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责罚
“昭儿目前的情况如何了？”皇帝接下来关心的就是秦昭的身体状况了。
“李太医说目前还不大好。而且，前天又有人给昭儿用了毒，现在昭儿的情况越发严重了。”楚皇后说起儿子，就是满脸伤感。
“又有人下毒？对方下的是什么毒？怎么会又有人出手？那下毒之人可抓住了？”皇帝听说居然有人还在故意继续下毒，不由得大为恼怒。
“听说那人是昭儿府内的一个舞姬，不过她用的毒，不是别的，而是庞贵妃让人制作的雪胭脂！”楚皇后看着皇帝的脸色，慢慢说道。
“雪胭脂？”皇帝的脸色有些变了。
“此物不是在宫中流传颇广么？怎么会流出宫去了？我记得庞贵妃让人研制的花粉不就是叫雪胭脂么？此物居然有毒？”皇帝说着，神色越发凝重了。
“是，雪胭脂性寒，若是偶尔用个一次，或许对身体并没有什么损害。可是如果长期使用的可使女子体内寒毒淤积，轻则经事不调，重则损伤根本，导致不孕或者小产之症！这些东西，都是李太医精心研究过后得出的结论。”楚皇后说着，又加了一句：“皇上，庞贵妃让人研制了这个雪胭脂，又在宫中广为推广，其心可诛！”
“哼，好一个雪胭脂Ｃ一个庞似春！朕还真的是看走眼了！”皇帝再也无法按捺自己心头的怒火，直接对着屋外吼道：“来人，把庞似春给朕叫过来！”
留在屋外伺候的公公听到皇帝的召唤，连忙进来。
听到皇帝连名带姓地叫庞贵妃的名字，那个为首的公公大为诧异。
他偷偷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楚皇后，心道对付庞贵妃，还是皇后娘娘有手段。
现在皇上对庞贵妃都不肯以贵妃呼之了，可见他此刻对庞贵妃已经是厌恶之极了。
“是！”为首的公公知道此刻皇帝震怒之极，因此不敢有半点耽搁，立马带了宫人往庞贵妃的宫室而去。
此刻，外面天高云淡，庞贵妃在她的宫内的楔园里赏菊。
看着满园姹紫嫣红，她身边的宫女凑趣：“娘娘，也只有您这儿才能够看到开的这么好看的菊花了。这些名贵的菊花，奴婢记得都是皇上特意让人献上来的呢！”
庞贵妃闻言微微一笑。可不是，皇帝曾经对她说道，她的名字唤作似春，便要让她这里一年四季，花开不断，常年似春，方才可以衬得上她的这个名字。
所以，她这儿才有了这么多名贵的菊花。
这满园的花儿，便代表了她的荣宠。
听那宫女说的动听，她解下发间的一柄珠钗，随手递给了那个宫女：“赏你了！”
那宫女接过珠钗，满脸兴奋：“多谢娘娘恩典！”心里暗道在庞贵妃这里服侍，果然只要投其所好，便可以得到不菲的赏赐。看来自己设法到庞贵妃身边当差，是做的对了。
不说别的，就是眼下得的这柄珠钗，且看它上面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就值得她大半年的例银了。
正在她开心不已的当口，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出现在了庞贵妃的宫室门口。
庞贵妃现在宠冠六宫，是众所周知的了。因此，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公公想来又是过来向庞贵妃报喜讯的，或者，又是皇上得了什么好东西，打算赏赐贵妃了。
因此她快步走上前去：“海公公，您来啦？是不是皇上又要让贵妃娘娘过去作伴了？娘娘正在赏菊呢！”
不过她的笑容，很快在看到海公公阴沉沉的脸色之时便僵在了脸上。
“庞贵妃接旨，奉皇上口谕，着贵妃娘娘即刻前往奉天殿！”海公公尖利的嗓音突兀地在花园里响起来，把庞贵妃吓了一大跳。
“海公公，什么事这么紧张？”庞贵妃心里暗道，莫非是二皇子秦昭已经死了？所以皇帝才心情不好，着人来唤她过去？
想到这一种可能，庞贵妃心里开心不已，但是脸上却还是尽量保持了镇定。
“皇上有事传召，咱家也不敢多问！”平时看到庞贵妃就会笑脸相迎的海公公，今天却是铁板一块。
对于庞贵妃身边的宫人偷偷塞给他的红包，他只做未见。
过来说完了话，就一叠连声地催促：“贵妃娘娘最好立马动身Ｊ上那里还等着的！”
庞贵妃见他这样的表现，直觉事情不妙。只是她自觉那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皇帝应该不会察觉才是。
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她此刻都不能再有任何耽搁了。
因此她立马带了个心腹宫人，便跟着海公公往奉天殿而去。
