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8章 袁谭撕信兄弟裂
袁绍平定公孙瓒后,因与乌桓打过一仗,后来平定震慑,为了交好,而结了姻亲。可以说,是有姻亲之投靠的。倒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前去!
况且,他本就是袁绍公子,本身也是具有投资价值的。乌桓不可能不收容。以待以后若是袁氏有什么进展,他们好操作而有行动!
说的难听点,保着袁熙,眼下是有利可图的,若是以后袁氏还能兴旺,他们便是有功之外族,好处多多。能要到,或是袁氏主动分好处,总好过年年冬天去抢掠打秋风。再则,他们也有小九九,万一这边果真有什么大变故,比如曹操真的夺了这边,或是吕氏夺了这幽州了,他们有袁熙为质在手,若是能换来好处,也说不准。
乌桓一向对这一片土地虎视眈眈,以前是忌惮着公孙瓒实力强悍,实在打不过。后来就是袁氏,也是打不过,索性结了姻亲就这么过吧。
现在呢,这边打的你死我活,他们最期望的恰恰是最好这块地无所属,那可真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们来抢,就是如入无人之境,谁还有空来抵挡?!
这简直不要太妙。
在史上,中原与四边蛮夷外族的关系其实千丝万缕,尤其是越兴盛过的朝代越是如此。汉武帝时期,看看匈奴来犯过多少次?光记载的都了不得。越是兴盛,国越强壮,民越富,就是现成的肥羊。更何况军队也不能时时盯着,或是说盯着了一块,总有别的一块块的地方有空子可钻。中原向来也是以和为贵,能不大动军队就懒得动,能不与这些蛮夷动手动脚也就懒得动,所以也养成了他们平时没事就喜欢骚扰的毛病。
反正是要激怒中原,但是呢也笃定打仗长途跋涉实在太大动干戈,劳民伤财。所以基本上就是东戳一下,西欺一下,就是打定了主意,你国大财厚,却顾忌太多,只要不把你中原腹地掏了,没几个帝王能动不动就打仗的,打是可以啊,关键是你能说服你底下的文武大臣和百姓吗?!
这样的事不知道多少,直到把人欺到忍无可忍,他们还得寸进尺。
一般而言,多数帝王因为受限制于部下的因素,或者各种顾忌,只能一忍再忍,给钱给粮给联姻,也就图个长久的安宁,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不是打不起,而是实在是太劳民伤财啊,而且会动摇国本,会破坏稳定,打不了……打了还管不了十年,那可真是不划算……
若遇上比较狠的角色,那外族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汉武帝就是如此,能打到把对方的窝给掏了。曹操也是,幽州这一块,乱起来,是真的要被乌桓视为囊中物的,史上的他,也不得不远征一回,彻底打服,以平北方,让自己无后顾之忧。
可以说,越是盛世,其实外族的日子越好过。中原的油水足,国强民富,懒得与他计较打仗,有时候拔根毛就够他们吃喝一冬的了。甚至也不妨碍做贸易。做帝王的也多数是守成之君,只要你不要太过份,威胁到我的臣民,你们在边疆小打小闹的,也就懒得理会。
反而越是乱世,他们的日子却越不好过。
乱世之时,中原无主,或许是可以长驱直入。但大多数,也是打不下来中原的,这样子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再被诸侯之军,或是民兵给打跑,是极丢脸的事情,甚至一次打残,三十年都未必能出一个英主,部落也会陷入内乱。
而现在的乌桓偏偏遇上了不一样的乱世。
中原现在的确割据各方,各诸侯之间也是相互争伐不休,然而,没有一个是真正好啃的骨头,想要在这些诸侯身上占便宜,难的要死要活。
以前是有公孙瓒占着幽州这一块,他们想要占点好处,结果被公孙瓒追着打。后来公孙瓒死了,袁绍来了。本以为是个雄主,因此讨好结交吧,但也没占到便宜,结果这才多久,又倒下了。现在又是曹氏和吕氏来,但显然他们虽是投机份子,却根本是不可能占到什么便宜的。
也是弄不懂,这些中原人相互之间水火不容,打的你死我活,让他们讨点便宜又怎么了?!
