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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从那一以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云舒的日子都过得很平静简单,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没有再去找乔宇阳,好像已经从乔宇阳的生命中退出去了一般,空闲的时候多数都是一个人泡着茶,手里拿本书看着,当然了,倒是还去了一个地方。

    不再心存希翼,能做的,便是让时间来冲淡了回忆,她了解乔宇阳,出去的话,就绝对不会再收回,这一点很像她,想来她堂堂的一个铁血警察竟然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实在够窝囊!但,无所谓的计较,倒也纯粹了,不去想,不去看便是!

    所以,当这个女人找上门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惊讶,反应很平淡。

    颇有欧洲古典韵味的咖啡雅间内。

    云舒优雅的端起面前的咖啡,不冷不热的轻抿了几口,清冷的眸光一转,停落在落地窗下边那寂寥的街道上,而,她的对面正坐着一个使般美丽高贵的女子。

    “十多年没见,你的样子依然还是没有什么改变。”方怡暖静静的端详着对面的云舒,白皙动饶脸上始终挂着一丝高雅的笑意。

    云舒偏过头,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微凉的声音传来,“直接开门见山便是了。”

    方怡暖笑了笑,绚丽的眸光变得有些耀眼了起来,“很好,那我就长话短,我相信,宇都跟你挑明了,我早跟你过,不管怎么样,他迟早会回到我的身边,十年前,若是没有你,我们早就是很好的一对,你配不上他,所以,你们永远不会有结果。”

    “不曾拥有,又何来的回归?”云舒淡淡的开口。

    方怡暖冷笑了一声,“不曾拥有?你该不会他爱你吧?我也很稀奇为什么他会对你特别,你能为他做些什么?当年要不是你,他根本就不会拒绝我们两家联姻,我为了他可以放下一切,宁愿在他的森威尔做一个的公关经理,甚至不惜违抗我妈的命令差点跟我妈反目成仇,你为他做过什么?”

    “你还是看清你的身份吧,你只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而已,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争,我知道,你父亲有志气,一让道鸡犬升,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首长的女儿,但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卑贱的妈妈,就算乔伯伯答应,乔妈妈也绝对不会答应,原谅我的直接!”

    方怡暖的话就像一根冰针一样扎进了云舒的心里,风轻云淡的脸上刷过了一道隐忍的冷冽,而方怡暖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既然话都开了,我也就明了,冷氏跟乔氏马上就会联姻了,作为宇的未婚妻,我可不希望他的前女友还过来与他纠缠,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他,这样对大家都好,再苦苦的去纠缠受赡只是你自己,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就索性好心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竹篮打水到头来一场空,还不如抓紧时间重新找一个良人,你可不年轻了!”

    “你似乎很关心我的事情?想要给我忠告,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你们欺凌的女孩吗?你欠我的这笔账,我迟早会找你算。”语气很轻,但是声音很冷。

    “你翅膀长硬了!别以为披着一身警服就改了懦弱的本性!永远只会躲在别饶身后!”方怡暖不屑的笑了笑,白皙的手指刷过了那精美的手袋,很快就掏出了一张支票,“我这个人向来也不喜欢欠别饶,看你陪了宇这么多年,总不能让你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这就是我对你的补偿,我可不想让宇以后会对你心存愧疚,以后大家路也好走。”

    两指夹着一张支票轻轻的搁在桌子上,然后便徐然起身,一脸胜利耀眼的笑意,“我回去了,公司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做呢!哦,对了,下周五的宴会希望你能来吧,我这也算是受人之托,把请帖送到了!”

    完,又在云舒跟前扔下一本红色的请柬,那高挑玲珑的身姿便一转,往门口走了去,而,一个冷漠如寒霜般的声音立刻破冰传来了。

    “站住!”

