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要想生活过得去
“白老师，你和刘珂分手了吗？”
周五的下午，在临近放学的时候同事路妍妍忽然问白墨这个私人问题，当时办公室里只有四五个人，但是路妍妍却是侧过身来用练习册掩着嘴偷偷地问，声音压的很低。
今天路妍妍已经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这引起白墨的注意。
“没有啊，我们决定国庆节订婚元旦结婚，等到放假一起去日本度蜜月。”
在白墨的眼里路妍妍是八卦女王，他们明明一般大的年纪，但是路妍妍从明星八卦到身边的是是非非都异常热衷，因此白墨并不是十分的喜欢她。
“真的？”
路妍妍狐疑地问。
“我骗你做什么？你要是不愿意相信还问我做什么？难道你希望我们分手吗？”
明天就是周末了，终于能舒舒服服地睡一个懒觉，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路妍妍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问这个奇怪的问题，影响她周末的好心情。
“不是。”
路妍妍四下张望，确认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在各忙各的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谈话才继续说的：“我上周末去我姑妈家遇见刘珂。”
“嗯。”
白墨点头，她大致能猜到路妍妍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但是白墨是绝对相信刘珂，他们交往了两年，虽然一直平平淡淡的但也没有闹矛盾，感情稳定，在新年的时候两家人已经商量好了订婚结婚的事，新房也在装修中，装修的事宜也是由她亲自负责，刘珂说他们未来的家由女主人装饰。
“我姑妈的老公的弟弟的老婆的妹妹有个女儿，是幼师毕业，年初刚刚在县幼儿园上班。”
“嗯。”
白墨对路妍妍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感到不耐烦，微笑道：“路老师，您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我待会儿还要上最后一节课喃。”
“好吧，我不是害怕你的心脏承受不了这打击。”
路妍妍说着，她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首先感到十分震惊，后来就觉得憋得慌，以她的性格能将这件事保密五天真是奇迹了，在早上她终于下定决心告诉白墨，要是刘珂真的是个劈腿渣男不是越早知道越好吗？而且周末白墨还有时间发泄失恋的痛苦，路妍妍决定以后还觉得自己是个体贴的人，为白墨想好了方方面面。
“我姑妈说他和柔柔已经交往三个月了，是相亲认识的，双方家长都十分的满意，男方已经买好了婚房，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国庆订婚元旦结婚。而且还说虽然有个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因为对方性格不够温柔，做事也大大咧咧的很快就会分手。”
白墨呆呆地看着路妍妍，她脸上的表情不断地变化，从愤怒到同情，最终不安地看着白墨说：“白老师，我一直觉得像刘珂那样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可以拥有更好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喃。”
路妍妍慌乱地说着安慰的话，因为白墨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要是愤怒或者伤心都好，偏偏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路妍妍默认她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直接崩溃了。
“我的天啊，竟然有这种事，谢谢你啊路老师，我会找他谈谈。”
白墨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路妍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是问一下比较好，不然上周还在为装修工作挥汗如雨的她且不是在为别人筑爱巢。
白墨在神思恍惚地上完最后一节课安排周末的语文作业时课堂里一片哀嚎，三年级的学生们看着他们敬爱的白老师一脸痛苦地讨价还价地说：“老师太多了啦，您是不是失恋了折磨我们啊！”
“没有。”
白墨微笑道：“人生是痛苦的，提前体验一下也不是坏事，再抗议就留下来背书，背不了请家长。”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白墨收拾好课本说：“同学们周末也愉快，再见。”
“老师再见。”
白墨走出三年级五班的教室，依瞎能听见里面传来唉声叹息，她不禁在心底念叨“少年不识愁滋味，一点作业就成愁”。
路妍妍说的是真的吗？白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因为最近刘珂对她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冷漠。
【阿珂，我听到有些不好的传闻，下班之后能谈谈吗？】
白墨发了微信，刘珂现在上班中，可能有病人在，她没有贸然地打电话过去问。
【好的，六点，一米阳光见。】
微信是秒回的，白墨看见回复之后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是后来什么内容都没有。
