!“
是溪夕,弗六微微一笑,听见她的话语,若有所思的模样。
面前是一个喘着粗气,手拍着胸脯的少女,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姣好的容颜,吐息时如兰香的芬芳,水灵灵的大眼睛,如樱桃般的、看起来水嫩嫩的唇,此时别有一番诱惑,弗六心底升起一股子邪火,有些慌张的移开目光,不敢在盯着她看。
“有..有大事.”溪夕瞪着弗六喘着气道“有两个穿着白色...白色长衫的仙人,踩着飞剑,指名说要见你”。
“仙人?”弗六疑惑,难不成李蕴师傅要他等的人是仙人?
“嗯”溪夕点点头道“就在村子的祖堂里,我爹让我来叫你。"
多想也无益,弗六跟在溪夕的身后一声不吭的走着。他奇怪这一个月中,为什么就没发现溪夕的背影也是如此好看的,心中暗道不得了,初到兰竹村时,他只觉得溪夕好看,然,此时再看这妮子也有些倾城祸国的蕴味了,要是在发育几年,怕是可以闭月羞花。
从这里走到祖堂有些距离,小道两旁都是种的些好看的花树。初阳朦胧的光辉,斜斜的透过高高的兰竹洒下。
“呐”溪夕的声音有些酥软”苏哥哥走后,还会回兰竹吗?“
“会啊”弗六欣赏着眼前的倩影,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这里的景色是我见过最美的,怎么也会多来几次。”
“哦”溪夕嘴角轻笑着,暗自舒了一口气,脚步就变得有些轻盈了,很像是飞在花丛中的蝴蝶一样自由自在了。
“你是不是舍....”到口的话被弗六自己咽了下去,问出来似乎有些太奇怪,好在溪夕没听到,不然真就有一点儿离愁的氛围了。
她似乎知道自己今天要离开。
弗六眼含深意、郑重的看了一眼溪夕,将她的样子死死的刻在了自己脑海。也暗自舒了一口气。
祖堂中聚集了不少的人,除了两个服装怪异的商客外,老老少少的都是兰竹村的村民,大伙儿围着那两个白色长衫,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问东问西的,除了村长和那两个交头接耳的商客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好奇与满足的微笑。
那两个仙人也是浅浅的笑着,温和如玉的气质,不慌不忙的回答着村民每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似乎他们并没有修仙者那种特有的傲气,平易近人。
”木仙人,云仙人。求你们收我作为弟子吧!“应声而跪的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黝黑的皮肤,脸上有一道疤,他重重的对着木叶与云澜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直起身板,坚毅的看着木叶与云澜。而他二人对视一眼,眉头不经意的邹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他--石言。
石言是孤儿,父母在他六岁时摔下山崖死了,他是被村民们拉扯大的。
“你干什么!”村长溪晖恼火的瞪着石言骂道“还不快起来赔礼道歉!修仙是你这毛头小子能干的事吗?!”
石言不做声,更加挺直了身板,饱含歉意的看了一眼村长,再次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渗出了丝丝鲜血,道“求二位仙人收我作弟子吧!我石言任劳任怨。”
溪晖苦笑了一下,不再作声,背过身去。村民脸色各异,有欣喜有吃惊有叹气......
木叶与云澜环视了一下四周人群,目光在村长与那两位商客的身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木叶看着石言徐徐道“你可知道修仙的危险?”
“我不惧怕!”
云澜饶有深意的看着溪晖,却对着木叶道“师兄,此子尚不知道天赋,但毅力可佳,悉心培养,说不定有一番.....”
话未说完,弗六带着溪夕大跨步的走进了祖堂,一扫之前的书生稚气,清清了嗓子大喊道”谁要找得老子?这么大清早的,想死啊!“着实有一股子混混的气质,恶狠狠得瞪着木叶与云澜。
溪夕毫不意外,小跑步的到了溪晖的身后,很不屑的看了眼石言,令其似乎有些羞愧的微微低了低头。
全场除了村长与溪夕很平静外,村民们都诧异恼火的看着桀骜的弗六,这两位可是会御剑飞行的仙人啊!“老子?”“找死?"都恐惧的看着木叶与云澜,生怕得罪了他二人连累自己。跪着的石言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以一种难以明说的目光打量着弗六。
这一下轮到木叶对着云澜苦笑一下了道“师叔说的看来没错,这就是个混小子!”