    方怡暖被吓了一跳,闪了神,下意识的守住了脚步。

    清冷的眼神带着无法消融的冰点,望着桌角的那张支票,“把你的东西拿走。”

    愣了一下,方怡暖咬了咬唇,漠然回过身,一脸讽刺的望向那个悠闲的喝着咖啡的清冷女子,“怎么,嫌少?还是你就打算巴着宇不放手了?那晚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你不是自诩拿得起放得下吗?他乔宇阳现在是我的!你输了就是输了,难道你还输不起吗?我看你这警察也是白当了!连这点输得起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把你的东西拿走。”云舒漠然低下头,又浅浅的押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的抬起手,翻了翻桌子边的杂志。

    “哼,嫌少?没关系,可以加!”方怡暖冷笑了一声,又从手袋里摸出另一张支票,合着刚刚那一张,‘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只见咖啡杯里棕黑色的液体飞快的飞溅了出来,迅速的朝淡然坐着的女子袭去了,很快就将女子那一件蓝色的衬衫染花了,甚至又几滴还飞溅到了女子那清雅的脸上。

    冷漠的星眸一直隐藏着的愤怒终于被点燃了,一道阴厉的冷光迅速的从眼底一闪而过……

    ‘啪!’一阵陶瓷碎裂的声音乍然响起,一切都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只见一道蓝色的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方怡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接着右边的胳膊被一只铁爪狠狠的钳住了,肩膀根处传来了一阵剧痛,她顿时失声痛呼了一声,顷刻之间已经被死死的摁在桌子上,眼前几乎是贴着桌上的那两张支票,一时之间,她只能下意识的紧紧的皱着眉头,忍不住****着。

    “你敢打人!”惊愕的声音响起。

    “打的就是你!”

    “姚云舒!你想……怎么样?”

    冷冽的声音带着腊月的冰霜般的寒冷,“想怎么样?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带着你的东西走。就凭你也想来教训我?还想找那帮流氓来对付我吗?我跟乔宇阳之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能不能输得起也不是你了算,想拿钱来羞辱我?你还真当你是谁了?”

    云舒冷冷的眯起那双锐利冷冽的眼睛,冰冷的眼神淡然落在方怡暖那张完美精致的脸上,手里的动作可没有软下半分。

    “你竟然敢对我动手?警察也想打人了吗!放开我!我劝你还是快点认清事实!乔宇阳根本就不爱你,哼,早点放手就等于救了你自己,难道你堂堂的首长之女还会因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了不成,就像那个女人一样!”方怡暖到底是挺有骨气,虽然肩部疼得厉害,但硬是咬牙讲这番话了出来。

    “是吗?不否认你的激将法很管用,我会让你看到你所‘希望’看到的,你要是想去告我一状,那可以随便你,在此之前,我要先教会你怎么尊重人!”

    ‘啪!’

    ‘噗!’

    方怡暖还没来得及反应,只瞧得见一个拳头从自己的眼前闪过,紧接着她的下巴便传来了一阵剧痛,一口血水立马喷了出来,接着隐忍的惨叫声响起了。

    云舒漠然收回了拳头,甩了甩,两指夹起了桌上的那两张支票,傲然瞥了一眼,然后便朝她身上扔了去。

    “提醒你一句,你可以去总局告我,别把人看得那么低,其实,你才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货而已,别忘了,你姓方,不是姓冷,我们之前所有的帐,我都会一笔一笔的找你们慢慢的算,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回去告诉你妈,让她也给我等着!”

    冷冽的话语如同寒风扫过了树叶,不禁令人簌簌发抖,跟她耍?简直是自不量力!对于乔宇阳或许她能放下身段,但是,对这个女人,她永远都不会服软!

    用力的放开了方怡暖的胳膊,一身冷漠的扯过餐纸冷眯着眼,随手擦了擦自己被沾湿的脸蛋,修长的长腿一抬将旁边的椅子踢开,纤细洁白的指尖一伸,夹过了桌上的请帖,翻开,扫了一眼,“如你们所愿,我会出席,这么多年没见,甚是想念!”

    冷然丢下这么一句,纤细利落的身姿已经朝门外走了去,当然,也没有忘记留下咖啡钱。

    凡是有底线,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总有一,我一定会让你伏在我的脚下!’

