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不近人情
陆姑娘与其在露天菜市场叫卖，不如将魔芋的制作之法卖给我们酒楼。”
陆早早知道客盈门会要买自己的制作之法，但张掌柜这种刚愎自用的口吻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我并不想卖制作之法，如果酒楼想要买魔芋，我可以按时给你们送过来。”
“不卖？”张掌柜似乎没想到陆早不卖，毕竟之前她是卖了豆腐方子的，“陆姑娘，你也知道我们客盈门是大酒楼，整个县城的有钱客人都会到我们酒楼用饭，陆姑娘的魔芋价格不低，除了县城的有钱客人以外，恐怕无人能经常吃得起。”
陆早皱了皱眉：“我也可以卖给富裕人家。”
张掌柜：“陆姑娘，据我所知除了上一次刘员外府上办喜宴购买了大量魔芋，其他时间没有人再大批量购买过。”
“陆姑娘，与其在风吹日晒的菜市场叫卖，你不如直接将方子卖给我们酒楼。”张掌柜顿了顿，“陆姑娘是聪明人，为何不选择一劳永逸的方式呢？”
陆早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比起给别人做垫脚石，她更想要自己赚大钱：“那不如我直接卖给张掌柜好了，你们想买，我也想卖，刚好合适。”
“陆姑娘不懂经商，不知经营客栈酒楼的艰辛，食材需新鲜且及时的送达才能满足挑剔的客人们的需求。”张掌柜抿了口茶，“陆姑娘居住偏远，若逢大雪暴雨天，肯定无法保证送货的及时。”
“所以陆姑娘不如将方子直接卖给我们酒楼，你方便，我也方便。”张掌柜顿了顿，“陆姑娘放心，在银钱方面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说实话，陆早缺钱。
所以说到这儿，陆早就算再不喜，也不会一口回绝：“张掌柜都说到这儿了，我再回绝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张掌柜很满意陆早识时务的态度。
陆早抿了抿唇，淡声问道：“张掌柜想出多少银子买方子？”
张掌柜想到之前豆腐的价格，便道：“魔芋虽比不得豆腐爽滑可口，但我们酒楼与陆姑娘合作过几次，我自然也不会亏待陆姑娘，还是与豆腐相同的价格，协议也与豆腐的相同。”
陆早对此并不满意，当初是她不懂豆腐方子的真正价值，被一百两银子就忽悠了，现在她明白细水流长的积累也是可观的，所以这一次怎么也不会同意了。
陆早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方子可以卖给你们，但协议却不能如此写了，我以后也会同样的售卖魔芋。”
张掌柜立即皱起了眉，想也没想的说道：“这不行。”
前掌柜可以借豆腐成为东家眼前的红人，他也想借魔芋平步青云，可若是不能垄断魔芋，那怎么能为东家挣更多的钱呢？
陆早早料到如此，也不生气，直接站起身：“那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又能和客盈门再合作一次呢。”
陆早说着就要离开，不过还未等她走出几步，就被张掌柜叫住了，“我同意，不过这价格却不是哪个价格了。”
陆早明白如此，笑了笑道：“这是自然。”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五十两的价格成交了。
张掌柜取出五十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陆姑娘请写制作之法。”
陆早拿了笔墨，直接写下了魔芋的制作之法，“张掌柜，这是制作之法。”
张掌柜和陆早交换了方子，陆早笑眯眯的收下银子，接下来的家具、砖瓦有着落了！
等张掌柜看到方子上的步骤和原材料之后，顿时皱起了眉，他以为和豆腐一样，都是豆子做的，这魔芋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压根不认识！
“陆姑娘，这魔芋到底是何东西？不是豆子做的？”
