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废墟约会
红孩儿不叫了，看着陈江，打量了一遍，忽然恶狠狠地道：“*你妈，我没钱！”
陈江乐了：“没钱？我给你啊？”
红孩儿一呆：“我要一个亿！”
何平和路婷婷都不禁笑了。
陈江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的大钞：“我就有这么多，你要不？”
“也行。”红孩儿说着，伸手就来拿。
陈江把胳臂一缩：“等会，我问你问题，你回答了，我就给你钱。”
红孩儿不乐意：“不行！”
陈江不跟他计较，直接问：“今天白天的时候，这附近是不是有两个人啊？”
“你咋知道？”红孩儿说着，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超级恶心。
“他们两个都干嘛了？”
“嘿嘿嘿嘿……”红孩儿忽然疯笑起来，他本来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看来又是疯病发作了。
陈江晃了晃手中的钱，道：“别笑啊，我这有钱，你回答问题，我就给你钱，你就能吃到好吃的。”
“呸！”红孩儿忽然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陈江，“我有钱！有钱！我就不告诉你们，他们俩脱裤子，扒光光！”
何平刚要笑，路婷婷赶紧制止他，免得红孩儿真的“不告诉”了。
陈江道：“哦，脱裤子啊……那么后来他们俩去哪儿了？”
红孩儿摇头。
“不知道？”
“不知道。”
“脱裤子，扒光光，是什么时间的事？”
“不知道。”
“中午？”
“嗯。”
“那他们俩谁先来的？都在哪儿‘脱裤子，扒光光’啊？”
红孩儿用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墙角，“我就不告诉你们。”说着，恶狠狠地咬牙。
陈江、何平和路婷婷的目光都顺着红孩儿的视线看向那个墙角……
一个小时后，天色全黑，数条警戒带将红孩儿之前注视的这一块区域都围了起来。至于红孩儿，则又一次被当地派出所带走，洗澡，送去了民政局——群芳区民政局。
陈江站在警戒线里，几盏LED大灯照着这块区域，照得犹如白昼一般明亮。他正低头和何平、路婷婷等人一起察看布满各种垃圾、废物的地面。
这是一处拆了一半的危楼，夜晚偶有寒风吹过时，阴森森的窗框和破碎墙壁的缝隙里便发出“呜呜”的声响。
“这楼不会塌吧？”路婷婷走到墙角时，抬头看了一眼，脚下是碎砖，头顶数米处，则是裸露着钢筋的残垣断壁。
何平道：“不会啊，都一冬天了，也没有吹倒不是？”
路婷婷道：“真不明白，这家伙干嘛要把约会地点定在这里啊？”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何平刚要侃侃而谈，却猛地住嘴，暗道，“罢了罢了，我要是一味讲下去，别人一看我对同同们的世界这么熟悉，必然以为……还是不讲了吧。”
“说啊？”路婷婷还要引他说下去。
何平“嘿嘿”地打了一个哈哈，只说“我不知道，就不装明白了，嘻嘻”。
而陈江则站在废墟里，一面看着面前的断壁碎砖，一面在脑海里回想起下午审讯高鑫时，此君所交代的话——
“……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无非就是两人见面而已，干嘛那么谨慎。可是一想，没准他也是有妻有子的，不太方便吧？你们警察当然知道，这年头去开一个房，都有记录的，万一让我老婆查出来，我……求求你，千万别告诉我家里边人。”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该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陈江说道。
“是是……”高鑫继续道——
“我和他约的是上午的十一点。他是很久以前，就是七天前就告诉我地点了，我一开始有疑虑，可是他……他实在是太好了，我很想他……”
此刻，陈江走到警戒线外，他的视野随着对下午审讯的回想，恍惚间将自己穿越回了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的时候。那时，高鑫骑了一辆共享单车，停在废墟外边后，东张西望，胆怯而又充满期待地朝这片废墟走来……
“嘿？”高鑫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废墟上，一边看着脚下碎砖，一边左右张望。这里人迹罕至，可以说幽静，非常适合做一些不太方便、不太为外人道也的事情。
其时阳光明媚，耸立在废墟上的残楼都不高，因为和煦的春日阳光洒在这片破败荒芜，却又明亮灿烂的土地上，看着脚下时，高鑫赫然发现有一些嫩绿的杂草竟然从碎砖下努力地展现生命的顽强，将荒凉的环境里带去一点寓意着希望的勃勃生机。
这点希望，也在他心中蠢蠢欲动地发芽……他怎么也忘不了七天前在同同卫生间里的那一刻无价春宵。那让他沉迷的感觉，是妻子无法给予，不，女人都无法给予，大部分和他一样的男人，也无法给予。
只有他啊……
要不是心心念念，他此刻转头就跑了。不过他相信对方不会的，对方和他是那么情投意合，难舍难分……“他也一定会对我念念不忘吧？一定的。”高鑫这样想着。
远处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一支镜头正对着他，“咔擦”，拍了一张照片。
更远处的塑料棚子里，阳光已经照进了棚子半个地面，红孩儿睡在破烂的折叠床上，他屁股正被太阳烤炙着，似乎觉得屁股太热了，红孩儿好像大虫子一样蠕动着，把身体向里边的阴影里挪了挪。他的眼睛始终闭着，根本不想因为太阳的打扰而起来。
高鑫走到了废墟中间后，忽然听得身后一声“咔擦”，是快门的声音。
他回过头来，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正是七天前的他。
“嗨……”高鑫忽然有些忸怩起来，“你这是干嘛？附近又没人看到……”
“我欣赏你。”戴着面具，举着相机的人说道，“真的。”
高鑫把目光投向他手中的相机，然后脸色微变，“你这是要干嘛？”
对方为何要拍照？而且，为何要拿照相机来拍？他们这些人，都不愿意将自己的影像意外留存在某一个地方，总之，暴露得越少越好。
“我喜欢你。我想每时每刻都看见你。”那人说着，又一次举起了单反，按下快门，“咔擦”一声，“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摄影师，我想留下你见到我时，最最真实的样子。”
听着对方阳刚性感的声音和**的情话，高鑫有些鼻酸，“我现在就是最真实的样子哎。真的，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示过我自己，直到不久前我遇到了你。”
高鑫居然也是情话张口就来，看来也是动容了。
那人道：“我也是。这里的这个地方，我观察好久了。可以说，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你放心，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打扰我们，不会的。你可以向我，放心大胆地展示你自己！”
高鑫点点头，旋即又有些皱眉，“可是你为什么戴着面具，你为什么不向我展示你自己呢？让我看到你的脸吧。”
对方轻轻地摇头，说道：“对不起，一会儿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你可以现在就讲的啊！”高鑫一副凝神倾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