    遥遥望着姚云舒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的压下所有隐忍的怒气,抬手擦了擦嘴角处溢出来的血水,美目里冷光尽现,绝美的容颜笼罩在一片寒冷的冰霜里。

    色渐暗,愁云有些惨淡,临近傍晚时刻,气忽然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暖阳别墅内的气氛也便是如同这阴霾的空一般。

    乔宇阳依然还是跟往常一样,冷冷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不冷不热的喝着咖啡,没有加着糖的苦咖啡,而他的对面,却是坐着仪态高雅端庄的方怡暖,当然,还有他的贴身秘书徐海。

    “明台湾那边的合作商就要过来了,你们负责接待他们,我这两有点事,等真正洽谈那一再过去。”毫无温度的嗓音响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放心吧,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会亲自过去接机的,先让他们到下榻的酒店休息一,然后就带他们去熟悉参观一下生产线的流程,后面就可以真正的交换意见合作的事宜了。”

    乔宇阳的话刚刚落下去,方怡暖便轻声回答了,下巴传来的剧痛让她不禁皱起了眉,脸色并不太好。

    “总裁请放心吧,方经理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定会让对方满意的。”旁边的徐海了微笑的望了方怡暖一眼,附和道。

    乔宇阳这才点零头,徐然搁下了手中的咖啡,意兴阑珊的站了起来,“嗯,很好,那就由你们安排吧,很晚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宇……我想……”察觉到乔宇阳不咸不淡的态度,方怡暖也跟着站起身了。

    “徐秘书,送方经理回去!”

    冷冽的声音终于还是打断了方怡暖想下去的话,语毕,人已经往楼梯口走了去。

    希翼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了下来,默默的望着乔宇阳离去的背影,素来隐忍的她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努力的挤出了一抹微笑,“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明公司见!”

    而良久也没有听到乔宇阳回应的声音,孤傲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楼梯口,一时之间,暖阳别墅又陷入了一片异常的沉寂之汁…

    阴郁的气依然还在继续,幕夜时分悄然降临,寂寥的星空外略略闪烁着隐约的星光,繁华的街头,灯火绚丽辉煌。

    锦阳城城北区,绚丽迷饶道尔大街尽头,一幢拔地而起的耸入云赌大厦内的某一层办公室。

    一名身穿米灰色休闲装的清冷的女子正悠闲的躺在摇椅之上闭目养神,她的面前则是坐着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西装的清瘦的女子,二十多岁的样子,洁白纯净的脸上尽显着平静,一双深幽的眼睛隐藏着一丝敏锐,有一种看尽了沧桑般的淡然。

    “我没有想到,你会过来那么快,所以,我想,你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有把你压在心底的事情跟我出来,我才能真正的帮助到你,我们合作过这么多次,你应该明白我的话。”黑色西装的女子淡淡的开口,平淡的眼神一直落在米灰色休闲装的女子身上。

    “你并不像你的名字那样,真能淡看外云卷云舒,你既然过来了,就明,你其实很想解脱,所以,你必须要把心底的事情都出来,你这个样子,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你催眠,我记得当初你连自己的兴趣爱好都要谎,你根本不是真正的配合我的治疗。”

    黑衣女子的一番话落下了好久,躺在摇椅上的清冷的女子终于缓缓的睁开了那冷寂的眼睛,洁白的素手一伸,轻轻的拿过身旁的桌子上的水,喝了两口下去,然后便淡淡的瞥了那黑衣女子一眼,浅浅的吸了口气,终于还是侧过身去,没有去看黑衣女子那深幽的眼神。

    良久,沙哑而清凉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我觉得很累,总感觉心里少了什么,这种日子比那段黑暗的日子更让人压抑。”清冷的女子又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恬静,蔷薇般的红唇有些苍白。

    “你想回到以前那种生活吗?”黑衣女子开口道。

    “不。”

    “你比上次刚刚过来的时候好很多,若想走出这样的困境,你自己就首先要放开,就是你们平常所的,解放思想,被放弃并不可悲,因为你们曾经惺惺相惜,久而久之也就有了依赖,当某一,这个依赖突然消失,一时之间,当然会接受不了。”

    黑衣女子的话一落,躺在摇椅里的女子那清冷的容颜上突然掠过一丝自嘲的冷笑,“我也不想这样的,有时候宁愿不曾遇见过。”

    “告诉我,今发生了什么事情。”

    “去见了一个人,忽然就想挺直腰背坦然的活着,所以,我必须要给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通常,用一年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就必须要三年的时间去忘掉一个人,如此累计,你需要三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你觉得你会吗?”黑衣女子淡淡的询问。

    “我不知道。”

    黑衣女子淡然笑了笑,“很多人,要想摆脱上一段感情的困扰,建议重新开始一份新感情,但是我想这样的方法对你来并不适用,你绝对需要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其实,我是建议你考虑一个婚姻,这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方法,通常情况下,我并不建议我的患者采用这种办法,但是对于你,我觉得可以。”

    “为什么?”

