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迟来的道歉
青云城郊，一男一女两位少年正并排走着。
“徐川。”
沉默了许久，孟晴雪终于缓缓的开口道。
徐川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孟晴雪：
“怎么了？”
孟晴雪停下脚步，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徐川：
“你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吗？”
徐川闻言也停下了脚步，目光与孟晴雪接触片刻，随即便移了开来：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我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徐川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地压制着自己躁动的内心，尽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
“可是，我不知道现在还来得及吗……”
看到徐川眼神中从未出现过的那一丝胆怯，孟晴雪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心底像是突然漏掉了一拍似的，身子微微一颤……
看着面前的少年，孟晴雪突然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一切，记忆上那层似有似无的朦胧就好似灰尘突然被拂去一般，一切都突然清晰了起来……
那时他们的关系还很好，大家见了都说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时的她虽然不明白这些晦涩难懂的词语的意思，但是懵懂的心中也早已对那个男孩有了与常人明显不同的感情。
或是依赖，或是迷恋，或是享受……
每次只要和他在一起玩耍，自己总是能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现在想想，或许，那就是喜欢吧……
因此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彻底从自己的身边消失，就仿佛一滴墨水突然落入水中一般，瞬间便无影无踪……
那只是极为平常的一天，可是他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找她玩……
由于之前他便与她说过，那天是他们家族中极为重要的一个日子，因此她并没有担心，只是单纯的认为他因为家族中的事情而没办法抽身过来……
可是接下来一连几天，她都没能见到他的身影，这之后，他仿佛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一般，杳无音信……
后来她才从身边下人的口中隐约的听到一些消息，据说他在自家的天赋测试中的成绩极为不理想，据说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修炼……
再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消息……
几个月之后，她才再次听说有关他的消息，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他了……
成天与各种狐朋狗友出没于勾栏、赌场这些藏污纳垢之处，做着一些与他的年纪根本不相符的事情……
她记忆中的那个善解人意、温和绅士的他仿佛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从前的那个他自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青云城中的“纨绔废物”徐川！
孟晴雪不是没想过找徐川问个清楚，可是每次徐川都像是故意在躲着她一般……
无数次的失败过后，孟晴雪也终于明白，昔日那个“川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为此，孟晴雪把自己关在家中整整四个星期，这四个星期中，她不吃不喝，滴水未进……
再次出来之后，孟晴雪也性情大变，原本那个爱笑的小姑娘从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青云城的冰山美人，所有青年才俊都梦想一亲芳泽，却都无功而返的孟家千金……
对待徐川，孟晴雪心中更多的感情是鄙夷和遗憾，往日那懵懂的情愫也被她深深的隐藏在了心底，从不肯轻易的展示在别人面前……
可是孟晴雪没有想到，一滴墨水就算融入进了整个湖泊之中，他也依旧是存在的，无论它多么稀薄，多么渺小……
就在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过后，孟晴雪有些惊讶的发现，那被自己隐藏在内心最深处多年的秘密，竟然仿佛在一瞬间里冲进了她的脑海中一般，复杂却又简单的感情瞬间迸发出来，蔓延了孟晴雪的整个身体！
说它复杂是因为，它确实是由无数种难以言表的感情组成的：
三分依恋，三分羞涩，两分苦涩，一分无奈，再加上一分淡淡的酸涩……
说它简单，是因为仅仅两个字就能够诠释这种感情的精髓！
这种感情名为喜欢。
孟晴雪眼眶微红，她抬起头勇敢的直视着面前的少年，声音空灵却又带着一丝颤抖：
“你不试，怎么知道结果是什么呢？”
徐川突然变得茫然无措起来。
看着面前女孩眼角挂着的若隐若现的晶莹，他的心底竟莫名的感觉有些疼痛，酸涩胀痛，每一次微弱的疼痛都让他的心神不有得跟着微微颤抖……
“对不起，我想让你听我说完这些话……”
徐川自顾自的缓缓开口道：
“当时……我得知自己无法修炼的那一刻，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恢复清醒之后，我想到自己以后再也无法面对你了，我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因此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中整整半年的时间……”
“这半年的时间里，我一个人安静地想了很多，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配不上你的实力和地位，所以……”
徐川声音中带着颤抖，眼珠也红了起来：
“我选择放手……”
“我希望你能够彻底的忘了我，我知道只要我出现在你的面前，我的努力就白费了，因此我选择去改变自己……”
“我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一个青云城中所有人都可以嗤之以鼻的笑话；我相信，只有这样你才会彻底对我失望……”
徐川自嘲的笑了笑：
“也真是好笑，把一个人从记忆中抹去的最好方法并不是把它从世间抹除，而是改变他，让它变得面目全非…”
徐川下意识的伸手擦了擦脸庞，却没想到两行泪水早已从脸上流淌而过……
他看了看指尖的湿润，轻轻摇了摇头道：
“我以为能把你从我的脑海中抹去，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没法办到……”
“就算我恢复了元修的能力，就算我拥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依旧不敢面对你……”
徐川抬起头，迎上了孟晴雪的目光：
“就算我知道以前的感情仍然存在于心里，那又能如何呢……”
他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暗淡了下来：
“我知道那终究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像是在对孟晴雪诉说，又像是在喃喃的自言自语。
“我不奢求你能理解我，我也不敢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