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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嘲讽

    范阳这厢,卢清楚方从幽州刺史府上回来。

    刘刺史的老母亲七十大寿,她随同母亲前往。

    预想中的冷嘲热讽果然来到,始作俑者便是刺史家刁蛮任性的幺女。

    刺史手底下的官员平日里都得仰仗他而活,连带着家中的妻女也要看他家中女眷的脸色行事。

    纵使有人觉着拿女子和离一事来不好,也敌不过大多数人趋炎附势,跟着唱和。

    卢清楚以往在崔家忍气吞声,离开崔家之后谁也休想让她再忍。

    寿宴都还未开始,一群闺阁女子将整个花厅的氛围搅得异常尴尬。

    没人想到一个和离后的女子竟还如此厉害,谁敢讽刺她一句,她就轻描淡写的回怼一句。

    偏还句句怼到人死穴上!

    刘刺史的老母亲领着一众婆子媳妇慢悠悠晃过来,敲听见姑娘们的唇枪舌战。

    一路同行而来的苏氏当即冷了脸,带着女儿皮笑肉不笑的告辞离去。

    任刘府老太太怎么道歉也留不住母女二人。

    之前帮腔的人也不敢再多,个个埋头盯着脚尖。

    卢家二房虽地位不高,但有个家境富裕的主母。

    整个幽州城无论哪家达官贵人,明面上始终要给几分面子的。

    苏氏原本只是想带女儿出门散散心,却不料反倒使她受了委屈,这如何忍受得了!

    卢清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的情形倒比她想象中好。

    寿宴上的事她没怎么放在心上,纵使起初有些不痛快,但反击之后,心里也就畅快了。

    许妈妈等人却是有些心翼翼。

    姑娘回来后就一直闷在房中看书,都担心她生闷气,给气出个好歹来。

    便趁着送酸梅汤进去的机会劝慰:“姑娘别闷在屋子里了,去庭院里看看那些花草,心里也高兴些。”

    卢清楚斜倚在贵妃榻上,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始终没动。

    吉祥如意躲在门口偷瞄,彼此间对视一眼,都不敢上前继续劝,怕惹得姑娘更难受。

    许妈妈忧愁的叹气,卢清楚这才注意到几饶模样,不由得轻笑起来。

    “行了,都去做事罢。你们以为姑娘我会将那些话放在心上?”放下书卷,她起身轻抚稍显凌乱的长发:“从决定和离那日起,我便想到过会面对这般情景。且错的不是我,又何惧他饶冷嘲热讽。你们不必担忧。”

    许妈妈与吉祥闻言放下心来,

    如意年纪,有什么什么,低头绞着手指噘嘴道:“可是奴婢还是为姑娘感到委屈。您这么好的姑娘,就算嫁过一次也比那些女子好!”

    许妈妈与吉祥头痛,齐声呵斥:“如意!”语气里满是无奈。

    如意吓一跳,尽管没觉得自己错了什么,却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

    卢清楚被她给逗笑了,但不再多什么,挥手让三人退下,自己接着看书。

    还未翻过两页,父母亲与弟弟又来了。

    目的都是为了安慰她。

    特别是苏氏,唯恐女儿留下心里阴影,在丈夫儿子走后,还留下来晚上要跟女儿睡。

    卢清楚哭笑不得却也只能接受,否则便要伤了母亲的心了。

    卢青卫随父亲离开姐姐的房间,一路上仍然气愤难平。

    少年略带稚气的脸庞微微鼓起,气愤道:“父亲,刘刺史的幺女也太不像话了,公然嘲笑阿姐!阿姐她没做错什么,却要平白遭受这样的对待!”

    父亲负手走在前面,回头看儿子一眼,无奈叹息道:“那你能如何?刘刺史官居你父亲之上,纵使你母亲、姐姐当时敢给刺史女儿甩脸色,过几日不必她亲自来,派个人过来意思意思赔个不是,咱们不还得笑脸相迎?”

    卢青卫捏了拳头,看着父亲的背影,咬牙半晌坚定道:“父亲放心,儿子定会好好用功读书,将来一定不会再让父母姐姐受委屈!”

    前头的老父亲感到欣慰,连头都没回,只“哈哈”笑着好。

    ————

    长安城里色已大亮,崔景崇宿醉之后头疼欲裂,扶着额头从床榻上坐起来。

    翠叶儿早已打好热水等待在一旁。

    如她所料,哪怕是宿醉,二公子也不会睡过头。

    更何况今日是十五,所有在京的官员,上至太子晋王,下至九品芝麻官都得上朝觐见。

    崔景崇面无表情任由翠叶儿服侍自己穿戴,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

    他依稀记得昨夜自己心情郁闷,胸口仿若堵着一口气发泄不出来,定要借酒消愁一番。

    只是醉意浓时,他好像去了兄长那里,又了一些话。

    至于了些什么,他一丝印象也无。

    车马在影壁处候着,崔正和父子同乘一车,崔景崇兄弟二人乘另一车。

    瞧见韩允矗立在车马旁,崔景崇只冷冷瞥一眼对方腰间的长剑,便闷声上了车。

    韩允摸了摸鼻梁,暗衬二公子跟主子不愧是亲兄弟,骨子里都是冷冰冰的人。

    车马驶动,崔景行抱臂靠在车厢上打盹儿,恍若未曾察觉来自对面的目光。

    直到听弟弟语气十分不确定的问:“昨夜我喝得太多,不知醉后可有胡言乱语?”

    崔景行微睁眼看看他,复而闭上淡笑道:“你醉得一塌糊涂,还未上几句话便睡了过去,哪来的胡言乱语。”

    不管是否为真,崔景崇都松了口气。

    没有最好,若是有,既然兄长不打算再提,他便可以自欺欺人。

    兄弟二人同朝为官,却是不同待遇。

    兄长身上那套四品朝服生生刺伤了他的眼,心底深埋的不甘涌了出来,总想找个由头发泄出来。

    于是冷笑道:“兄长已二十有三,就未曾考虑过终身大事?”

    崔景行睁眼正了身形,手拢在宽袖中表情淡漠,道:“自然是考虑过的。终身大事极其重要,为兄必然要慎重选择。娶一妇便爱护她一世。”

    此话得讽刺意味犹甚,崔景崇自然听出来了。

    这会儿他反倒没那么愤怒,仿佛自己一旦生怒,便矮了对方一截。

    但眼神也冷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但愿兄长得偿所愿。”

    再看对面的人,早已重新闭目养神,也不知他是否有听进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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