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反戈一击
独孤敖嘎第一眼便看到了贺木额日斯，心里特别的不自在,暗自骂道：你贺木额日斯还真做了他们的走狗。
头曼单于坐直了身子，漫不经心地道：
“是敖嘎呀，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兵士都带回来了吗？冒顿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呀。”
独孤敖嘎没有立即回答，抹了一把脸上的霜雪，又瞅了一眼在座的人，平静地：
“单于，我想与你单独谈谈，你能不能让这些人先回避一下。”
头曼单于用目光将在座的人扫了一圈，：
“这里没有外人呀，他们都还正在用餐，怎好让他们出去呢？你有什么话，但无妨。”
“既然这样，那我就等你们吃过了饭再来。”
独孤敖嘎着，便要转身离去。
头曼单于看到好端端一个红火热闹的场面，又被独孤敖嘎给搅了,勃然大怒，喝道：
“敖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军队带回来了吗？冒顿为啥没和你一起回来?”
独孤敖嘎只好车转身子再次面对头曼单于。
独孤敖嘎隐约感觉到，如果自己将实情相告，必会背上违背军令的罪名。
同时，还必须出冒顿不回龙城的理由。
干脆，还是假话。
独孤敖嘎一生从来没有过假话，还未开口，自己的脸先红了。
独孤敖嘎镇静了一下，尽量平心静气地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到森林，也没有见到冒顿。
“我仔细想过了，我们停止练兵还不是时候，所以中途又返回来了。
“单于，东胡备战的消息确实是真，派往月氏国的探马尚未回转，现在我们就贸然下没有战事的结论，我觉得为时过早。”
头曼单于感到无比厌烦，手心朝下挥了挥手，：
“即使月氏国真的在备战，也不过是防备我去打他们，毕竟我给他下过战书。
“至于月氏国要主动与我匈奴开战，纯粹是无稽之谈。
“而东胡在备战的消息已经证实是谣言嘛，没必要再去考虑。
“你还是执行我的命令，让冒顿火速回龙城，将森林里的兵士都带回来。”
独孤敖嘎已经涨红了脸，道：
“单于，军国大事，岂能儿戏呀。作为匈奴的大将军，我有守土之责。”
赫连哈尔巴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煽风点火道：
“怪不得敖嘎将军敢违抗单于的命令，原来是将单于的命令当儿戏了。单于呀，你听清楚了吗？”
头曼单于更加恼怒，喝道：
“独孤敖嘎！你是将军，军人当以执行命令为职，你忘了吗？你竟敢公开违抗命令，该当何罪！”
独孤敖嘎近似哀求地道：“单于呀，你怎么就如此固执呢？月氏国和东胡人确实在备战呀……”
“你不要再了！”
头曼单于果断地打断独孤敖嘎的话，道：
“你最近是怎么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你现在话，怎么和冒顿的话一个味呀。
“太平世界，朗朗乾坤，你们是中了邪了，怎么老是要打仗呢？打仗对你们又有啥好处？
“再了，打仗不打仗，发动不发动战争，是我考虑的事，你们又瞎操哪门子心。”
独孤敖嘎苦苦哀求道：
“单于呀，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发动不发动战争的事，而是人家要来打我们。单于，我们不得不防呀，再晚就来不及了呀单于。”
赫连哈尔巴拉阴阳怪气地：
“真没想到呀，敖嘎将军和冒顿一起练了几兵，也变得忧国忧民起来了,是让冒顿洗脑了。你是来替冒顿当客的吗?”
