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外
晚上,夜黑风高,苏婵儿早早的钻进了被窝,小月和碧儿在身旁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笑着闹着,主仆三人倒是自在。
突然一阵嘈杂。
“快,保护好皇上!”
“有刺客!”
“杀!”
……
……
苏婵儿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脑袋一片空白,她可不想这么快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刀光剑影,大家都去保护皇帝,哪里会有人管这个王爷府上的小格格,天下之大,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在这种危机时刻,女子,最为可悲。
苏婵儿叫小月和碧儿躲到床底,两个丫鬟身子小,藏进去没什么问题,而她则是把装衣服的箱子给清空了出来,把衣服全部丢到帐篷外边,借着火堆烧了起来。
然后才躲进了箱子里面,这箱子有个暗扣,正好方便她在里面拉着。
不知过了多久,苏婵儿在极度紧张与恐惧之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听到外边的几个人的对话。
“这里没人。”
“不是说王爷带了个格格出来吗?”
“我打听到了,是在这个帐篷,没错!”
“你确定没错?”
“我发誓!”
停顿了几秒。
“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一遍!”
一声令下。
小月和碧儿尽管躲在床底,自然也是少不得被发现的结果。
“说,你们主子在哪!”
两人纷纷摇头,隐隐哭泣。
“杀了她们!”
苏婵儿大惊,从箱子里面站了起来:“放了她们!我跟你们走!”
“主子!”
“格格!”
“小月!碧儿!这种时候,就别说什么客气的话了,你们赶紧给我去找王爷,就说他要是不来救我,我就去做别人的压寨夫人,让他头顶绿到发光!”
“来人,把她嘴堵上,带走!”
几人手忙脚乱一顿捆绑,却是颇有分寸,似乎怕伤到她一般,临走之前,看了小月和碧儿一眼,便走走了。
舟车颠簸。
苏婵儿一直被困在这些人手中,此时,她并不知道她在外漂泊的这些日子,大清和蒙古已经开战,且蒙古成功打进西安。
而她,被黑衣人绑送到蒙古驻扎在离平川城几十里开外的军营。
双脚沾地的那一刻竟然萌生了无比踏实的感觉。
但是下一刻她幼小的心灵再次破碎,黑衣人无情地拽着她,把她扔进栅栏围成的囚笼。然后“哐啷”一声锁上大锁。
看着如此简陋的“牢房”,抬首就能看见蓝天白天,艳阳高挂,低头就能看见枯黄的草及草根,连个争风挡雨的地儿都没有,真是欲哭无泪……起初还满心期望着弘历能来救她,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
虽然坚信着弘历会来救自己,但是更加能理解那句古话——求人不如求己。
瞥瞥四周的实木的栅栏,手劈不动,脚踹不动,苏婵儿只能无声地叹口气。眼珠溜转,边上竟然支起不少的白色帐篷。向远处眺望,这里似乎是一片荒原,加上是冬天的缘故,更加显得凄凉。一阵风过,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晚上该不会也这样风餐露宿吧?
时间滴答滴答,似乎过了很久,可是看看太阳的位置,它几乎不曾移动过……
苏婵儿百无聊赖地望着蓝天,白云正在惬意地随处游走,肆意变幻身形,不断地与蓝天玩着无伤大雅的游戏。
忽然,一阵整齐的步伐声传入耳膜。
一百二十一,一二一……
苏婵儿在心中默默地配合上口号。
一会儿,便有一支整齐的军队出现在苏婵儿的眼前。
军队?苏婵儿疑惑着,再次看向那些白色帐篷,难不成这里是军营?
若这里真的是军营,那么,苏婵儿是落入蒙古之手了?他们要捉苏婵儿来干什么?威胁弘历?
蓦然,王府内的一个丫鬟的话闪入苏婵儿的脑海——听说最近外面很乱呢,没事儿千万别出去。
难道…她苏婵儿,抑或整个亲王府早就被盯上了?京城内布满了蒙古的耳目?这个想法使苏婵儿心惊。
周围静悄,时而能听到一些嘈杂声。那些巡卫队似乎隔很久才经过苏婵儿这边一次,更是几乎没有见到其他人过来这边。苏婵儿不断地寻找着能够打破牢笼的方法。
不远处,让苏婵儿的眼睛一亮,有一块尖锐的石头!