一米阳光是白墨和刘珂约会常去的地儿，算是熟客了。
“墨墨，好久不见，最近那个游戏里浪啊！”
一进门穿着女仆装的服务员小小就笑着迎上来，亲密地挽住白墨的胳膊小声问：“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眼前忽然闪现绿光啊？”
“哈”白墨一脸懵逼地看着小小。
“开玩笑的，你们家刘珂那么乖。”
小小哈哈笑，夸张的程度让白墨以为她抽了喃。
“要什么，卡布奇洛，焦糖拿铁？”
“老规矩。”
白墨说完看见柜台前贴上转让。
“生意不好做，我要另寻出路了。”
老板柳姐苦笑道：“以后你们约会要另找地盘了。”
“真突然。”
白墨说，高中时代她还喜欢来这里做试卷喃，备战高考。那时她十七岁柳姐二十五，意气风发的大姐头模样，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笑起来豪气干云，颇有武侠小说里女侠的气势，转眼柳姐已经孩子妈，**有致身材变得浑圆，曾经惹眼的发色已经换回了低调的棕色。白墨想两年后的她或许也就是这模样，身材走形，成天孩子屎尿堆里渡过，更可怕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为人母。
妈妈说女孩子工作稳定婚姻幸福就是最大的幸福，在大学毕业之后白墨放弃所学的专业放弃了在大城市工作的机会回到了家乡，这个西部小城里成为了一名小学教师，后来相亲认识了刘珂，晃眼两年过去了，白墨也梦想留在大城市拼搏，但是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始终架不住妈妈的软磨硬泡。
和刘珂结婚，重复妈妈的人生，在新年白墨下定决心这么做。
或许这是错误的决定，但是现在不用想它是对是错，因为这个选项已经不存在了。
“她叫柔柔，是名幼师，就在距离你任教小学五百米外的幼儿园上班。”
刘珂坦诚地说：“墨墨，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但是每次都说不出口，每一次和你见面我的内心都充满了罪恶感，是我对不起你。”
“等等。”
白墨阻止男友或许现在已经是前男友的谢罪姿态，一脸懵逼地问：“你说什么，所以路妍妍说的是真的？”
“是。”
“为什么啊？”
白墨没有生气，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甚至是暴打刘珂一顿，但是她没有生气，只是疑惑地问：“我们不是已经说好年底结婚吗？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上周末还一起去选窗帘，房子的装修一直都是我在忙。”
“墨墨对不起。”
刘珂再次道歉。
“我不需要对不起。”
“我很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坠入爱河，但是这些年来我都觉得自己在爱河里游你却在岸上冷眼看着我。”
“哈？”
白墨觉得男友当医生真是太可惜了，他应该去写诗。
“墨墨，其实是你不爱我，至少我感觉不到爱。游戏比我重要，工作比我重要，就连纸片人都比我重要。你还记得上次同学会的事吗？我等了你半小时，本来以为你是化妆耽搁了，可是你竟然是在玩游戏。”
刘珂一脸委屈模样控诉道：“我在你心中还不如纸片人，这么些年我一直认为真情能融化你冰冷的心，没想到你的眼里一直都没有我。柔柔就不一样了，她看着我的眼睛都在发光，每天都会发短信嘱咐我好好吃饭早点睡觉，约会的时候小鸟依人，声音甜甜的，重来不会大吼大叫。”
“说完了吗？”
白墨看着对面受尽伤害的前男友冷冷地问，本来就是刘珂先出脚踏两条船，怎么反而像是她做错所有事。
“你如果还想听。”
“我不想听，事情很明白了，不过刘珂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白墨拍桌而起指着刘珂的鼻子生气地大吼道：“要是觉得我不好提分手，我会媳你吗？但是不分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这种行为真膈应人。现在要分手你就得上我家赔礼道歉去，带着你爸妈。”
柳姐和小小以及客人被这动静吸引过来，惊讶地看着对峙的两人，客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碍于旁人的目光白墨只能重新坐下来，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墨墨你总是这样，我就知道你会生气才没告诉你。”
刘珂一脸无奈地说：“好聚好散吧，虽然对柔柔我没有过对你那样的倾慕喜欢，但是结婚后感情是可以慢慢的培养的，她会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
“我的天，刘珂你脑子病的不轻啊！”
白墨对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她甚至怀疑眼前的刘珂已经被某种神秘力量侵占了身体，就算身体是，内里已经变了。
“墨墨，如果能改，我还是爱你的。”
刘珂说，毕竟白墨热情漂亮，性格独立，比柔柔好多了。
“改？我需要改什么，你自己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真是可笑。”
白墨拿起包包离开，看见柳姐和小小担忧的眼神觉得难堪。
“小墨，你没事吧？”
柳姐关切地问，应城不大，刘珂劈腿的事儿她们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白墨说明。
“没事儿，以后我不会在和他有任何的关系。”
分手就分手吧，分了也好，难道真要留着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