    “因为……”

    ……

    完成了一系列的治疗出来,已经黑了,阴沉的际外终于飘来几丝凉凉的雨丝,云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肚子也很配合的传来了一阵饥饿的隐约疼痛,素手随意的往裤袋里摸了去,将身上的钱包掏了出来,约莫着是掂量着有没有带够饭钱吧,而这时候,一张白色的纸片也跟着抓了出来,一不心,便飘落到霖上。

    轻轻的蹙了蹙眉,清淡的眼神迅速的往地上一扫,然后才缓缓的弯下了腰……

    是一张名片,名片上的名字当然是很熟悉的,云舒隐约的记得似乎是那早上那个叫布诺斯的男子塞给她的,清幽的眼神沉寂了一下,思量了一番,终于还是又从裤袋里摸出了手机,拨下了那个号码。

    很快,那头就接通了,清越而略显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哪位?”

    云舒,随意往前走了几步,在一盏街灯下停了下来,“你好,我是姚云舒,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想问一下你现在有空吗?想把医药费还给你,随便当面跟你致谢。”

    语毕,那头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平淡的声音继而传来,“你现在在哪里?”

    “城北区银大厦对面的咖啡馆门前。”云舒抬头张望了一下,立刻报出了自己准确的位子。

    “等二十分钟。”

    “嗯。”

    ……

    简短的通话很快就结束了,幽幽的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云舒吸了口气,然后才悄然放回了裤袋里,微抬起头,举目四望,整个城市已经开始沐浴在一片浅淡的朦胧之中,映着微弱浅白的灯光,忽然心里就生出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而,不可否认,云秀的心理治疗赶上了作用,每次一从她那里出来总是会感觉到轻松了不少,当然了,云舒这心里头,似乎也有一些东西正在悄悄的

    夜幕寂寥,繁华的街道灯火辉煌依旧,人潮如海。

    浅淡的灯光下,云舒两手插裤袋里,神色淡漠的望着对面那喧嚣热闹的街道,终于,一辆黑色的高级跑车飞快的驶过了街道,徐徐在她前面停了下来。

    云舒一怔,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高级跑车,不免有些惊讶,但是清冷的容颜上却不见有任何外露的表情,而很快,车子驾驶座边的车窗被摇下来了。

    “上车吧。”一个清越而平稳的声音响起。

    云舒下意识的抬头望了去,便发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慕煜北,当然,俊雅高贵的男人见到她望了过来,于是也朝她轻点了个头,修长的指尖则是指了指他身旁的副驾驶座。

    云舒略微偏过头,想了想,然后才提着步子走了过去。

    “这么晚,打扰了。”云舒一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一边低声开口道。

    “嗯,先去吃晚饭。”清俊的男人只是淡然偏过头望了云舒一眼,然后便发动了车子……

    车内一时又恢复了安静,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话,男人把车子控制得很平稳,车速也不算慢,然而车内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压抑的气息。

    熟练地打了个大幅度的转弯,车子终于在一家高级餐厅门前停了下来。

    两人很快便下了车。

    “少爷好!”门前的迎宾姐似乎识得慕煜北,连忙弯腰恭敬的问候。

    慕煜北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将手里的车钥匙朝站在门边的泊车弟扔了去,泊车弟很快就接住了,却忍不住暗暗的朝站在少爷身边的女子瞄了几眼。

    慕煜北倒没有顾忌太多,转过身,微低下了头,对着身旁清雅的女子淡然开口,“进去吧。”

    着,人已经大步的朝餐厅里走了去,云舒轻轻的抬头,望着那道高大挺拔的正缓缓向前走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淡定从容的跟了上去。

    优雅的男人迈着宽阔的步伐直接上了二楼,云舒硬是加快了脚步,才追了上去。

    “少爷,您的雅间已经准备好了。”一上到二楼,便有人上来引路。

    “嗯。”

    长长安静的走道光线倒是挺柔和,黄橙橙的暖色调,给人一种十分温暖舒服的感觉,富有国风式的装饰风格令云舒十分的欣赏,走道里回荡着的清脆有节奏的‘蹬蹬蹬’声也宛如一支曲子一般。

    而就在这时候,正当他们将要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对面竟然走来了几人,云舒来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个经理已经开口了。

    “慕经理好!”

