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睹物思人
当陆震起跟着朱院长一起走出主楼时，钟磊道：“请稍等一下。”说着，就往二楼跑。
来到二楼的那间教室，钟磊推门就说：“蓉蓉，跃辰，快跟……”却见教室里空无一人。
钟磊想了一想，又奔向清扫任务中的卫生间，只见刘跃辰和那男生正在卖力地冲洗厕所，而许蓉蓉还是不见。
“跃辰！蓉蓉呢？”
“嗯？”刘跃辰干得满头是汗，“不知道啊？你回来啦？快来帮我们干活吧！”他似乎忘了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了。
钟磊哭笑不得：“事情有了眉目了，你要不要跟我们……”
“没看到我现在正干活呢吗？”刘跃辰居然有些不满，“你们都跑了，就剩下我和这哥们了……”
钟磊着急，只得道：“那你们加油啊。蓉蓉！”
“这呢！这呢！”走廊远处传来许蓉蓉的声音。
钟磊转头一看，原来许蓉蓉又利用阳光灿烂的笑容从一个志愿者怀里接过了一个两岁小娃娃，娃娃除了长着兔唇以外，其实很可爱。
“钟磊快来看，”许蓉蓉摆弄着娃娃的小手，“她可乖啦，被抛弃不久，正在安排手术呢，遇到谁都不哭不闹的，只要吃的，听说一对老外夫妇要收养……”
钟磊见此情景，又是想笑，又是无奈，道：“那你在这边好好玩吧，我去和陆叔看一下胡佳佳自杀的现惩遗物什么的……”
“啊？”许蓉蓉一听，依依不舍地将兔唇娃娃放下，跟着钟磊而去。
朱院长等着钟磊正不耐烦，陆震起也没有想到钟磊他们会耽误这么长时间，只得和朱院长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终于，钟磊带着许蓉蓉出现了，而刘跃辰却还是没有跟来。
“跃辰呢？”陆震起问道。
“甭管他了。”钟磊向朱院长介绍许蓉蓉，“这也是我们台编导。”
“朱院长好！”许蓉蓉主动伸手握手，刚才钟磊在路上已经告诉她，这是副院长，姓朱。
一见是年轻漂亮的美女，朱院长脸上见笑：“原来是美女啊，有迟到的权力。”
四人前往宿舍楼，宿舍楼就是刚一进正门的右手边三层小楼。小楼墙面上，一排排窗户整齐地排成三排，仔细看去，每一扇窗户里都有栏杆。
朱院长指着栏杆道：“从胡佳佳出事之后，我们没有办法，只好都加装了栏杆了。”
钟磊等人看到，这些窗户都是和正常居民楼窗户差不多，也是塑钢结构，所以即便开窗，也就是两侧可开的两扇小窗而已，一个成年男性要钻出小窗，可能会有些困难，不过小女孩的确可以很容易地从窗户里爬出来——当然现在一根铁棍立在窗户中间，恐怕连头都伸不出来了。
走到了一排窗户下方，朱院长喟叹道：“胡佳佳就是摔到这里的。”
这里是楼前绿地，从楼墙根向外大约一米宽左右，最外面用几厘米高的护路方砖砌好。此时的绿地上已经绿意葱茏了。
朱院长示意，胡佳佳的头颅就是摔到了绿地方砖上，当时绿地堆着清扫出来的雪，那些脑浆……
许蓉蓉听得脸色雪白，双手紧紧地抓着钟磊的胳臂。她不像钟磊和陆震起已经听过一遍，心里有了准备。
朱院长描述得也并非重口味，但是有时候言辞越简，反而听的人想象空间越大，不免一分恐惧被想象成了十分。
然后朱院长就带着钟磊等人进楼，不过却并没有走进孩子们的宿舍，而是走到了一间库房前。朱院长划卡，库房门解锁，推门而进。
库房就是一间大教室大小，其中有清洁用具、折叠床、书本、文具等等，空间比较凌乱。朱院长带他们走到一个比其他地方更加凌乱的区域，道：“孩子们的东西，我们就放在这里，一个个箱子，就是一个个孩子的。箱子上都有名字。”
许蓉蓉见箱子上写着“青青”“小蕊”“睿斌”“一龙”等名字，均无姓氏。她之前听志愿者说过了，这里的孩子统一都姓“花”，花州的花，姓氏统一，也代表着都是一家人的意思。
所以，胡佳佳来到这里之后，也一定被改名成花佳佳了。
陆震起有些狐疑，道：“朱院长，这些都是孩子们的遗物？那么……”他的意思是，难道死了这么些孩子？
朱院长明白他这样意思，连连摆手：“不不，有收养走的，有长到十六岁，我们福利院送入社会的，当然，也有得病死的，而像胡佳佳这样自杀的，说实话，不是没有，但是很少，再说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可能想不开，在社会上遇到挫折，以后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才想到自杀这一节，但是像胡佳佳这么小的年纪……我头一回遇到。”
这和钟磊之前的想法一样，这么小的孩子，恐怕并不能理解“杀死自己”的概念。
钟磊想到这里时，许蓉蓉也想到了，问道：“朱院长，宿舍楼里有监控吗？”
朱院长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没有。楼外、食堂、操场、教室里都有，但是宿舍楼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许蓉蓉笑了一笑，扭过头，笑容已然不见，和钟磊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疑虑。
钟磊将上面的纸盒箱子挪开后，写着“佳佳”的纸盒箱就露出来。钟磊搬下来，打开盖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玩具”——微型摄像头。
看着这个“玩具”，钟磊等人都是心往下一坠。听闻斯人已逝，和睹物思人，感受自然不同。拿出了这个“玩具”，钟磊等方才真正的意识到，胡佳佳的确是死了。
许蓉蓉的脑海中回想起胡佳佳笑嘻嘻地将几支罂粟花送给她的情景……后来那几支花扔在了租来的SUV上，由于SUV被远程断油，他们弃车而逃，那些花自然是被追赶而来张所长等人拿走销毁了。
箱子里，除了那个“玩具”之外，还有一些水彩笔、涂鸦的画作、小人书、小本子、发卡、自动铅笔、橡皮、水杯、皮筋、玩具手机、积木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