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神医
相国府前厅的丫鬟觉得有些不对,刚才见礼的时候感觉多了一个人,现在看来,却又是正好的人数。
苏笛追至门外,轻唤:“庄子?”
庄子转过头来,看着她,“庄周不才,被姑娘称为‘庄子’,实在诚惶诚恐。”
苏笛笑笑,“这有什么,你总归会是‘子’的。”
庄周拱手:“多谢姑娘抬爱,如果我没记错,我们见过吧?”
苏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昨天……你拒绝那两个大夫,感觉很厉害。”
这是什么话啊!苏笛暗骂自己,平时采访的时候还算口齿伶俐,怎么现在说话都不利索。
庄子看着她,抬了抬眉毛:“哦,姑娘也认为我应该拒绝他们的邀请?”
“嗯”,苏笛点点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自由意志,这是人最宝贵的东西,只要不愿意,就可以选择说‘不’,这无可厚非。”她是真心佩服庄子的气度。
庄子没有说话,苏笛有些尴尬,自己说的东西是不是太现代了?现代的人推崇自由,但在这个时代或许太超前了,她想找话题缓解这种尴尬,却问成了“那个,你钓了很多鱼么?”
说完,觉得自己蠢得不可救药,于是慢慢后撤,准备跑路。
出乎意料,庄子笑了,“姑娘是个有趣之人,不知可否赏光,来寒舍一聚?”
苏笛眨眨眼,心又狂跳起来,想起先生的告诫,自己要尽量少卷入历史,可是,这是庄子的邀约啊!
任何一个文科生面对庄子的邀约,恐怕都很难拒绝,尤其苏笛本科毕业论文还写的关于庄子的思想研究。
“一言为定,明日我派小童来请姑娘。”
听了庄子的话,苏笛才知道自己已经下意识地答应了。她有些懊悔,想开口挽回,说出却是:“太好了,我能带几个朋友一起吗?”
这个请求出口,苏笛真想打自己一顿。
庄子爽快地答应了。
望着庄子的背影,苏笛平复了很久,才让心跳回归正常。
“我见到惠施了,这个府邸的主人居然是惠施!”苏笛难掩兴奋,回到院子进门嚷道。
坠儿惊恐地看着苏笛,对苏笛如此大不敬地喊着主人的名字非常害怕。
苏笛掩住了口,检讨着,自己再这样冒失,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的。
几个人来到外面,小白已经站在马车旁等候了。
三个人上了马车,却迟迟不见小白上来。
苏笛趴在车上催促着下面犹豫的小白。
“你怎么了?驾车啊!”
“我……我不会啊。”
“啊?”车上三个人都愣住了。
“我……我以为,备马车是她来驾驶的。”小白说着,指了指坠儿。
坠儿瞪大了眼睛:“我?你见过丫头驾车的吗?昨天就是你驾车的啊,你今天怎么了?”
小白也瞪大了眼睛:“我昨天驾车?我昨天明明哪也没去,我们昨天刚到,我为什么要驾车,驾车去哪?”
这番话让苏笛大惑不解,先生也皱了皱眉。
苏笛从车上跳下来,晃了晃小白的胳膊:“醒醒醒醒,我们都到了三天了,昨天我们比剑了,还去执行了个任务,你驾的车,忘了?”
小白一脸茫然:“我们什么时候比剑了?你的方法好用吗?”他看了一眼坠儿,凑到苏笛耳边小声道:“我们不是昨天刚到么?”
苏笛陡然色变,想起昨天小白的反常行为,难道昨天的小白并不是小白?
她把小白拉向一旁,悄声问道:“说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小白似乎有些为难:“你说的哪次见面啊?”
“还有哪次?我们几个月前刚见面的啊!”
“哦,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几年前,那就是你把飞船当成旅馆来住宿。”小白说的没错,但几年前是什么意思?
没有时间让苏笛怀疑,她看着面前的小白,与昨天那个刻薄尖酸的小白相比,今天的小白应该是真的。
如果眼前的小白是真的,昨天的那个“小白”又是谁?
看着几个人手足无措,车上的坠儿忍不住,跑到前面驾车。
“穷人家的孩子,什么都要学一点,我虽然驾驶得不好,但起码还是会的。”
苏笛、先生、小白坐在车上。马车徐徐启动,车轮碾过地面,声音单调而寂寥。
车上三个人都沉默着,似乎被这寒冷的天气冻住了。
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街,马车来到大梁城内的一家医馆。
苏笛打量着出来迎接的中年人,身长玉立,三绺墨髯飘洒胸前。
原来先生说的旧识,是一位医者。
“先生,别来无恙呀。”医者似乎跟先生很熟识。
“越人,我这次来是有点麻烦来找你帮忙的。”先生也并不见外。
有小童来招待他们,领着小白、坠儿、苏笛来到会客厅。
先生和医生进入内室。
“你师傅好厉害,居然认识这样的神医。”坠儿向苏笛称赞着。
“神医?”苏笛想不起历史上有哪个神医叫“越人”的。
“对呀,秦越人,因为医术高超,被大家称作‘扁鹊’呢。”坠儿一脸崇拜。
“扁鹊!”苏笛瞠目结舌,敲着脑袋,扁鹊是上古神话黄帝时期的神医,课文里的扁鹊是因为医术而用此称呼的。
但她从来不知道扁鹊的真实姓名。
一时激动,苏笛腾地站起身,向内室跑去。
“哎?她怎么了?”进来奉茶的小童对苏笛如此失礼的行为非常惊讶。
“扁鹊!你说的旧识,居然是扁鹊!”
苏笛踏入内室的门,看见跪坐在榻上的两个人,掩住了口。
中年的神医侧头看了看她,微微一笑:“姑娘过奖了,这只是大家对我的谬赞。”
虽然先生已经给苏笛打了预防针,在战国遇见任何名人都很正常,但见到活的神医,还是让苏笛兴奋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了滤镜,现在苏笛看扁鹊,怎么看怎么仙风道骨。
她乖巧地跪坐在先生一旁的塌上,看着扁鹊给先生诊脉。
看了一会,苏笛试探道:“您认识先生么?您知道先生不是……唔……”她一时语塞,想提醒扁鹊先生不是人类,又不好直说。
可是如果扁鹊不知道先生不是人类,他怎么给先生看病呢?
扁鹊搭在先生手腕上的手指动了动,微笑道:“先生的脉象自是有别于常人,但就他的脉象本身,还是有相应的规律的。”
苏笛眨眨眼,依稀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