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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再回长安

    阡陌没好气地看了楚怀墨一眼,这人才刚来,他就摆出一副主人家的姿态问人家是不是来辞行的是几个意思?赶人走吗?

    谁知陈子冲却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好像并没有听出阡陌以为的那层意思一样,对阡陌兄妹抱了抱拳:“确实如此,我准备回蜀中了。”

    “啊?这是为何?”阡陌奇道,“难道你的剑法已经完善了?”

    陈子冲却依旧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并未,只是前日接到师门飞剑传信,急召所有在外弟子回门,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阡明佑和阡陌两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是楚怀墨却多少知道一些,他淡淡补充道:“两日前蜀山剑派在围剿东海恶势力的途中突然退出,想必也是同一个原因了。”

    “楚道友知道原因?”陈子冲有些急切道。

    楚怀墨却没有多言,只道:“想来等陈兄回到门派中自然就知道了。”

    陈子冲点点头,再次向众人抱了一拳:“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他日诸位若是得闲,欢迎常来蜀中游玩,在下必定扫榻相迎!”

    楚怀墨眼光闪了闪,却是暗自打定主意:“看来这蜀中分阁还是得尽快安排个人啊……星芜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放出去锻炼了。至于其他人,还是离蜀中远些吧。”

    阡明佑本来打算留陈子冲下来吃饭,可是听他师门有事也只好作罢,中午十分不顺眼地和莲华一左一右地坐在阡陌旁边,将他和阡陌隔开。

    楚怀墨也不在意,十分规矩地吃完了饭,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展现了自身的良好涵养。可是一回到阡陌房里,这人就原形毕露地将她勒在怀里直到阡陌快要断气了才松开。

    “你干嘛!”

    楚怀墨眼中分明还带着恼火,也是这份恼火在遇到阡陌无知无觉地反抗之后就变成了无力,他轻轻将人抱入怀中,眼中有着一抹压抑的痛苦。“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啊……”

    楚怀墨只待了一嗅儿就离开了,他走之后,小姚才哆哆嗦嗦地从门后钻出来,拿着湿帕子帮阡陌擦了擦被咬破的嘴唇。

    “小姐,这位楚公子可真爱吃醋啊。”

    “吃醋?”阡陌摇摇头,“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了。”她望着楚怀墨离开的方向,神色复杂。

    “我们这位楚阁主,你又了解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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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三,阡明佑终于收到了来自长安的飞鸽传书,书信是阡明远的亲笔,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天下已定。”

    阡明佑激动地一挥拳,完全不顾自己砸到了旁边一只十分名贵的花瓶,热泪盈眶地喊声在院子里呼喊起来。

    “夫人,小妹!我们——回家了——!!”

    明居的人早就做好了说走就走的准备,连行李都不用收拾,只每人带着些必备的随身物品就策马往西去了。

    金陵城外,楚怀墨站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静静望着远方出神,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握紧了手中的纸条,轻轻叹了口气。

    直到彻底离开的范畴明居那边的人都没有给他送过一次信,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种地步呢?

    阡明佑带的这几个人——包括莲华都是在草原上长大的,骑术了得,阡陌骑马虽然不多,但是在蜀中那三年的地狱训练好歹什么都学了点,反倒是小姚,虽然会点拳脚功夫,但是身子骨和骑术居然是一行人中最弱的。为了节省时间,在小姚满心愧疚下,众人轮流带她一程,日夜赶路,终于在十日之后到达了长安城。

    元慎和元殊这几日一直守在城门外,一见到阡明佑等人就迅速将人接进了宫。

    阡明远的人占了皇宫,收编了秦州、豫中、江南、湛西、嘉禾五地的军队,但是湘楚、蜀中、齐州、漠北、丹枫和闽州等地的驻军他却还未接触,为防万一,改朝换代的消息他还没有传出去,只是向各州和郡自己的埋伏的棋子传了密信,目前正在等消息。

