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先生似乎对大公子的墨宝很不屑。”叶萋感到很奇怪。

    “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对大公子有所成见。姑娘可是对他的字迹感兴趣？”公子陌随口问道。

    “这字迹遒劲有力，又不失风雅，不错呢。”

    “姑娘，请容在下无理。包括姑娘在内，人们都对大公子的墨迹趋之若鹜，可曾想过，此等赞誉，不会使人进步，反而会助长人之傲气，看不清自己。”

    “先生这番话倒是新奇。话虽如此，总不能老盯着一点错处，上赶着去给他提意见吧。”叶萋一笑。

    “照姑娘的意思，他的字还是有瑕疵了？”

    “我并非此意。老实说，我的字与他相去甚远，又怎能胡乱指点呢？所以我只知道他的字好而已。”

    “姑娘不必自谦，看姑娘这个模样，也一定是饱读诗书之人，在下拙见，让姑娘见笑了，惭愧。”

    叶萋微红着脸，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公子陌仍然回想着，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渐行渐远。

    那日叶萋带来了一幅非常有意境的山水画。

    “这幅画好是好，可惜空有画面，如果题几个字的话，看起来会更舒服一点。”公子陌细细品鉴着。

    “我也这么觉得，要不你来题字吧。”

    “我？”公子陌犹豫着。他的字迹很明显，只要一写，必定会被认出。他不想让她现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对呀，认识你有一段时间了，只听你鉴赏别人的字画，还从来没看你写过字，今日正好。”叶萋将笔塞到他手里。

    公子陌掂着笔，终是下定了决心。她迟早都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何必苦苦相瞒呢？只是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态度来对待他这个欺瞒了她这么久的人。他挥笔写着。

    叶萋睁大了眼睛，丝毫不肯相信纸上的笔迹。她怔怔地盯着公子陌。“你……你就是……就是大公子？”

    公子陌放下手中的笔。“我就知道会被你认出来。”

    “你果真是大公子？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你生气了？”公子陌望着她。

    “没有，只是没想到会认识你本人。”

    公子陌在得知裕昌帝和嬴皇后准备让他成亲的时候，他明确说过他想要娶叶萋，可是他的话丝毫没有引起裕昌帝和嬴皇后二人的重视。

    叶萋毕竟只是个没落的官宦人家，而裕昌帝和嬴皇后选中的是丞相之女。他也抗争过，但又能改变什么呢？他第一次认识到身为皇室子弟的悲哀。他从小在宫外长大，根本不喜欢皇宫里的尔虞我诈。身为嫡长子，承袭东宫之位是理所当然之事，根本不存在任何异议，他却屡次辞封。除了顶着一个大公子的头衔，真真是个闲散之人。

    虽然他也明白，总有一天会身不由己，没想到一开始就是当头棒喝。他明白，自己的父皇母后绝不会让他娶叶萋，如果他不娶丞相之女，叶萋的下场可想而知。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看热闹的挤满了道路两旁。叶萋静静地站在人群中间，就这么看着公子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