“海公公，皇上可请了其他姐妹？到底今儿是怎么回事？”一路上，庞贵妃不死心，继续追问。
不过任凭她怎么问，海公公都不再开口回应。
刚才皇上那般震怒，想来这庞贵妃也风光不了多久了。以前对她奉承着，那是看在她得宠的份上。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己却是没有必要再对她假以辞色了。
宫里的人向来跟红顶白，捧高踩低。海公公作为皇帝身边的近侍，更是深谙此道。
所以，庞贵妃这一路，可以说是得了一路的冷眼。这在她进宫之后，似乎还没有发生过的。
这般情景，也让庞贵妃原本笃定的心思变得忐忑不安了起来。
而随着她离奉天殿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越发紧张了起来。
“贵妃娘娘到了！”看到庞贵妃，奉天殿门口的内侍高声通报，此时只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喝：“让她滚进来！”
听到皇帝那熟悉而暴怒的声音，庞贵妃忽然觉得自己腿都似乎软了。
她尽力克制住自己心头的不安，强制镇定了下来。然后慢慢走了进去。
到了殿内，她一眼就看到帝后二人并列坐在上首。周围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不少嫔妃，她们看向庞贵妃的眼神都少了平时的恭敬和羡慕，而多的是满满的愤怒和冷眼看好戏的意味。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庞贵妃进了大殿，便在帝后面前跪下行礼。
一般皇帝见了她都是和颜悦色，可是今天看到了她却是怒火中烧。
“庞氏，你可知罪？”他一声冷哼，让庞贵妃感觉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大殿里的地砖上冰凉的凉意透过纱裙直透她的脊背。
庞贵妃只觉得自己一个人如坠冰窟。罪？她什么时候犯了罪？她犯的又是什么罪？皇帝到底要她承认哪一个罪？
一时间她只觉得心神恍惚。只是在她的心里。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承认自己犯了错。
因此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凝声说道：“启禀陛下，臣妾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看她居然还拒不认罪。皇帝只觉得自己怒火中烧。
“你不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罪？那雪胭脂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让人制作雪胭脂，以致各位嫔妃身子中毒，甚至不孕，该当何罪？”皇帝首先提起的是雪胭脂。
他故意不提二皇子的病重之事。而是提起了雪胭脂。而听到皇帝说起雪胭脂之事，那些曾经重金向庞贵妃求取雪胭脂的宫妃听到雪胭脂居然还有这样的毒性，不由都变了脸色。
后宫的这些嫔妃，除了可以依靠自己的容貌获得宠幸。最根本的在宫中的立足估计就是子嗣了。这位庞贵妃动摇了她们的根本，怎么能不让她们恨之怒之。
“求皇上为臣妾做主！”率先哭着跪倒在皇帝面前的，正是一开始以雪胭脂得宠的杏贵人。
“臣妾本身已然怀孕三月。可是因为久用这个雪胭脂，孩儿未成形便掉了。御医说道，臣妾已经寒毒入体，今后再也无法身怀有孕。这一切皆是因为庞贵妃之故！”杏贵人跪在地上，泪湿襟衫。哭得如同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皇帝一抬手，对她说道：“罢了，你既已中毒，稍后朕会派御医特意为你解毒！只要好生调理想来今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再育皇嗣！”
听到皇上这么说，杏贵人忍不住喜极而泣。
看来她及时听了皇后的话，选择站在皇后那边这步棋是走对了。皇上的意思他今后还是可以得到圣宠的。
当下连忙拜伏在地：“多谢皇上恩德！臣妾今后定然会小心行事！”
庞贵妃听到杏贵人的话。在听到皇帝说雪胭脂之毒可以解掉，忍不住心跳如鼓。
皇帝怎么知道雪胭脂有毒？看来还是二皇子秦昭的事情发作了。