    就算是没有好消息也无妨,至少大郑最中间这条线他已经拿了下来,南北两地散落的几大州便无法联合起来,他又有西部的几大州做据点,有最骁勇的嘉禾骑兵做后盾,其他几个州就是不肯归顺,他也有把握用硬磕的方式将地方拿下。

    六十万大军虽然不算极多,但是拿来将那几个州各个击破,却是够用了。

    大郑的皇宫对于兄妹四人而言都算不得陌生,阡家失势之前也算是宫里的半个常客,哪怕是最不得意的阡正安时代,阡陌跟着父亲进宫赴宴的次数也不算少了。只是如今雕栏玉砌仍在,人和事却都变了。

    阡明远还是老样子,只是换了身衣服,阡陌这才认识到,自己这位堂兄原来在很久以前就培养出了一副君临天下的气概,而阡如心的情况却不是很好。

    “如心的身子骨本来就弱,后面虽然得了秦医师的温养,顽疾略消,只是那一趟问天路走下来,情况就更糟了。鞭伤会留些浅疤,虽有损容貌,但是仍然可以用脂粉覆盖,可足下的伤口……”阡明远心疼地摇摇头,“连御医也没有办法。”

    “那你还要让她去受问天鼓的刑罚!?”阡明佑得了阡明远成功的消息原本是极为欣喜的,可是在知道了阡如心的伤势之后,立马又暴怒起来。

    阡明远这次没有反驳,只静静地听阡明佑骂完了,才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的。”

    “兄长,你没有请秦医师吗?他医术高超,若是请他来治疗长姐的伤应该手到擒来才对。”阡陌提醒道。

    “请了。”阡明远点头。“只是秦医师早年发过誓,绝不踏入长安以西一步,而如心现在的身体状态又出不了远门,所以……”

    “那齐一针呢?找江无尘借人总是可以的话?”

    “找了,只是江无尘回信说齐一针不是他的人,只是欠他一个人情,又和同帝有些恩怨,这才答应在景南山上帮他这一回。现在齐一针音讯全无,他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人。”

    齐一针不是江无尘的人?

    阡陌记下了这个疑点。若齐一针不是江无尘的人,那他为什么要在施针的时候对自己动手脚?难道不是江无尘让他控制自己,好要挟自己为他炼药?阡陌暂时猜不出答案。

    “不找他更好,免得又被他动手脚。”阡明佑重重哼了一声,在阡明远探究的目光下简单讲了阡陌体内被齐一针做了手脚的事情,又引得阡明远皱起了眉头。

    “这两位神医都不行,那药神谷的其他医师呢?可有请?”

    阡明远再次点头,神色却仍不怎么好:“送了信过去,但是药神谷的人性情古怪,又轻易不惹世事,如心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说起来一不算疑难杂症,二不危及生命,想要请动药神谷的人,只怕是难。”

    阡陌想起自己刚到邀天阁时,秦疑嫌她伤得太轻不愿意给她看病的事,也跟着担忧地点点头。

    “那……要不然让我试试?”

    阡明远一怔,望了一眼阡如心紧闭的房门轻声道:“那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阡陌敲了敲房门,等了好一会儿都未听到回复,有些惊愕地望向阡明远:“人不在房间里吗?”

    阡明远担忧道:“自从御医诊断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其实只要等如心情况稳定了我就能找人将人送到江南去请秦医师来医治,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在他安排阡如心去敲响问天鼓之前就考虑到了最后的结果,在他的考量中,有秦医师的药物支持,阡如心去做这件事会受苦,但是性命却是绝对无忧的,如今只是治愈的时间往后推了一些,他不明白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不明白,我却很明白啊……”阡陌摇摇头道,“长姐无法接受的不是晚些医治,而是这些伤会留疤啊!”

    “留疤?”阡明远和阡明佑异口同声道,似乎很不能理解,“留疤算是个什么事?”

    “对你们来说不算,对我们女子来说却是天大的事。尤其是像长姐这种原本貌美的女子,又怎么能忍受自己身体上多了无数道难以消除的疤痕呢?”

