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另一个曲灏景

    说着曲灏景还当着何伽希的面转了两圈，那样高大的身影围着树下的灯光转悠，偶尔闪现的微笑像是干净的溪泉。他一身白衣长袖，水洗牛仔，还套着一双极为质朴的雪白运动鞋，看起来确实和那些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士天壤之别。

    可是何伽希却恍惚间觉得这世上曲灏景最好看，微笑的时候，像个很简单的孩子。

    “也是很简单啦。”曲灏景走过来摸摸何伽希的头发，“我们只是来吃饭，又不是搞时装秀。难道他们还敢拦着不让我们进去吗。”

    “好吧。随便你。”何伽希别过脸，为了不让曲灏景看出自己脸颊有些红，她只好垂下头低声说，“到时候丢脸你可别又嘲笑我。”

    “在你眼中我究竟是怎样一个作孽深重的男人啊。”曲灏景有些难过。

    何伽希吐了吐舌头，抱臂看着他，“谁让你自己活该。”

    “一点都不心疼男朋友。”曲灏景捏捏何伽希的脸颊，然后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上走。

    进入酒店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短裙制服的女人看见曲灏景，立即走上前，“曲少爷，您要的包间我们已经备好了。”

    “包间？”何伽希愕然。

    “我知道了。”曲灏景点头。

    女人微微一笑，转身便往前走。曲灏景搂着何伽希的肩膀，目光平视前方，他显得极为淡然，好像不过是走进一家家常饭馆，但是又恍惚之间举手投足都带着一丝雅致。何伽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看见了另一个曲灏景，可是他低下头凝视自己的时候又显得极为温柔。

    女人将曲灏景和何伽希带往三楼，然后推开一扇拉门，雅致的屏风倒映在设在门边一弯清水中，可见包间内那面敞开的落地窗外设有露天阳台，墙群四面挂满了风水山鸟水墨花，中间是一张低矮的木桌，上面有一瓶插花的花瓶，阳台外有木制摇椅，还有用藤条制成垂落而下的秋千。

    何伽希从未见过这样雅致的包间，站在这幢大厦的外面来看，只会觉得这里尽是出入一些酒肉弟子，但是何伽希却觉得这样宁静的地方，是真正懂得享受人生的人，才会选择于此。

    不知道何时女人已经走了。

    曲灏景关上门，笑嘻嘻走过来，“你觉得好看么。”

    “好看。”何伽希由衷说。

    “那就好。”曲灏景领着何伽希走到矮桌前跪坐而下，然后拿出一本小巧精致的菜单，“你看看想吃什么，自己点。我比较推荐鱼子酱和海鲜，毕竟你都那样念叨了一路了。”

    “如果你再不闭嘴我就走，你信不信。”何伽希垂下眉眼，但是偶尔抬头的瞬间都仿佛隐含杀气。

    真可怕。

    曲灏景缩缩头，没有再说话了。

    何伽希看了一眼菜单，却惊觉这上面的单色竟然都没有标价，何伽希拿着指给曲灏景看，曲灏景只是耸耸肩，“这没什么奇怪的，来这里消费的人通常不在乎自己花了多少钱，只要服务的周到，多少钱都没有问题。”

    “你也是吗。”何伽希闷声说。

    “不不不。我还是有点不一样。”曲灏景赶忙说，“我也是有自己的人格操守。不过，比起高额的消费，其实等额的付出才是最重要的。比如说，一位公司的老总，为了获取他合伙人的信任，就必须付出高额的应酬，才能体现出自己的重视程度，不会落人口实，合作也才能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感觉没有任何意义嘛。”何伽希说，“其实只是面子上面的问题么。”

    “商业上，面子是很重要的东西。”曲灏景说，“如果你不照顾别人的面子，人家自然也就不会给你面子。”

    “那我可不是你的合伙人。”何伽希露出微笑，“所以你干什么带我来这里吃呢。”

    “你是我今后余生所有的合伙人，不可以吗。”曲灏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