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正面硬刚
身为一州都督，孟千柔知道谢天韵说的是大实话，但是大实话往往不讨喜。
小侍女画儿身世可怜，小时候家乡遭灾，从小跟随父母经历了一段颠沛流离的流民生涯，后来父母都病死，她孤苦伶仃，差点饿死街头，被路过孟千柔和师父所救，才捡回一条命。
所以画儿对流民是很同情的，那天孟千柔去到丰河城西，就是画儿央求的结果，她虽然对高猛张扬的行事风格不大喜欢，出言讥讽，但对苍天军施粥的举动，还是有好感的。
谢天韵说苍天军不能长久，画儿却是不同意了，撇了撇嘴道：“谢少爷您出身高贵，自然站在贵族的立场，而我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却是站在苍天军的立场，巴不得天下军队都是苍天军这样的。”
谢天韵自然不会跟一个小侍女计划，他潇洒的一笑道：“世道就是这样，强者为尊，苍天军要想立足，也只能用实力说话。”
……
这一晚，端木翔身着戎装，亲自披挂上阵，看着铜镜中略显苍老的人影，一股英雄迟暮的悲凉感觉涌上心头。
他已经十多年没有上阵厮杀了，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武功退步，相反，端木翔现在的武功比十年前更上一层楼，已经达到中级武将的层次。
以这样的武功，在军中起码应该是手下数万军士的领军将军了。
哼，苍天军么？一群奴仆发展起来的队伍，今晚端木翔就要让苍天军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夫君晚上小心，一定要平安归来。”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人把一件黑色披风轻轻披在端木翔身上，正是端木翔的大夫人文氏。
端木翔胸中涌起一股暖意，这文氏是他的结发妻子，端木衡的生母，除了爱吃醋，控制欲太强，容不下端木翔的其他妾室，其他方面都还好，这文氏还是很贤惠的。
“夫人放心，这苍天军不过是新近组建的奴仆军队，没什么高手，我今晚亲自出马，肯定手到擒来，打退了他们，我就带着你和衡儿撤出章山城，找个地方过安稳日子。”
端木翔轻抚文氏的肩膀，低声安慰，与文氏的结合，无疑是他这辈子最大成功，文家就是最大的靠山。
至于他其他的儿女被文氏害死，端木翔直接选择了忽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那些豪门贵族为了继承权，兄弟相杀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
十一月十二日晚，已经是深秋时令，章山城郊的大地上笼罩着淡淡的寒意。
苍天军的营寨立在章山城和章山铁矿之间的一片空地之上，是一个长方形，南北长四百米左右，东西宽三百米上下。
营寨有南北两道大门，四周立起木栅栏，栅栏下方简单的布置了壕沟。
营寨中燃起一簇簇的篝火，在寒风中明灭不定，将整个营寨映照得红光闪烁，远远的就能看见营寨门前身披铠甲，手持兵刃笔直站立的哨兵和营中稀稀拉拉的来回走动巡逻的军士。
松脂火把和篝火燃烧的声音簌簌作响，和着呼呼的秋风，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给整个军营平添了几分股肃杀之气。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钟，把守苍天军营寨北大门的四个哨兵此时脸上都有些疲惫之色，其中一个还禁不住打了个哈欠，白天行军走了数十里路，此时这些苍天军军士确实很疲累。
突然几只利箭毫无征兆的射了过来，四个哨兵闷哼一声，倒地身亡。
黑暗中冲出一队军士，领头的将领身着黑色披风，银袍银甲，手执丈二长枪，身旁两员银甲偏将紧紧护住左右，正是端木翔亲自率领的章山城守军。
射杀了看守营寨大门的哨兵的同时，端木翔和两名千夫长身先士卒，率领手下军士冲入苍天军大营，迎面正撞上苍天军的巡逻小队，这只小队只有数名军士，此时睡眼惺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端木翔等人轻易斩杀。
苍天军的营房离大门有段距离，中间有一大片空旷地带，这应该是苍天军为了集结兵马而准备的。
这些营房是一个个大帐篷，足有数十个之多，整齐的排列在营寨正中央。
北大门哨兵和巡逻队被干掉，苍天军营房中一片安静，好像并没有发现突然而来的章山城军士。
待章山城军士全部进入苍天军大营中，端木翔向后挥了挥手，跟在身后的早已准备好的三名军士弯弓搭箭，依次朝天空射出一只响箭，三声声尖锐清脆的鸣响接连传出。
这是端木翔和严河约定的夹击暗号，三道响箭发出，两只队伍一南一北，夹击偷袭苍天军，端木翔这边带了一千五百人，他自恃实力强大，所以先进了营寨才发暗号。
准备完毕，端木翔大喝一声，“杀呀！”率领军士冲向苍天军的帐篷。
手下的将士紧跟其后，也纷纷大喊向前，冲入各个帐篷之中，手中刀剑纷纷砍向睡梦中的苍天军军士头部位置。
然而，脑袋被砍飞，鲜血四溅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噗噗声中，章山城军士的兵器都砍在了伪装成军士的假人身上。
苍天军各个军帐中，竟然空无一人。
“不好，中计了，撤退。”
苍天军这是有埋伏，端木翔心知不妙，大喊一声，急忙率军士往外撤退。
“咚-咚-咚-”就在这时，一通锣鼓声响起，如雨点般密集的火箭从营寨两边射了过来。
苍天军的帐篷都是易燃材料，被火箭一射，全都着起火来，整个营寨火光冲天，营寨四周响起苍天军的震天喊杀声。
章山城军士本来是趁夜偷袭，都是轻装上阵，此时又身处营帐中央，四处空旷没有掩护，一时间，大片军士被射死射伤，惨叫痛呼不绝。
端木翔大惊失色，一面挥舞长刀震落射来的箭矢，一面大声指挥军士防御，章山城军士中冲出一队持盾的军士，围成一圈，高举盾牌，挡在众军士身前。
章山城军士没想到苍天军早有准备，猝不及防之下，只是这一阵箭雨，就损失了三四百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