    “竟是这样……”阡明远沉思片刻,正色道:“是我疏忽了。”

    阡陌又敲了敲门,试着喊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人应答。她不禁叹了口气,就算是要留疤,阡如心也不能完全把自己关在房间吧?她试了试面前的门扉的结实程度,转向阡明远:“长兄,你最近事情多吗?国库还充裕吗?”

    阡明远一怔,似是不明白阡陌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问题。“各部事务已步入正轨,国库尚且丰裕。”

    “那就好。”阡陌点头,拔出了腰间的雪花剑,剑尖对准阡如心卧房的门缝。“那我就不用担心你没钱帮长姐修门了——”

    “——嘭!”

    一剑挥下,门扉从正中间碎裂,应声倒向两边。

    兄弟二人有些呆滞地慢慢将头转向阡陌:“这也太暴力了吧……?”

    阡陌收剑,迈步走进房间,面对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阡如心笑了笑:“长姐,我来看看你的伤势。”她又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阡家兄弟,语气中带着些奇怪道:“你们两个男子站在外面做什么?不要偷看我给长姐治疗。”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人扶起一半门扉,勉强遮住了半扇门,将走廊外面等候服侍的丫鬟们也一起轰出了阡如心居住的这座宫殿。

    阡陌蹲在阡如心的床前,动作极轻地卷起了她的袖子,阡如心先是往回缩了一下,但是她看到阡陌那双没有半分嘲笑、轻视,只有认真的眼睛之后,不知怎么着又渐渐放松下来。

    手臂上疤痕纵横交错有如一只只丑陋的蜈蚣,很大程度上反应了阡如心全身的鞭伤情况,常人看到会被吓一跳的惊悚伤势却连眉头都没能让阡陌皱一下,她按了按阡如心手臂上的皮肤,确认了一下她身体的弹性情况,又抓住她的手腕,探了下脉搏,最后点了点头。

    “还好,身上的伤不算太糟糕。”

    “不算太糟糕?”阡如心反问一声,神色却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带上了一丝嘲讽。“是,伤势不算糟糕,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容貌、我的皮肤却是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了。”她哀伤地抽回了手,放下衣袖。“毁了……什么都毁了。”

    阡陌认真地点点头:“这是自然的,每个人今天的容貌和昨天都不一样,就连我照镜子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皮肤状态没有小时候嫩滑了。”

    “你是在嘲讽我吗?”

    “我嘲讽你做什么?”阡陌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洁白如玉的小臂,正在阡如心以为她要刺激自己的时候,却因阡陌接下来的话愣住了。“我十一岁那年全府女眷流放,因为我最不听话,所以一路上挨的打最多。当时母亲看到我身上的鞭痕心疼地直掉眼泪,一个劲地说女孩子若是身上留了疤以后该是好。可是那个时候我连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又哪还管得了这几道疤?”

    阡如心盯着她毫无瑕疵的手臂:“可是你没有留疤。”

    “对,我没有留疤。”阡陌郑重地点头,握住了阡如心的手掌,“所以,你身上的这些伤,我也不会让你留疤。”

    “可是……御医都说做不到。”阡如心情绪平复了一些,但是依然有些迟疑。

    阡陌笑了笑:“你真该听听秦爷爷是怎么评价皇宫里的御医的。”

    “他说什么?”

    “他说,御医都是些比山村大夫还要笨的庸医。”

    阡如心终于破涕为笑,她反握住阡陌的手,又有些犹豫地开口道:“除了身上的这些伤,我的足底……”

    阡陌笑着打断了她,开玩笑似的安抚道:“足下的伤旁人也瞧不着,一会我帮长姐看看。长姐放心,我的医术虽不精湛,但秦爷爷却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厉害医师,就算我拿长姐足下的伤没办法,等我们把身上的伤口治好之后就去江南找秦爷爷,他肯定有办法的。”

    阡如心终于放下心来,也是,只要身上的伤疤能除去,到时候她也就不怕出门见人了。她十分小心地伸出包满了绷带的玉足,轻声点头。

    “那就有劳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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