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也没什么素质
随意有感而发的一句话很快被她忘记，她跟着他走了过去。他的身影在前面，早上的阳光还未升起，但依稀有些闷热。他罩着宽大的像运动服一样的外套走在前面，动作不是一般小男生规规矩矩的模样。
更像是身后有她没她，都无所谓的样子。盯着，夏冉觉得他那姿态，就差把双手揣进裤兜里就能实力演绎痞子了。
早自习的铃声很快响了起来，校园里的行人越发稀少。尤其是前往教职工楼的路，夏冉的脚崴了，走不快，可他在前面走着，渐渐拉开了她的距离。
“喂。”
又是这大喇喇的一声，肖离顿住脚步回身扫她一眼：“怎么了？”依旧冷淡快速的反应。
“我说，你作为市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同学的榜样，老师心中的骄傲，你就这么没品的吗？”
肖离反应了一瞬才听懂她说了什么，雕刻清晰的脸棱角没有变动，眉头皱起，眼深了些：“你说什么？”
夏冉往前走，不怕他冷冷的眼神。也是走近才看见他的眼神深邃却透着锐利，她仰着头说：“你把我脚崴了，随便把我放在医务室之后就不负责任了。今天说要带我走，你一个人走在前面那么快干什么？”
肖离知道她大概说什么，下颚硬朗的棱角动了动，他皱起的眉让眉眼显得越发深和高冷：“第一，脚崴是你自己造成；第二，我没有走快。”
“第一，你没有扶住我让我脚崴，就是你造成的。第二，你没走快的话，那……”她突然住了嘴。
“腿比你长。”肖离无情的戳穿。
夏冉愤愤然，却不服输：“是是是，腿长了不起啊！所以你就是没品，扔了一个脚崴的女生在后面追着你走，你这个态度是把我带不到办公室的，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活到这么大的肖离第一次被人说这个词，他俯视她的眼，冷冷道：“不去可以，回教室里等着。”
说完转身就走，只叫夏冉气结，不顾脚痛坡脚跑上去。
“喂！”
“喂！”
“你给我站住！”
又停住转身，颇有一种，又想说什么随便你的态度。
夏冉在心中安抚自己，面上冷笑：“看看看，你为什么不否认？！看来我说对了，你自己都承认了。什么三好学生优秀干部，素质也就那样，在老师面前的乖学生都是装的吧！”
肖离双眼俯视这个女生。她的脸很小，有一点婴儿肥，抬起来做着高傲的表情，双眼直视自己像想看出她想要的动静。
她在挑衅他，故意的。
蓦地，他突然淡淡勾唇笑了笑，这一笑转瞬即逝，甚至笑意都没有到达他像镀了冰的黑眸。夏冉看这昙花般的笑容，愣住了。
下一秒见男生向她走近，她呆呆的后退。两步就靠在了背后的墙上，这才注意到两人已经走到了楼的转角处，而这里是一个死角，很少有人会路过看到。
耳边撑起一直手，她感受到脸边衣料的摩擦感，男生单手揣在裤兜，膝盖弯曲，将视线与她放在一起，额头却有些进攻性的向她的方向多出一点，突然的拉近距离让她头往后缩。
她终于平视了这双如墨点的黑眸，听他的主人冷酷的声音道：“我的素质怎么样，真想见识？”
温热的呼吸吐在了脸上，她闻到了一股鄙的味道，第一念头是，竟然知道在饭后要嚼口香糖。第二念头是反驳：“什么意思？”
她骄傲的扬起脸，就算拉近了距离也不服输，两人的双眼只见只隔着拳头的距离。近距离看，双方都对对方有了一个评价。
夏冉这边，她发现这个人的双眼皮很深，是少见的欧式那种。上睫毛意外的又长又浓，眉毛是天然的，鼻梁高挺，在他的鼻梁上她还看见了一颗痣。这三大要素都让他这双眼显得很深沉，多了超乎同龄人的成熟感。
肖离的视线中，凑近看才知在皮肤上她是真的清透白皙，眉毛干净的顺着圆圆的眼拉长。她的眼又大又圆，上睫毛卷翘，下睫毛弯曲，眼下还有些亮亮的东西……原本该是无辜的眼神，此刻却直视他，带着傲慢。
“你一定要烦我，是为了什么？”
夏冉眨眼，睫毛像扇子一样上下动，红润的小唇挂起笑容：“你觉得我要为了什么？”
还有些天真，但这装傻在肖离这里已经果断变为无聊的拖延时间。
“我惹到你了？”
“……其实没有。”她看见了他眼底不耐烦的燥意。
“所以，吸引我的注意？”
“……啊？”夏冉怎么也没想绕到这里来，第一个念头是鄙夷，“大校草，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原来很自恋嘛。”
“不是讨厌不是喜欢，”肖离双手重重的撑在她脸颊旁，声音放低，有些无情，“你有病？”
她再次眨了眨眼，不生气反而笑了：“我有病没病，你要怎么样？”生平被人说有病的时候还不少，可没有一次这么悦耳，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真的有病了。
肖离下了定义，也冷笑了一声：“关我什么事，素质？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滚远一点，我没空陪你玩。”果断的划清了界限，用词毫不留情，看得出来是真生气了。
也是真的，就算凑到这么近的距离，他对她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烦躁，没有升出一丝好感。
其实夏冉的心在他撑过来的时候猛地跳动，而后的对话中平静。显然，他要狠起来绝对不留情面。
可是：“我以为……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的笑让肖离的眉头皱的更深，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听到他的三两句话竟然还能笑出来。“你以为什么？”
夏冉勾着唇，“我还以为……你的没素质会更没品一点，”目光从他的眼移向他的唇，肖离看见她的视线移动，下意识皱眉。
胸口的衣服被抓住，伴随着香气的靠近，唇边温软的感觉传来，饶是镇定如肖离，此刻也在第一时间忘记了后退。
这个亲密很短，女孩松开了他，眸光透着得逞的坏笑，像星星一样明亮，她也压低了声音，有些狡黠，像真的玩了个游戏。
“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也没什么素质。”
说完她从他手中钻了出去，笑嘻嘻的挥手：“再会，好学生大校草。”
肖离回过神来，站直了身体，眉目并未泛红，冷峻的视线侧头看向那个方向。
想起她刚才语笑艳艳，似乎那个大胆的行为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左手大拇指摸了摸唇角，仿佛刚才的温热还在。但他只是做了一个淡淡的擦除动作，眸光深沉如冰。
却不知另一边，转身离开的夏冉满脸通红，手不自觉的捂上狂跳的胸口，在转角确定身后没人的时候才停下来靠在墙上，有些脱力。
她不后悔自己的举动，她向来行为不按常理出牌，这是她的乐趣。可今天这个主动的吻却是有点惊扰到了她自己。
至于原因，她没有细想。只道或许是第一次，所以业务能力不熟练。想了一阵很快就平复下来，她不吃亏，对方也不吃亏，顶多就是更讨厌她罢了。
无所谓，她开心就好，反正学校这么大不一定常常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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