奈何这些人玩套路还与他们不一样,明明恨不得打死对方,却嘴上总讲什么仁义道德。还不如他们北方人直接。
这些中原人守自己锅里的肉,彼此是打的你死我活,但是他们想要抢上一口,那是想都别想,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能遇上一个愿意结姻亲的,是很难得的。所以这个袁熙他们当然得保,而且还得保住了。有了质子,呸,不对,有了中原人在手,想要进去中原也有了由头,现成的理由,助袁氏成事啊。
所以袁熙投奔乌桓,暂时日子是不难过的。
袁熙这一路,幽州自然落到了焦触和张南手中。
焦触也没有死追袁熙,见他跑了,装模作样的追了追也就作罢了。这追不追的也是有讲究的。
若是追的太紧,真杀死了袁熙,恐怕他的名声也未必就真的好。若是不追,还以为他怂了。
所以,就这么打跑了正好。反正他幽州已经得了。
眼下还是以安定幽州要紧。
焦触与张南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焦触道“我们二人得了幽州,恐怕袁谭袁尚势不会罢休!”
“还是要投靠一个靠山要紧!”张南道“曹操与吕布,将军可已做出决断?!”
焦触脸色犹豫。
张南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不是在这二人之中选一人为难,而是,虽是反叛得来的幽州,他却绝不愿意拱手让人!
张南笑道“将军何不自封为幽州刺史,再投降曹操,请求朝廷亲封。如今曹操要征伐袁氏余孽,必与袁尚胶着,哪里还有空来幽州,若幽州定而投效之,曹操必大喜,而去一患,焉有不肯之理?!”
那么这自封为幽州刺史之事,在曹操那还算是事吗?!
无非是封个官就能得到忠心,后背都不用再担心了,这样的好事,曹操只怕是巴不得。
焦触笑道“妙。曹丞相向来赏罚分明。能纳有功之人,你我有此之功,必能得到重用。不如你我二人共同请封。同心共掌幽州,当互为助力方好。”
张南道“这是自然。”
二人虽见袁绍死就反叛了,但也不是无脑之人。没理由见吕布坐大就想投降吕布,至少眼下,曹操还是有天子在手的,反叛的人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而被杀害。投靠曹操立即就能正名,这一点又岂是吕布能比的?!
再者幽州这个地方也十分紧要,袁熙虽逃了,但很可能会打来,袁谭与袁尚也会打来。比起徐州远水难救近渴,保不了他们。曹操就能遣援军前来。这一点,他们也是盘算的极妙的。
朝廷还指望他们防卫幽州,抵御袁氏三兄弟的攻打,这一点上来说,区区封赏官位,那真的就是小事一桩了!
比起曹操麾下的将领来说,自然是两人相互更信得过。扶持共进,恰恰是最好的选择。
无非是低个头,向袁绍或向曹操低头有什么区别?!
但是向曹操低头,不仅能坐拥幽州还能名正言顺,这么美的事,谁不高兴?!
坐拥幽州实际权位,与称雄割据有什么区别,只要以后防御袁氏有功劳,为曹操立下大功。曹操退回许都,他们守着这一块,与土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一时竟是美滋滋的。
因此二人一人自封为幽州刺史,一人则自封为抚北将军,上了表书与曹操,投降曹操!
这里的变故,袁谭很快就得到消息了,袁尚也得到了消息。
袁尚脸上的表情有点凝重,来回踱步,他是没料到会有这番变故。他本来是对袁熙有诸多不满,可是再不满,那也是自己的兄弟坐阵于幽州,他是不担心袁熙做什么的。
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简直让他措手不及!
他新主刚立,就面临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够服众?!
竟是叛者如云,说出去,这样的事,都难堪,更令人要轻意叛他!
