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
“出去，吃霸王餐还有理了？”几名大汉架着陈迹将他丢了出去。
烂醉如泥的陈迹挣扎起身，指着那几名大汉：“不就是几十两银子么？至于这样么？”
此时，大汉身后一名妇人打扮的女子走了出来，这女子年纪不算大，也就二十七八，但举手投足前却充满着熟妇气质，相貌姣好，腰肢纤细，引人注目。摇着手中的团扇，语气中带着三分泼辣：“几十两银子你有么？把你丢出来算是便宜你了，不然的话直接抓你去见官，容得你如此？”
陈迹迷醉的看着妇人，哈哈一笑，调笑道：“这位莫非就是老板娘？真是风韵十足啊，不如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筹钱，几十两银子，我加倍还你，到时候老板娘陪我喝一杯如何？”
老板娘被**的面红耳赤，她虽然泼辣，但并不是没有羞耻心，自她夫君死后，这么多年为了维持生计，不得已抛头露面，经营酒馆，但从未做过出格之事，镇子中人对她也颇为客气，如今被一个酒鬼醉汉捉弄，怎能不火冒三丈？
“嘴里不干不净！”老板娘个气呼呼的指着陈迹：“给我打，不打个半死别停！”
那几名大汉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将陈迹团团围住，二话不说便是劈头盖脸一顿毒打。
见到这醉汉被毒打，老板娘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她对陈迹说道：“你的剑和驴，都先压在店中，等到你什么时候筹够了钱，再来赎回！”
“住手！”此时，一个声音制止了正在毒打陈迹的大汉，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上骑着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此老者眼神凌厉，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老者下马，推开几名大汉，将陈迹扶了起来，原本气宇轩昂的老者此时竟然弯下腰，躬身恭敬的说道：“大少爷，老奴找你好久了。”
陈迹揉了揉眼睛，看清老者后，哈哈一笑：“原来是福伯啊，好久没见了。”
“是老奴来晚了。”看着陈迹身上的伤痕，老者面色阴沉下来，转头对那几名大汉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家大少爷！”
老者的语气阴寒，好似一柄刀子，插进所有人的胸膛，令众人一起打了个寒颤！
众人隐约看到老者身上有一股缠绕的黑气，若有若无，竟好似妖魔一般，令人心悸！只见老者轻轻向前踏出一步，那几名大汉立刻腿脚发软，跌倒在地，颤颤巍巍的看着老者。
老板娘也是如此，瘫软在地，无法动弹。
“莫非，莫非老人家是武者？老人家饶命！”老板娘见多识广，也知道武者是什么人，连忙讨饶。
老者可没有丝毫停下的一丝，他又向前踏出一步，老板娘立刻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这就是武者？好可怕！”此时，老者已经准备踏出第三步了。
“福伯，手下留情！”眼见众人危难之际，陈迹也赶忙拦住老者，他也踏出一步，一阵清风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去，驱散了老者的威势：“福伯，这件事是我的错，和他们没关系，我吃霸王餐，他们这样对我，已经算客气了。”
老者看了一眼陈迹，随后收回了威势，对瘫软在地，心悸犹存的老板娘说道：“看在我家大少爷面子上，就饶了你们！”
“先别说这些了，福伯。”陈迹笑道：“你身上有没有银子，借我一些，我的剑和毛驴还没赎出来呢。”
“大少爷，不是老奴说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老者看着陈迹，略有些心疼的说道：“不但整日烂醉如泥，还......若是少夫人还活着，见你如此颓废，会有多伤心啊！”
“还知道我整日烂醉如泥？你消息挺灵啊，福伯。”陈迹满不在乎的回答道：“监视我很长时间了吧？”
“老奴在整个云泽洲打探少爷的消息，已经有一年时间了，每次都是在酒馆之类贩酒的地方，得到少爷的消息的。”老者摇头道：“少爷，你不能再这样了，老奴......”