他说的师叔难道是李蕴?弗六暗自猜测。
苦涩微笑的云澜对着弗六道“我二人是替师叔找你。”环顾了一下四周人群,又对着村长道“能回避一下?”
溪晖摆了摆手,率先走出了祖堂,村民也陆续退出,只有那两个服装怪异的商客,依旧坐在那里邪笑着,让人心底生出一股子寒意。
那两个商客很是古怪,都是暗金色的短发,嫩叶青的眼瞳,一个高个子微廋,一高矮个子微胖,穿着打扮让人留心,都是赤着胳膊,内里一件暗绿色的夹心,外套一件红白黑相间的长衣,腰间都系着一个巴掌大的葫芦,他二人看人时,眼神尖如毒蛇,笑起来阴深如鬼魅,让人惧怕。
出乎意料的是,木叶与云澜并没有管他二人,径直走到了弗六面前,木叶先口道“我师叔名叫吴阳子,丘鹤山万象宗,小友可知?“
“有鹤千里为丘山,浩渺万象一缕烟。”弗六邪笑道“老子自然知道这万象宗,但是吴阳子却是没有听说过。他没事找老子干嘛?”
云澜子神情有些不悦,开口道“万象宗你知道,那你当该知道我师叔吴阳子的名号!莫要刁难我们师兄二人,引得难堪!“话完之后,他周涌出一股强劲的风,无形的压力直逼着弗六。
恐怖如斯,弗六心头宛若压着一座大山,闷。有些喘不过气的闷,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修仙者的压迫吗?果然超出练武者不知道有几百倍!传说中修仙者毁天灭地,一剑断长江,也是真的了!”他心里虽然吃惊,表面却是分毫不露,语气少了几分桀骜道“未说其事,就要老子跟你们走。莫不要欺人太甚!”跟随着话落,他脚步重重的向前踏进了一步,目光炯炯的瞪着木叶与云澜。谁也看不出他心底承受的压力。
木叶眼露复杂犹豫的神色,转眼看了看气势凌厉的弗六与灵压外放的云澜,微微叹了口气道“小友还是随我走一趟吧,以我木道人的名声担保,此去对小友而言只有好处,毕竟我师叔还要你救......”话未说完,就被一阵阴笑打断了。
高个子微廋的叫苗谷几,这瘆人的笑声就是他发出的,只听他幽幽无力却清晰异常的道“嘿呀嘿呀!化气境的修士竟然无耻的打算强撸走一个十五六岁的凡人,太可笑了!“他双眼中流动着青色的光芒,在场的人都冷不丁的感到一阵寒意,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看了个透彻。
“无耻,无耻!”矮个子虽然笑的灿烂,但同样令人不敢轻视,说着“可笑。可笑~!”
“两位前辈,我们事出有因。”木叶笑容惨淡,好像有些忌惮。
云澜却是道“我们万象宗的事,外道妖人也要管吗?莫不要以为疆湘很远,灰飞烟灭也在一瞬间!“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总是有意无意的摸向系在腰间的玉佩,眼神如利剑般凌厉,好像要将人的心肺刺穿!云澜周身的劲风已经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气旋,吹得桌椅摇椅晃的,但却只有弗六一人被这风吹得凌乱,无形的压力充斥这祖堂。
内劲根本有些抵挡不住这压力,弗六勉强的支撑着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细心感受着这股极大的压力。在武场上从未吃过亏的他,暗自咬牙,打定决心要掌握这超过认知的力量。
未曾体验过,就不知它的可怕!
苗谷几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云澜的小动作,心里暗自思量了一番,依旧那般邪魅瘆人的笑着道“太可笑了/气一星的娃娃,也敢威胁我万里青山的苗疆!让老朽看看你到底依仗着什么,竟如此狂妄!”话落,只见云澜周身气旋骤然停止,那股压力瞬间消失,他口中听不清念叨着什么,双手变换着法诀,背上的三尺飞剑,噌的一声飞出剑鞘,寒光四射,向着他面前猛然斩下。
一切都在一瞬间,同时发生。弗六只觉得一道微风拂过,自己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了柄短刀,短刀的刃口渗出丝丝的鲜血,寒芒让弗六完全相信,只要他愿意,切断自己的脖子只在一瞬间。他就是那个邪笑着的矮胖子。
木叶的修为比起云澜来说要低了不少,这余风就将他逼得后退。
关于弗六的往事节选,以后可能会不定时的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