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谋生

    巨大的浮台横亘空中，遮天蔽日，承托着绝世第一城——圣京!

    浮台底下，精妙的符文散发着暗淡的蓝光，时有流光点点，如同精灵跳跃其中。

    相传天瀑自九天之上而降，亘古长流，蕴含灵气的天瀑之水于空中被截流，循着水道流转至整座城市每个角落，汇同城中所产生的污水，再透过浮台中的下水道落入地面。

    浮台底部的上千个出水口，吞吐着道道白流，此时的天瀑之水早已被榨干了最后一丝灵气，不过混杂了各种肮脏之物的污水。

    圣京之下，是旧城的废墟、历史的残迹。

    此处亦曾有着‘雄奇’的美称，但随着战火的洗礼与及皇朝的陨落，最终只能匍匐于新朝帝都的阴影之下，成为滋长罪恶的温床。

    旧城中污水横流，四处都是断垣残壁，但并非单纯的废墟。被战火摧毁的各式建筑，成为流民与罪犯的栖身之所，地下更是有着四通八达的地道与及无数的洞室。

    所谓众生如蝼蚁，旧城便是一个巨大的蚁穴。

    旧城中心的瓦砾乱石中，隐藏着许许多多‘见不得光’的商铺，这儿出售的商品虽不如圣京城中的高档，却胜在种类繁多包罗万有，许多在圣京中买不到的违禁之物，都能在这里找到。

    旧城流民被讥作‘下水道的老鼠’，老鼠昼伏夜出，时值傍晚，这么一个明面上并不存在，但在官方默许之下愈发繁荣的黑市，如今才刚开始营业，只有少数的商铺半掩着门。

    其时，一名少年走到某家商铺前，礼貌地问了一句：“请问这里有工作吗？”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一身农民打扮，身上的衣衫虽不至破烂，但十分残旧，脏兮兮的沾满了灰尘。

    少年问完话，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回音，而铺里的主人，只给了少年一个字的回应——滚！

    少年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泄气，他浅浅地行了个礼，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向下一间开着门的商铺。

    第二间商铺的老板更凶恶，摆着一副厌恶的嘴脸骂了一句：“臭乞丐给老子滚远点。”随即便一脚踹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小腹吃了一脚狠的，整个人却纹丝不动，他抬头看了那店主一眼，拍拍衣服上的脚印，然后转身离开，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行礼和道谢。

    店主觉得这少年很是古怪，有些胆怯心虚，却强充凶悍地说道：“算你小子识趣。”

    少年并非识趣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他心里明白，那店主不是自己的对手，只不过，揍那人一顿没有任何好处，不仅浪费力气，还会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上，少年遭受了不知多少白眼、恶言、攻击，他都会选择这种最省事的处理办法。

    一切与目的无关的枝节，不过是‘麻烦’罢了……他，怕麻烦。

    接下来，少年又连续碰壁了好几次。

    旧城里聚集了太多无家可归的流民和乞丐，人们早对少年这样的小乞丐见怪不怪，一般都是赶走了事。

    少年继续前行，他再次走到一家商铺前，机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请问这里有工作吗？”

    店铺的主人是一个矮矮肥肥的中年男人，此人倒是和善，并没有恶言相向或者直接动手殴打，他先是细细打量了少年一番，再和气地说道：“这小店一眼就能看光，我一个人就可以打理，实在不需要伙计。”

    店主说得没错，此处是一间坍塌的房屋，房屋在上次的大战中毁掉了大半，只剩边缘的一个房间没倒，小店就设在这唯一没倒的房间里，只有几尺见方，确实可以一眼看光。

    “谢谢，打扰了。”少年稍稍有些失望，向店主行完礼便转身离去。

    “诶诶，小哥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