独孤敖嘎的火气立即被点燃了，热血上涌，即刻冲昏了头脑,耳朵呜呜鸣叫起来。
独孤敖嘎完全忘记了眼前是什么场面,咆哮道：
“我替冒顿话又怎么啦？因为冒顿正确！
“冒顿忧国忧民有什么不对？
“却是你们这些狼狈为奸的货色，放着国家安危不顾，整除了搞阴谋诡计就是嘻嘻哈哈，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吆喝，好大的火气。敢情单于和我在一起，反倒狼狈为奸了？那你，单于和我谁是狼？谁是狈？”
赫连哈尔巴拉看到头曼单于已经发怒,大喜,继续火上浇油,不失时机地抢去话头进行反击。
挛鞮希都日古此时也插嘴：
“敖嘎将军，我们让单于开心也错了吗？像你这样老惹单于生气，反倒好了？”
独孤敖嘎自知，自己舌战绝不是赫连哈尔巴拉等人的对手，稍有不慎就会将自己的舌头变成人家的工具来使用。
独孤敖嘎不想与这些人纠缠，怒道：“我与单于话，其他人休得多嘴。”
头曼单于看着独孤敖嘎，觉得独孤敖嘎既固执又好笑。
头曼单于想，独孤敖嘎从来没有这样执拗过，今这是怎么了？
头曼单于突然想到，独孤敖嘎他并没有回到森林里的军营，显然是了假话。
头曼单于与独孤敖嘎在一起共事多年，已经看出了独孤敖嘎话时流露出的尴尬表情。
头曼单于想，独孤敖嘎再次回转龙城，一定是受冒顿的煽动，或者干脆就是冒顿让他来服自己的。
想到此，头曼单于偏着脑袋，对独孤敖嘎：
“敖嘎呀，我已经知道，你是受冒顿所托，来当客的。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是不会改变我已经做出的决定的。
“你还是速去通知冒顿，他若胆敢违抗我的旨意不回龙城，我就以违抗军令论处他。
“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你们真的要造反吗？”
赫连哈尔巴拉又哧哧笑起来，：
“单于呀，人家一个是战功卓着的匈奴大将军，一个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过气话而已，又能拿他们咋样。
“他们现在已经违抗了你的命令，你不是照样不敢处罚人家嘛。
“人家知道你心软，对他们下不去手，所以才敢公开违抗你的命令嘛。”
头曼单于更加老羞成怒，喝道：“独孤敖嘎，不要以为你年岁大啦就倚老卖老。你违抗了军令，我照样要砍下你的脑袋。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赶快去将森林里的兵士全都带回来，让冒顿速回龙城来见我。”
独孤敖嘎向前跨了半步，再次哀求道：
“单于，难道咱们俩就不能单独话了吗？我确实有要紧的事情要对你呀。”
头曼单于已不想再听独孤敖嘎下去，挥了下手，厌烦地。
“你不就是劝我撤回成命吗？还能有什么事，出来让大家听听嘛。”
挛鞮希都日古瞅了一圈众人，突然对独孤敖嘎：
“独孤敖嘎，你三番五次要单独与单于见面，又身挎长刀，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呀，难道你想行刺单于不成。”
独孤敖嘎愤怒地瞪大了眼睛，猛地解下长刀抛到门外，：
“我是那暗箭伤人的卑鄙之徒吗？单于，我上次回来曾经对您过，有人要行刺冒顿，您知道凶手是谁吗？”
头曼单于不屑地：“你不是已经对我过嘛，是长城脚下的那些匪盗。”
“根本不是。”
独孤敖嘎指着贺木额日斯，吼道：
“真正的凶手现在就在你面前坐着，就是这子！”
赫连哈尔巴拉一惊，没想到独孤敖嘎在这个时候，竟然又提起了这一话题。
既然这话从独孤敖嘎口中出，显然冒顿已经清楚暗杀他的人是谁了。
赫连哈尔巴拉看到，头曼单于的面色一肃，目光立即瞅向了贺木额日斯。
赫连哈尔巴拉哈哈冷笑起来，：
“单于，你的大将军一定是疯了，出尔反尔。
“前次明明刺杀冒顿是匪盗所为，怎么突然又变成贺木额日斯？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贺木额日斯不帮着他假话，他便怀恨在心，在单于面前污蔑起贺木额日斯来了。
“单于，你可要明辨是非，替贺木额日斯做主呀。
“贺木额日斯对您忠心耿耿，没日没夜地忙碌在龙城内外，今怎么突然变成了刺客？
“再，贺木额日斯与冒顿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他怎么会去刺杀冒顿呢？纯粹是独孤敖嘎的信口开河。
“单于，这老头已经疯了，根本不佩继续作我匈奴的大将军了。”
独孤敖嘎歇斯底里地：
“单于呀，你可不能再受这些人的蒙蔽了。他们今能行刺冒顿，明就会行刺于你。我匈奴千年的根基，就要毁在这些人之手。
“单于，你可不能犯糊涂呀。”
赫连哈尔巴拉明白，独孤敖嘎已经完全倒在了冒顿一边。
现在，军队全都掌握在独孤敖嘎和冒顿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赫连哈尔巴拉的脑子在快速运转。
看到头曼单于的脸色变换不定，赫连哈尔巴拉急忙偷换话题，道：
“独孤敖嘎，你是匈奴大业将毁在单于手中？
“单于呀，在人家的心中，您早就成人家的绊脚石了，您还指望人家去执行您的命令？”
头曼单于最容不得的便是别人瞧不起他。
赫连哈尔巴拉的话立即使头曼单于心中的火焰直线上窜。
头曼单于想到，这独孤敖嘎今真的不正常呀，怎么会贺木额日斯去刺杀冒顿？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嘛。
头曼单于慢慢站起身来，指着独孤敖嘎，喝道：“独孤敖嘎，你不要再了，满口胡言。”
头曼单于接着又坐了下去，尽量抑制着自己的怒火，道：“看来你真的是疯了，真的不能再任大将军了。”
头曼单于完，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