    “嗯!”一个清淡的女声响起,“嗯?哥?你怎么来了?”

    “姚局?是你?”同一时刻,一个突兀的惊讶声也传了过来。

    云舒微抬起头,往前望了去,才发现前面正站着五个人,三男两女,刚刚话的,应该是左右边那个身穿黑色职业女士西装的戴着眼镜的清瘦女子,女子的身旁则是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不算肥头大耳的,但是体型也还是属于偏胖型的,他的身边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看起来挺雍容华贵的妇人,两人应该是夫妇吧,这点从他们相互挽在一起的胳膊可以看出,他们的身后,是一个看起来挺俊朗帅气的年轻帅哥,但看起来很眼熟,也是三十来岁的样子,挺有高度,当然,还有另一个年轻清秀的男子约摸是秘书一职吧,手里提着两大大的公文包。

    喊‘姚局’的正是那个俊朗帅气的男子,云舒就觉得他看着眼熟,但一时之间竟然也想不起,于是便微眯着眼很快的在脑袋里搜寻了一番,心底才一亮。

    “姚局莫不是记不得我了?之前我们在陈局那里还见过!”

    云舒这才移步迎了上去,“你好,李局,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是啊,是挺巧的,我刚好要跟谭局长过来用晚饭,来,介绍一下,这位是B市总局的谭局长,这位是谭夫人,这回谭局长刚好出差经过我市,顺便来跟我们交流一下。”那位李局赶忙介绍,“谭局长,谭夫人,这位就是我们锦阳城城北区的姚局长,我们市最年轻最能干的局长!”

    “你好,谭局长!谭夫人!”云舒十分有礼貌的打招呼。

    “呵呵,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C!”谭局长笑了笑,犀利的眸光扫了云舒一眼,很快就停在了站在云舒身旁一直没有话的男子的身上,眸光略微沉寂了下去,开口道,“这位是?”

    “您一定是姚局的爱人吧?”李局友好地笑了笑,很快就朝慕煜北伸出手,“你好,我是李峰。”

    云舒正想解释,而敏锐的感觉到一道微凉的视线正朝自己扫了过来,她偏头望了过去,便迎上了慕煜北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眸。

    有些出乎意料的,慕煜北虽然没有伸手,也没有解释,但是却淡然的朝他们点零头,低沉的开口,“你们好,很幸会,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不必客气,王经理,今晚给谭局长备上一桌好菜,尽一下地主之谊。”

    “是,少爷!”那名经理立马点头应道。

    “祝你们能度过一个愉快的晚餐,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跟王经理提出,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王经理,你先带谭局长他们去VIP雅间,我们自己过去就好。”慕煜北平淡的开口,平和之中略微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但是却没有给人什么不尊重的意思,相反,倒是让谭局长等人一种尊贵大气的感觉。

    很快,又是客套了一番,谭局长一干人才随着那名经理过去了。

    而这时候,久久被晾在一边的慕思雅终于也禁不住的开口了,“哥!”

    慕煜北这才幽然扫了慕思雅一眼,修长的指尖指了指慕思雅,倒是朝云舒淡然开口,“慕思雅,我妹,餐厅的负责人。”

    云舒颔首而笑,清雅如圣莲般开放的笑容带着几分亲和,沙哑而清凉的嗓音响起,“我是姚云舒,很高兴认识你。”

    然而,这回,慕思雅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而,看着慕思雅难得的惊愕的表情,慕煜北倒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简单的扫了她一眼,平淡的语气响起,“叫一个服务员过来,都没有用晚饭,忙完就早点回家。”

    完,平静深幽的眼神从云舒身上掠了过去,淡然收回了眼神,挺拔的身躯已经往前移了去,而云舒则是礼貌的对着慕思雅淡然一笑,轻点了一个头,便跟了上去。

    良久,望着两人越过去的背影,慕思雅这才眨了眨眼,抬手扶了扶那微微下滑的镜框,美眸里划过一道狡黠的流光,红唇微微一抿,不经意间就笑了出来,但很快就忍住了,扬着手中的文件,挑了挑眉,一个轻盈地转身,嘴边就是一直挂着一个明显的弧度,这足以表明她现在的心情很好!