苏婵儿不断地伸长着手臂,恨不得自己的手能像海贼王里的路飞一样可长可短,可是苏婵儿的手既不能伸长,又够不着石头。苏婵儿暂时地先伸回了手,满脸哀怨地看着它。然后,苏婵儿再一次调整姿势,努力地把手最长地伸出去。
凉凉的。触摸到石头的喜悦、激动之情瞬间激励着苏婵儿,让苏婵儿更有动力,让苏婵儿更加卖力。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苏婵儿一次一次把肩膀卡在栅栏之后,终于拿到了石头。苏婵儿激动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仿佛看见了自由在向她招手。真要庆幸他们没有绑上她的手。
想起之前他们的严加看管,即使借着尿遁也无法逃出他们的魔掌,真是够郁闷的。
苏婵儿用石头尖锐的一端不断地来回滑动,一点一点消耗点木头的厚度。只要一根木头断掉,苏婵儿便能从这个牢笼逃生。但是,这个工程比苏婵儿想象中的要有难度。
首先,由于石头难拿,很难使出全力,再者,为了不让这个工程太显眼,苏婵儿选择了接近栅栏的底部划痕,这样就更加难以快速划断木头。还要不时地防范巡卫队或者其他偶然经过的人。
暮色四起,夜幕降临。
苏婵儿不知道离苏婵儿不远的某一帐篷内正发生着争执,关于苏婵儿的争执。
苏婵儿只晓得更深露重,尤其是在这北方的寒冬夜里,指尖触碰到衣裳,湿重冰凉。脑袋昏沉,浑身又冷又热,似火在烧,又似浸在冰冷的水中,呼吸也变得浊重。
连日来的疲惫不堪,下午“划木”工程让苏婵儿精疲力竭,加上一晚的寒风,终将苏婵儿撂倒。
迷离恍惚间苏婵儿依稀看到一个粗壮,蓄了半脸胡须的大叔满脸愤懑地将苏婵儿抗起,想挣扎,却没有一丝力气;依稀听得他的满腔不甘;“你这个婆娘真是个麻烦。害老子被骂不说,现在还要请军医照顾你……”
在他的喋喋不休中苏婵儿最终昏迷过去。
苏婵儿仿佛沉睡了很久很久,骨子里的疲惫渐渐散去,被饥肠辘辘的感觉唤醒。
苏婵儿睁开眼睛,忽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光线有些刺眼,不由地半眯起眼,打量着四周。
那现在苏婵儿是身处何处?
有帐篷,就代表了苏婵儿还在军营当中。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被褥,是弘历来救我了?
若是还在黑衣人的手上何以能安然地躺在床上休养?
这个认知让苏婵儿满心欢喜,便支起两支胳膊准备起身。
然而下一瞬,有人进来了。
由于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不得不等他走近。
待他走近,面容还未看清,就听见他劈头就说:“哼,女人就是麻烦,得个风寒都能在床上昏迷个两三天!”
苏婵儿傻眼。
“喏,你的药。若不是看你还有用,老子才懒得管你的死活。”只见来人身躯彪壮,肤色略显黝黑,蓄了半脸的胡须,胸脯衡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但看起来更像个莽夫,有勇无谋类型的莽夫。
看着他递过来的黑乎乎的药,光是闻着就是满腔苦味,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看什么看,还能是毒药把你毒了不成?”
看来他不仅是个莽夫,还是个急性子的莽夫。苏婵儿接过药,“那个,能不能先给我点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不说空腹喝药伤胃,听他的话讲,苏婵儿昏睡了两三天,此刻的消化功能已经受损,应当先少量进食一些半流食,像粥、面条之类的,然后才能慢慢恢复正常的饮食。
“哼,女人就是个麻烦!”他转身出去,也没说给不给粥。
半响之后。他又进来了。手上端着一碗白粥。态度依旧是满脸报怨。
啊!半脸的胡须,还喋喋不休,不正是将苏婵儿捆起来的那个人么!难不成苏婵儿依旧身处蒙古的军营当中?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苏婵儿赶紧问了至关重要的问题:“等等,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然而他却充耳不闻,像没听见一般,转身离开。
“喂,你别走啊!喂——”
无奈之下,苏婵儿只得先把粥和药解决了,养足了精力才能做好脱逃的准备不是?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苏婵儿用着最轻盈的脚步,猫着身子轻轻撩起帐帘的一角。
苏婵儿眨巴眨巴地看着外面,呀——
苏婵儿急忙放下帐帘,转身站好。呼,有巡卫队,好险。
等待了一会儿,苏婵儿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确定听不到脚步声后,再次撩起帐帘,没人!没有巡卫队!
苏婵儿止不住地扬起嘴角,看来运气不差呢!
苏婵儿拉开帐帘,准备继续猫着身东躲西藏逃生时,还没踏出帐营,就有一只手横档在她面前。
哪有的手?哪里冒出来的人?
苏婵儿顺着手臂看过去,一个身着军装的侍卫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苏婵儿,他用他粗犷的声音说道:“副将有令,不得姑娘外出一步!”苏婵儿又气又急。
副将?是刚刚那个人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