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5吝啬鬼的往事（1）
天气逐渐热起来，冯澄澄的小菜园倒是愈长愈好了，小鸡苗们也长大了一些，那小鸵鸟更是长速惊人，在饲料和各种蔬菜的喂食下，本来就比小鸡苗们大的体格，现在更是比它们足足大了两倍。
“看来再过不久，你就真的可以骑鸵鸟了。”九千离笑着看向冯澄澄，但是此刻的冯澄澄正是一脸惆怅。
“它倒是长大了，我却成穷光蛋了！”冯澄澄感觉很丧，以前从来不为钱操心，现在却是一分钱就能难倒她啊！
“这些菜长起来，也够我们吃一阵子的了。”吝啬鬼显出灵体，飘荡过来。
“我看我一时半会的也离不开这地方了。”冯澄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养小鸡养鸵鸟，还要养你们这两个不挣钱的玩意儿。”
“你手上的钱大部分都是我挣来的吧。”九千离环抱着手臂，想起自己下水抓鱼的那次。
“要不，你再去抓点鱼我们去卖？”冯澄澄两眼放光，现在她最缺的就是钱了，以前真的不觉得钱是什么好玩意，现在真的发现没有钱几人还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才不去！”九千离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之前完全是为了安慰某人才下水抓鱼哄人开心，现在知道了冯澄澄压根不是那么柔弱的人，死活不肯再上当了。
“小姐，这后面的山上不是有很多竹子吗，因为之前都传着闹鬼，村民们都不敢上山去采竹笋，现在这山上的竹笋都长得满山都是了，不如我们去挖点回来煮着吃？”吝啬鬼果然是吃的行家，这山上有什么可以吃的他都吃过了。
“竹笋？”冯澄澄一听，来了精神，“好东西啊，卖竹笋我开门就可以去买肉吃了！”
“真的吗？！”吝啬鬼一听有肉吃，也是十分兴奋，立马就怂恿着冯澄澄，“小姐，那我们赶紧去挖吧！”
说动就动，好久没吃肉的冯澄澄立马搜罗出一些工具，扯着不情愿的九千离就往后山跑。
三人上了山，山上果然遍地都是竹笋。
冯澄澄发出“嗷呜——”一声就奔了上去，一锄头下去就是一个竹笋。
挖下竹笋，冯澄澄看着手里大大圆润的竹笋，两眼都快潮湿了，这是什么跌宕的人生啊，她现在使锄头都这么熟练了。
吝啬鬼也紧随其上，一锄头一个，连着挖了七八个才停下来，停下来拾起这些竹笋，却看着他们直发愣。
“想什么呢？”冯澄澄抓起竹笋放进自己带来的篮子里，不满吝啬鬼的磨蹭。她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年的寿命，她仿佛每分每秒都在感觉自己的生命流失，看到别人浪费时间她也觉得十分难受了。
哎，她的人生怎么这么艰难。
“以前我女儿就是最喜欢这种春笋了。”吝啬鬼两眼泛着泪花，陷入了回忆，“就算是在她病得最严重的时候，也是十分喜欢吃的，那时候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我爬上后山，挖了一些竹笋，邻居大娘可怜这丫头，给了一些腊肉，我做了菜没想到她吃了两口就这么去了……”
冯澄澄和九千离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吝啬鬼讲起他自己的过往，没想到吝啬鬼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执念着自己的女儿，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被吝啬鬼凄楚的表情和语气带入了哀伤的氛围。
“节哀……”冯澄澄拍了拍吝啬鬼的肩膀，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吝啬鬼抹了自己的眼泪，低下头来继续挖竹笋。
接下来的气氛十分沉重，三人谁也没开口去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几人都只顾着低头挖竹笋。
直到几个竹筐都装满了竹笋，夕阳都蔓延了天空，几人才收了工回家去。
冯澄澄看了看突然沉默下来的吝啬鬼，最后还是忍着痛咬牙拿出几十块，上村民家买了一些腊肉，回来屁颠颠地煮了腊肉竹笋。
菜上桌，冯澄澄笑嘻嘻地端到吝啬鬼面前，“不是一直喊着我克扣你，补给你吃饱吗，今天你多吃点，管够！”
吝啬鬼抬头看了冯澄澄一眼，捏着筷子夹了一筷子吃下，岂料又是满眼泪花。
“哎哎哎……”冯澄澄有点慌，“你怎么又哭了，难不成你要从吝啬鬼变成哭死鬼了？”
“小姐，呜呜呜，你对我真好……”吝啬鬼呜咽着，让冯澄澄更是毛骨悚然，直用眼神像九千离求救。
“肯定是你做的竹笋太难吃了。”九千离冷眼旁观，鉴定完毕。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冯澄澄早就把吝啬鬼当成了家人之一，虽然平时压榨着吝啬鬼，但是现在看他这么伤心，还真有点焦急。
“吝啬鬼，你有什么伤心事直接说出来就好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也漂浮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放不下的。”九千离接了冯澄澄的一记白眼，撇撇嘴，开口说。
“对啊！”冯澄澄也点点头，“别再想你女儿了，要不然你说说你是怎么死的吧……”
“……”九千离嘴角抽搐，这么清新脱俗安慰“鬼”的话，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到。
“我……”吝啬鬼抽抽噎噎，平复了好大一会才稍微正常了一点，“我确实是饿死的……”
“你饿死的为什么是吝啬鬼？”冯澄澄吃惊，就说这么能吃的鬼肯定是饿死鬼，但是他却是一只吝啬鬼。
“哎！”吝啬鬼长叹一声，“我那个时候，还是民国时代，我们居住的地方已经没有战争了，我们一家也是和和睦睦的，我那女儿，听话乖巧，每天我出去贩点烟，火柴，糖果等东西去贩卖，回来的时候她总在弄堂口等着我，瞧着我回来，就跑上前来帮我拎东西……”
“虽然不富有，但是一家人也算过得安稳。我就想陪着我女儿长大，等她嫁个好人家安慰过日子，我也就没什么奢求了……”吝啬鬼脸上柔和的表情此刻突然开始变化，“谁知道那天，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疯和尚，说我女儿是煞星，只有跟着他去寺庙里剃发供佛才能免除我们家的灾难，我们自然是不会听着和尚的胡言乱语的，轰走这个疯和尚，哪知道他走的时候狰狞一笑，还扔下一句话，说我女儿不跟他走就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