话还没说完，陈迹就打断了他：“先别说这些了，先帮我把钱付了吧。”
“多少银子？”福伯知道自己劝不了陈迹，也就不准备再劝下去了。
“三，三十两。”老板娘被吓得花容失色，蜷缩起来，柔弱的回答道。
“才三十两，你就如此毒打我家大少爷？”听了具体数额，福伯更生气了。
“福伯，怎么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大了呢？”陈迹拦住了福伯，问道：“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就自己去想办法了！”
福伯无奈，只好逃出一张百两银票，好像少爷特别维护这个老板娘，他心中想，莫非是少爷看上这个老板娘了？
陈迹躲过银票，递给了老板娘，说道：“这是一百两，现在，可以把我的剑和我的毛驴还给我了吧？”
老板娘颤颤巍巍的结果银票，她此时已经知道陈迹其实也是武者，不敢怠慢，连忙从牵出毛驴，拿出宝剑，还给了陈迹。
“老板娘，别忘了，我已经把银子加倍还你了，下次我再来，可要陪我喝一杯啊。”怕福伯暴脾气再发作，拿到东西后，陈迹就和福伯离开了这里。
老板娘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又远望陈迹的背景，心道：“为什么？他只要亮出武者的身份，别说吃饭喝酒，就算是将酒店翻个底朝天，也没人拦得住他，为什么为了几十两银子，忍受羞辱毒打？”
心中充满着疑问，但陈迹已经和老者渐行渐远，茫茫人海，不知道还会不会再相见，这些疑问有可能永远都得不到解答了。
那几名大汉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神呆呆的老板娘，面面相觑。
“老板娘，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快回去干活吧！”老板娘从晃神中醒来，看着自己失态的样子，不由得面色有些绯红，情急之下，只好赶紧支开众人。
“好浓醇的酒啊。”陈迹躺在毛驴背上，翘着脚对福伯说道：“福伯，你知道么？这壶酒可是我从远近闻名的高阳酒肆中得来的，可惜啊，福伯你不会饮酒，不然我们两个就着夕阳对饮，快活似神仙啊！”
“大少爷，老奴知道劝不动你，但老奴还是要说。”福伯看着一点正形没有的陈迹，皱着眉头说道：“你不能再这样了，整日酗酒，这样下去你就废了！”
“不要再劝我了，对了，福伯你说找了我一年了，有什么事么？”
“老奴是来接大少爷回家的。”福伯对陈迹说道：“大少爷，跟我回去吧。”
“哈哈，福伯你接我回去，就不怕把我爹气死？”陈迹听了此话先是一愣，但随后大笑了一声。
“回去吧，少爷，你爹......很想你。”
“想我？当初就是他将我逐出了陈家吧？”陈迹冷笑一声：“一掌打断我四根肋骨，把我当成垃圾一样扫地出门，丢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永远别回陈家的是谁？我没记错的话，就是他吧？”
福伯沉默了一会儿，便又说道：“主人他确实有做得不妥之处，但是主人也是逼不得已，大少爷就不要怨恨主人了，毕竟主人......”
陈迹打断了福伯的话：“这我可以原谅他，爹打儿子，天经地义，我没有因为此事怨恨他，我恨他不是被他打成重伤，而是我娘去世的时候他连看都没来看一眼！可怜我娘病榻之上，还在呼唤他的名字，希望能够最后见上他一眼，可他呢？！只知道和二娘腻在一起！”
“少爷，主人本来不想让老奴和你说的，但事到如今，老奴也不得不说了。”福伯面色凄然：“主人他......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
“什么？”
“其实少爷你自从离开家后，主人就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整日浑身无力，功力也在不停的消退。”福伯说道：“一年多之前，就已经卧床不起了。”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陈迹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抛妻弃子的报应！”
“请不要这么说主人，大少爷。”福伯说道：“其实主人当初将大少爷逐出家门，也是为了保护大少爷。”
“少爷你二娘家族势力庞大，当时主人已经无力再控制了，他害怕那个女人加害于你，所以才将你逐出家门。”看到陈迹依旧沉默，福伯接着说道：“当时少夫人病重，主人怕那女人趁此加害大少爷，逼不得已，才如此做的。”
“一个男人却被自己的小妾逼成这个样子，这一生真是失败。”陈迹并不怀疑福伯所说，二娘家族势力如此庞大，却甘心当一个小妾嫁入陈家，为的是什么，不言自明，这么多年了，陈迹早已想通，他只是没法放下对他父亲的怨恨。
“主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大少爷。”福伯说道：“陈家已经不复当年了，主人也实属无奈之举。”
“既然福伯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应该再推脱了。”陈迹轻笑一声：“再推脱，恐怕我就成了不孝之子了。”
“这么说，大少爷答应了？”福伯见陈迹答应下来，喜上眉梢：“主人定然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