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人在这儿
钟磊和刘跃辰跟在陈江后面，刘跃辰一直在拍着。
钟磊求情：“陈队长，别派人啊，我说实话还不行吗？我吧，我是……”还是吞吞吐吐的，难以启齿。
陈江道：“这不还是不愿意说嘛，算了，不听了。”
钟磊着急：“我喜欢那姑娘，想追她，她是校花，我们俩都是青江大学传媒学院的，没想到会一起在花州台实习，然后中午约出来吃饭，没想到人家带了一个男的，娘炮一个，把我气得……而且吧，许蓉蓉把我认成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了……”
“为什么？你不是实习的么？你骗她？”陈江一边问，一边寻找。
钟磊像机关枪一样的说道：“不是我骗她，而是我当兵两年，不在学校，所以我认识她，人家是校花，全学校都认识，但是她不认识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她师兄，还以为我是电视台的，因此上，我就开了发票，装成电视台的老师嘛，吃饭买东西能报销，这样多像啊。就这么着，留下了便利店的便利贴。关键是现在她还以为我是老师呢！我不是故意骗她，但是要是别人把我的身份揭穿了，我这小脸往哪搁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是啊，是啊！我是想坦白的，但是还没有机会呢！陈队长，求求你，千万别去了，她和这事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江微微点头，“那行吧，不去就不去，其实全电视台的人下午我们已经都过筛子筛过了，都没有什么可疑的，也包括了你的校花。因为全电视台的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说完，继续搜索去了。
钟磊愣在了马路上。他上当了。
“牛逼啊。”刘跃辰把镜头对着他说道。
钟磊哭丧着脸对着镜头：“这一段……这一段一定不能要啊！”
“那不行，得要，多么珍贵的坦白啊！”
钟磊紧紧握住刘跃辰的手，“大哥，刘大哥，小弟包您一个月的午饭。我知道，你不吃午饭，不是因为要减肥，而是因为穷。我说的没错吧？尽管我比你还穷，但是……我请您，好不好？”
“行吧。”刘跃辰勉强地点头，“那我就过一个月再减肥。刚才那些话，我一句都没听到啊，什么都不知道。”
“多谢大哥了！”钟磊拱手致谢。
“小意思小意思……”说着说着，刘跃辰的脸色忽然变了。
“怎么了？”钟磊意识到不对。
刘跃辰忽然走了几步，听下来，两条青虫一样的眉毛紧皱着，双目直盯着手里的小DV的显示屏。
钟磊走过来，也看着他手中的显示屏。
刘跃辰将调整焦距，将远处某一区域渐渐拉近，为了不让画面过于抖动，他双手紧握着DV，大手掌都把DV包裹在里面了。
小小的显示屏上，依稀显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这人也在向这边张望着，似乎也对正在拍摄他的东西比较好奇。
那身影蓬头烂衫，怎么看和监控视频上的“红孩儿”怎么像！
钟磊和刘跃辰对视一眼。
钟磊向正在另一侧路边向路人打听的陈江叫道：“陈队长！”
陈江没好气：“忙着呢！”
“人在这儿！”
“靠！”陈江迅速回头，“哪儿？”
“那儿！”
钟磊指着人影藏身的地方。
那里是运河的滩涂地，那人影藏在树影之后，听见钟磊指着他叫唤，登时一呆，将身影从树后显现了出来。
于是，一边跑一边看的陈江也看到了，指着人影一边冲一边喊：“哎，别动！”
人影一听，当然要动，见到两个壮汉和一个胖子向自己没来由地跑过来，焉能“别动”？而且也不知道胖子手里拿的是什么秘密武器……
陈江和钟磊都是拔足便追，跑得飞快，而后面的刘跃辰则举着DV，跑得满身肉上下晃动：“哎，慢点呀……等等我……”
他手中的DV已经打开了夜视功能，在剧烈的晃动镜头中，钟磊和陈江的身影呈现出惨白之色，正从一棵棵树干间奔跑着穿梭而过……
“别跑！”“站住！”陈江和钟磊的叫声此起彼伏。
红孩儿却“咿呀呀”地叫着狂奔，灵活地在树干间穿梭，一张大嘴张得奇大，双眼更是瞪得溜圆，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双脚夸张地向后甩动……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受惊的小丑。
钟磊和陈江在昏暗无光的树林里追逐，对地形不太熟悉的他们需要躲避很多障碍，速度大受影响。
“你速度可以啊。”陈江看了紧跟身后的钟磊一眼，然后躲开一棵树。
“我说过，我当过兵。小心！”
钟磊叫着，和陈江一起起跳，跃过了横卧地上的一棵树干。
红孩儿跑着跑着，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追逐他的两个壮汉距离尚远，不禁停了下来，“嘿嘿”地傻笑起来。
但是没过多一会儿，钟磊和陈江的身影就越来越近了，红孩儿意识到不妙，他要继续逃跑，于是后退几步，然后猛地转身要跑——“砰”，脑门结结实实地撞在身后的树干上，整个人倒在了黑沉沉的地上，身影也随之消失在黑暗中。
陈江和钟磊气喘吁吁地追到这里，两人停了下来，东张西望——刚才身影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怎么不见了？”陈江转了一圈又一圈。
钟磊则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模式，然后他向上照去，抬头看着枝桠纵横的树冠：“是不是爬到上面去了？”
“有可能啊！”陈江也抬头向上看着。
他们俩身后，红孩儿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此时，他的脑袋上已经戴着小羊面具了。
“咩！咩！”红孩儿学小羊的叫声骤然响起，把陈江和钟磊都吓了一跳，“我靠”了一声，立刻跳开。
扭头一看，只见小羊面具在昏暗的树林和手机灯光中显得分外的诡异，而红孩儿的声音和舞姿更为这诡异的气氛添砖加瓦：“我是小羊羊！我叫肖恩！你们是不是都很喜欢我啊？喜欢我的话，就跟我一起唱：我爱肖恩，我爱肖恩……”
“啪！”陈江一巴掌把红孩儿拍倒在地。“要是唱的好听点也行……”
钟磊上前，一把小羊的面具摘下来，同时，一股异味扑鼻而来，“这得多少年没洗澡了……”
陈江也要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红孩儿一张肮脏的面孔：“嘿，你还继续装吗？下午去哪儿了？”
“嘿嘿……”红孩儿羞涩地一笑，“不告诉你，嘿嘿嘿……”
“那两个孩子在哪儿？”钟磊问道。
红孩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慌的神色，然后目光中流露出一些恐惧：“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陈江和钟磊目光交流了一下，都意识到必有隐情。
这时，刘跃辰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看着像跑，实际上是走，一步步挨到了近前，举着DV机的手都有气无力了。
钟磊握住他手腕：“好好拍。”
“热热热！”刘跃辰挣脱开被握住的手臂，“我这不……拍着呢么！你放心，保证把你拍的跟美食一样好看！——娘的，饿死我了！”
陈江继续用手电筒的光照着躲闪的红孩儿：“叫红孩儿是吧？你是想跟我装到底，是不是？”
说着，陈江对钟磊道：“来，你用手电筒照着，我搜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