陆早明白这个掌柜似乎误会了什么，“不是豆子，豆腐是用豆子做的，魔芋确是用魔芋果实做的。”
张掌柜气得脸都要抽筋了，将魔芋方子扔到桌子上：“陆姑娘，你耍我？”
陆早一脸无辜：“我何时耍张掌柜你了？这就是魔芋制作之法，只要掌柜按照这个步骤制作，便可获得鲜美可口的魔芋了。”
“那你说这个魔芋是什么东西？”张掌柜咬牙切齿的问道。
“这是长在土里的一种植物，名字叫魔芋，用它的果实就可以做成魔芋了。”陆早指了指魔芋方子上的步骤，“我把步骤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张掌柜看了制作之法就想反悔了？你这样我是可以去报官的。”
张掌柜被噎了一下，“不是，分明是你在耍我！”
“天地良心，我怎么敢耍掌柜您？我也和客栈做过买卖，也懂诚信礼仪。”陆早沉下脸，“掌柜若是想反悔大可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说我耍人？”
张掌柜脸上火辣辣的，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他如何会为了区区五十两就反悔？“陆姑娘真是巧舌如簧，分明是你倒打一耙，反倒是怪罪在我们身上。这个魔芋是何物，我们从未听闻过，你一笔带过就想赚得五十两银子，真当我们客盈门是这么好骗的？”
“所有未曾听过的东西都是我在骗你吗？豆腐与魔芋都是我做出来的，我若是骗人，那我卖的又是什么？”陆早冷哼了一声，“我卖的是方子，不是魔芋果实，张掌柜既是讲诚信之人，就应该遵守协议，不能看了魔芋的制作之法之后就不认账了。”
陆早望着酒楼外面行走的百姓，抹了把眼泪，“谁是谁非，请老百姓们评评理，看谁觉得我卖个鸡蛋还要提供下蛋母鸡的？”
话糙理不糙，张掌柜被噎了一下，“真是粗俗！”
陆早心底对客盈门的感观更差了，其实她很想把银子甩张掌柜脸上不干了，可骨气不能当饭吃，她缺银子，需要银子来建房，再加上张掌柜已经看过方子了，只要想法子找到魔芋就能做出来，所以她不拿银子就血亏了！
“张掌柜，乡下老百姓自然比不过你们城里人。”陆早冷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张掌柜，他被发配到这个偏远小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真是活该！
“不过我虽是乡下人，却也懂契约精神，张掌柜你可是签了文书的，就不能赖账，毕竟你代表的可是客盈门酒楼。”
张掌柜沉下脸，“一个普通魔芋而已，真当是什么媳物？你信不信只要我们客盈门一句话，你从此就卖不出去！”
陆早被张掌柜以权压人的态度给恶心坏了，看了眼进门来的客人，“张掌柜确定想闹大吗？”
张掌柜警惕的看了眼进门的客人，他自然不想闹大，他只是觉得自己花了五十两买了方子之后发现不曾听闻过魔芋，觉得上当受骗了。
几个客人进门便问张掌柜，“掌柜的，我听人说前几日刘员外府上办宴就吃了一道魔芋鸭，味道极好，你们这儿可有那一道菜？”
张掌柜脸色一僵。
“没有吗？”客人叹了口气，“那我再去别家问一问。”
“有。”将上门的客人赶走，可不是客盈门的风格，张掌柜立即换了笑脸，“客人先里面请，我这就让人安排。”
“我就说，客盈门都没有哪儿还有？”客人叫着同伴往里走，“走走走，今儿我请客，哥儿几个好好的尝一尝这个魔芋是个啥味道。”
等伙计将客人引着走进了大堂里边，张掌柜压低了声音对陆早说道：“我将你剩下的魔芋都买了。”
陆早心中冷笑，“张掌柜不是说不媳魔芋么？”
张掌柜被噎住了，可客人就在里面，他不可能将人赶走，“陆姑娘，据我所知你此次带进县城的魔芋还剩下几百斤，路途遥远，再运回去岂不是白功夫？”
看着张掌柜变换的嘴脸，陆早嫌恶的在心中冷笑，但还没本事和钱权作对的她，只能说道：“张掌柜所言极是，五文钱一斤，一共四百斤，张掌柜可全都要？”
张掌柜看了看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犹豫了片刻后说道：“只要你将何处可寻到魔芋果实告诉我，你所有的魔芋我都要了！”
