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立我当太子是因为那时我母后还在世，他到现在还没有废了我是因为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就会招来祸事。而且自古废长立幼就是大忌，群臣一定会反对。他敢吗？不然，我只怕早就被踢下来了吧。舅舅，你知道我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南宫昱显得很激动。

    新都侯看着这个外甥，突然觉得莫名的悲哀。“舅舅知道，舅舅都知道，可是现而今并非意气用事之时。”

    “舅舅总说不是时候，那什么才是时候？”

    “等你当上皇帝的时候。”新都侯一只手指点点他的肩膀，“你一定要学会忍耐，熬到你坐上那个至尊之位的时候。一切权力尽在你手，你想灭了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谁还能拿你怎么样？”

    每每想起这些，南宫昱都强忍着不让自己发作。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高山公主，故意用一种很轻松的语调说道：“姑姑无缘无故提起我母后，究竟所为何事？”

    高山公主被他的这种眼神看得心里微微发毛。她讪讪地笑笑，“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姑姑的亲侄儿，姑姑难道就不能关心关心你吗？不过……”她看看左右，“确实有件事……”

    “那就请姑姑到我东宫一叙。”

    东宫很安静，安静得可怕。

    高山公主随意环视一圈，伸手摸了摸桌子。“你这东宫也太简朴了。虽说你父皇一直提倡节俭，可你堂堂太子，不至于住的连一个普通皇子都不如吧。”她去过公子祚的寝宫，比这里不知要富丽堂皇多少。“我记得你父皇曾专门赏你了一个玉麒麟，乃是祥瑞之兆，可辟邪镇宅，正合你东宫太子的身份。怎么不摆上？”

    “当太子看的是能力，又不是摆设。那个玉麒麟实在太贵重了，生怕有什么闪失，摆在我这里确然不合适，父皇的赏赐，我又不敢轻易送人，就只好收着了。”

    “你也太小心了，其实你可以稍稍放纵一些。你越是这样，就越是有无数眼睛盯着你。”

    “姑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南宫昱不想绕弯子。

    高山公主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茶。“那姑姑可得听你一句实话了。你对那个皇位……有没有一点想法？”她小声试探着。

    南宫昱淡淡一笑。“皇位的确是个诱人的东西。要说哪个皇子对皇位没有一点意思，我是万不敢相信的。”

    “你已经是东宫太子，地位和诸皇子都有所不同，想必更有想法才是。”高山公主喝了一口茶。

    “我已经是太子了，还要有什么想法？”南宫昱反问。

    “阿昱啊，我可是你亲姑姑，又不是外人。你忘了，小时候，你父皇罚你，姑姑也没少护着你。你现在怎么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说了呢？”

    “姑姑误会了，侄儿说的就是实话。”

    “你当真不想做点什么？”高山公主不肯死心。

    “那要看姑姑究竟怎么想了。”南宫昱揭开茶杯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