她行事那么机密，怎么会被人发现？
在看向上首，楚皇后看着他的目光冷冽犹如实质。
看上去，楚皇后此刻是恨毒了她。只不知道二皇子秦昭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了？说不定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不然也不会有人察觉那雪胭脂有毒。
只要这个二皇子秦昭没了，她相信自己的孩子还是很有机会的。毕竟他生于佛诞之日，受到举国百姓的尊崇。
庞贵妃想到这里心中还是有些侥幸。
“庞氏，对于雪胭脂，你有何话可说？”皇帝沉着脸对庞贵妃说道。
“启禀皇上，臣妾也不知道这雪胭脂它居然有毒！这雪胭脂突然是臣妾让那宫女晴儿研制出来的，但是臣妾也不知道，她居然居心叵测，竟然在雪胭脂之中下毒，残害后宫姐妹。要是说起来，这用雪胭脂最多的还是臣妾自己！”庞贵妃一直在苦思脱身之策。现在听到皇帝又这么问。她便一股脑的把所有的罪责推到了江雨晴的身上。
看到她推卸责任这么利索，楚皇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晴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没有你的示意，她如何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庞氏，你这简直就是巧言令色！”楚皇后冷声说道。
“皇上，知人知面不知心。晴儿她本为官家之女，却被罚入宫廷，肯定是对咱们宫中多有怨怼，因此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臣妾即便有罪，那也是失察之罪。”庞贵妃仗着皇帝一向向着她，再次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行啊，那雪胭脂的事先放一放！你让人暗中设计陷害，我的昭儿又是怎么说？”皇后盯着庞贵妃。如果目光可以成箭，只怕庞贵妃已经被她在原地盯出了几个透明的窟窿。
该来的还是来了！
庞贵妃闻言身子一抖。随后做出一副一事无知的样子说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臣妾何尝令人陷害二皇子？便是借给臣妾一个胆子，臣妾也不敢这么做啊！”
“庞似春，你休要在这里扮无辜。我家昭儿的事情，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会做！”楚皇后一脸怒意。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臣妾真的是冤枉啊！娘娘既然这么说可有证据证明臣妾做了此事？”庞贵妃到了这个时候，也知道只有咬死了不认才可以脱身了。
听她提起证据，楚皇后一声冷笑。
“自然是有了证据，才敢叫你贵妃娘娘过来对质，不然本宫如何敢在皇上面前欺辱于你！”
楚皇后看向皇帝。
皇帝沉着脸，手一挥。就有人拖上来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宫人。
看到那个宫人，庞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贵妃娘娘您就招了吧，奴婢已经把一切都告诉皇上了！您暗中让人毒害二皇子，奴婢全都听到了。皇上他们也全都知道了！”那个宫人沙哑的声音，让庞贵妃整个人都似乎被冻僵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被他引以为心腹的姑姑。
他跟那人暗中谋划，都是让这个姑姑在一旁守候。现在她居然作为证人指正自己，自己又该如何解脱？
皇帝也怒视着庞贵妃：“庞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庞贵妃抖着手，尽量让自己冷静，随后大声道：“皇上，这位姑姑一身是伤，分明是被人屈打成招！臣妾绝对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一切都是有人要陷害臣妾！您可千万要相信臣妾！”
皇帝见她这般顽固，却是摇摇头，直接吩咐：“将庞氏打入冷宫！终生不得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