陆早无语了，说真的，谈到这儿了，该着急的不是她陆早，而是张掌柜！
可偏偏这个张掌柜如此愚蠢，还想以权压她，真觉得她好欺负不成？
陆早冷笑，她反感张贪便宜的张掌柜，也反感自己没有能力，但凡自己有足够的银钱，就不至于这么被动，就可以财大气粗的拍着桌子说她不卖了！
生活如此艰难。
为了生活，陆早也没有那么多傲骨，“张掌柜，咱们就一口价，二十两银子，这四百斤魔芋以及魔芋果实以及生长环境，我都告诉你。”
这个张掌柜的心性不是之前那个掌柜所能比拟的，所以与其一直吊着他的胃口，还不如直接一笔买卖，以后再也不往来！
赚个二十两银子，总比被张掌柜跟踪压迫偷走比较好。
张掌柜皱起眉，又要再花二十两银子，这买卖实在不划算，毕竟之前豆腐一百两银子就直接买断了几年。
正在张掌柜不满之时，大堂内的客人又问道：“掌柜，那个魔芋什么时候上啊？听说煮鸭子味道不错，给我们来一份魔芋鸭子。”
陆早心底对这几位神助攻表示感激，“张掌柜，你不要觉得这件事你吃亏，魔芋并不像豆子一样所有人都认得，只要你们保密，魔芋肯定比豆腐还不容易被人学了去。”
张掌柜想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然后又在客人的催促下，脑热的应了下来。
陆早将剩余的四百斤魔芋卖给了客盈门，在小二将魔芋挑走去做菜之后，张掌柜则催促着她将魔芋果实拿出来。
陆早的系统仓库里正好有几颗带苗的魔芋，但却不好直接拿出来，“我现在身上没有，不过我放了几个在哥哥做工的地方。”
张掌柜道：“你哥哥在哪儿做工？我让店里的伙计去拿。”
让小二去不久被拆穿了？陆早道：“我哥哥不认识伙计，肯定不会给的，还是我去拿吧。”
张掌柜不信任陆早：“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跑掉？”
“你先把四百斤魔芋的钱给我，剩下的银钱等我把魔芋拿回来之后你再给我。”陆早也怕张掌柜反悔不认账，所以让他先把魔芋的钱给了。
四百斤魔芋，二两银子。
陆早拿了银子便去了街上，避开人群之后，找了个无人的巷道，将几株连着枝叶的魔芋果子拿了出来。
然后陆早背着背篓回了客盈门，此时客盈门的客人又多了不少，大家都是从吃过刘家宴席的人那儿听说了魔芋的事情，便特意来客盈门尝一尝。
这些人都是在县城做生意的，生意大大小小，一月总能赚上一二两银子，花个百十来文吃顿新鲜食也是有底气的。
所以大家都在问已经吃上了的客人：“这个味道如何？比起豆腐如何？”
“好，比起萝卜味道好了许多。”客人道：“大家也可试一试，分量十足，几个人拼着吃一份，算起来价格也不贵。”
客人们道：“那我们也尝一尝。”
陆早看了眼喜笑颜开的张掌柜，“掌柜，我带来了。”
张掌柜见客人都追着要吃魔芋，也没有早前那般不满了，为了保密，将陆早叫进了里间。
“这就是魔芋？”张掌柜看着连着枝叶的魔芋，看着像蟒蛇皮肤一般的枝干觉得头皮发麻，“这......”
“是。”陆早说道：“掌柜不若问一问店里的伙计，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些魔芋。若是没有见过便去疏林下、林缘或溪谷两旁湿润地寻找，应该是能找到的。”
张掌柜叫了信任的心腹伙计进来，“可曾见过这种植物？”
心腹伙计也是在乡下长大的，男孩子总是喜欢往山里水里蹿，运气好也见过几回魔芋，“这不是花麻蛇吗？沾到了身上可痒了。”
张掌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心腹伙计将幼时的经历说了一遍，大抵就是幼时不懂事，砍着来玩儿，结果沾到了汁液就浑身发痒，“没想到它竟然能做魔芋？”
张掌柜怀疑的看着陆早，担心是不是陆早拿了这东西来忽悠他。
“处理的时候是要小心一些，只要不沾上就没有事。”陆早顿了顿，“张掌柜若是不信，你现在可以买了碱回来做，我可以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