袁尚焦虑的要死。
而袁谭,先是看到袁尚来的信,再得到幽州的消息,不禁冷笑连连,道“他算什么新主,想要坐稳四州牧,想得美!”
“焦触张南已投降曹操,叛变出去,只怕去信他们也未必肯归于将军。这却是壮大曹操之势啊。”身边人道。
袁谭脸色难看,听着也有点脸色青黑起来。
身为袁绍长子,他也是有着属于长子的骄傲的。
哪怕是袁熙部下叛变,也是因为不看好他这个长公子,否则哪怕是为了投资价值,他们也会来投奔他,或是劝说袁熙投奔自己,站队自己,而不是直接投降曹操。
袁谭虽说对袁绍很复杂,可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袁绍的死到底意味着什么,对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这是分崩离析的开始。
之前也戴孝举哀,然而,当时心里是有点畅快的,像石头从心上离去了。可是现在,他才真正的有点伤心起来。
失去了父亲庇护的儿子,是如此的无助,而失去了主君的臣子,如此的无措。
如此变故,当真让袁谭措手不及。
“将军,此事一出,袁二将军那边怕是指望不上了。还为此与曹操树敌。那幽州被曹操所得,只怕是会攻我青州啊。”
袁谭一听就头痛欲裂,计划不得不变,之前他还想要拉拢袁熙的,没料到……
虽知二弟一定会在中间调和,然而袁谭是铁了心要拉拢他过来的。哪里知道会直接白白的便宜了曹操呢?!
他来回踱步,眼神焦虑,道“官渡大军围我欲破军,而袁尚又岂会不趁机攻伐于我?!若是如此,当何如?!”
他将袁尚的信一丢,冷笑道“什么新主,竟是以新主名义而欲号令我。什么以大敌当先。是要反击曹操,然而,我与袁尚之间也势不两立!”
“将军……”左右想了想,道“大敌当前,恐怕将军与袁尚之事,还得暂时压住。不如先弥合关系,先协力退大敌要紧。待败曹操,那时再分个主臣也并非不可!”
袁谭是百般不愿,可是情势如此,他也有点迟疑。嘴上却冷笑道“毒害父亲之辈。却要我伏他?!哼,通报依旧要发,我虽暂且不欲与他誓分生死,然而,也必要与他分个真正的正统。”
这样也行。本来就是商议好的事情。
因此,袁谭撕了袁尚的信,直接对外宣布,将与袁尚誓不两立。袁尚毒害父亲,以谋尊位,实属大逆不道,袁谭定要大义灭亲云云……
反正檄文写的很是激昂。
兄弟自然决裂。
曹操的信也到了,袁谭看到信,不禁冷笑,道“未曾作战,谁肯伏他?!哼,谭还未到如此地步!”
因此拒了使臣,打发他走,又有斥侯来报,说是张绣领军来战,离此已经不远了。
袁谭果真大怒,道“前脚欲拉拢于我,后脚便派兵前来与我作战。曹贼果真不可信。”
“曹操怎么会轻狂大意?!他定有两手准备。一手大棒,一手封赏招安。此等心术,不可谓不强。盖因他有天子在手。实占据天时之故。”谋臣道,“虽说如此,可到底不得不防啊。曹贼定欲挑拨将军与袁尚交战,好混水摸鱼。”
袁谭脸色来回转变,道“封住我青州,我自然与袁尚分个高下。曹贼不安好心,我也不欲与他交战。诸君可有良策?!”
谋士道“何不留条后路?!安抚住曹操。倘若有变,也可临机应变。否则腹背受敌,终究不妥!”
袁谭若有所思。
他是不想在与袁尚没有分个死活的时候,被曹操分心。
但叫他投降曹操,现在的他,怎么可能呢?!
所以安抚住反而是最恰当的。
“既是如此,追回使臣,”袁谭道。反悔了,也是常有之事。
袁谭还是不安,道“何人可以出使曹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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