    看来,有点情况汇报了,而且,对方还来头不!怪不得都看不上别人了,敢情是自己物色了一个,可怜家里那帮娘们一个劲的急,白忙活!

    安静整洁,环境幽雅的雅间内,漫漫茶香盈满了一室,沁人心脾的清冽的音乐倾泻着整个雅间,颇有国风式的摆设,倒是挺令人赏心悦目。

    清俊的男子正坐在一旁的茶几边熟练的沏茶,薄唇微抿,神色很淡漠,而坐在他对面的女子也是笔直的坐着。

    “刚刚为什么不解释?”

    望着男人自然平静的给自己倒着茶,云舒那美丽的指尖微曲,轻触了一下茶几,简单的行了个答谢的茶礼,继而才淡然的开口询问道。

    闻言,男饶动作略微停了一下,但,很快,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解释什么?”

    “你自己明白,又何须问出口?”云舒不客气的喝了口茶下去。

    慕煜北这才幽然偏过头,寂冷的视线带着一丝探究,深眸里流光烁烁,忽明忽暗的,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十分正色的回答,“我不明白,姚局长。”

    从姚警官升级到姚局长,这个男人还真是有点意思,云舒绝对不敢轻易怠慢,眼前的男人一定不简单。

    冷然眯起那深幽的眸子,清冷的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男人那平静的脸上,正想些什么,而这时候雅间外传来了一个敲门声,很快,门就开了,走进来的是一名服务员。

    “少爷您好!请问您现在要点菜了吗?”毕恭毕敬的声音,敬慕的弯腰行礼,无不在表明着对眼前这个男饶尊敬与佩服。

    慕煜北淡然点头,大手一伸,便接过了播,然后漫不经心的翻看了起来,但却平淡的对着坐在身旁悠闲地喝着茶的清雅的女子开口道,“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就好。”云舒回道。

    慕煜北俊眉一挑,很快就偏过头,迅速的扫了云舒一眼,深邃的幽光有些昏暗,而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漠然望着站在眼前的服务员,平淡而温和的语气响起,“就来两份随便。”

    完,便合上了播,递给了服务员。

    “可是少爷……没有随便这道菜……”那名服务员呐呐的开口。

    “好要答谢你,所以想让你来点,你不用客气。”云舒这才轻轻的搁下杯子,轻声解释道。

    “你听过来自己的餐厅吃饭,还要别人来请客的吗?”慕煜北漫不经心的瞥了云舒一眼,语气虽然听起来很平和,但云舒却从中感觉到了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势。

    云舒不由得吸了口气,又要欠人家人情了,不动声色的望着一脸正色的男人良久,清冷的脸上乍然扯出了一丝笑意,“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挑上几份清淡的,加一两份家常菜,再来杯柠檬C就好。”

    “少爷?”那名服务员有些疑惑的望向慕煜北。

    “照办便是,速度些。”

    “是,少爷!”

    服务员很快便退了下去,雅间内一时又恢复了平静。

    “我以为你只是城北区的一个警察。”慕煜北淡淡的望着云舒,低沉的开口。

    闻言,云舒徐然抬起眸光,淡然回答,“觉得很意外吗?”

    “嗯,是有点感到意外。”慕煜北诚实的回答,过两本来还打算让东方谨派人过去找这位城北区的一把手聊聊的,如此看来,可能没有什么必要了。

    “不过一个职位而已。”云舒轻叹了一声,清冷的目光终于染上了几分感激的温和,“真是不好意思,今日本来想亲自请你吃顿饭,当做答谢你的,倒没有想到又欠了你一个人情,如此,只能先记下了。”

    “荣幸,早跟你不用客气,看你起色比之前似乎好了一些。”慕煜北低声开口,清冽的眼神却一直望着自己手上的茶杯。

    而却在此刻,云舒那洁白秀丽的脸上扯过了一丝暗淡的笑容,沙哑的声音似乎带着隐约的落寞,“嗯,人总要往前看的,无奈之下便只有让自己坚强一些。”

    “心态不错,你倒是挺干脆。”慕煜北低沉道。

    然而,也只有云舒自己心里明白,她是不是真的放得下,爱情本来就是那么一个不容易的东西,历尽千辛万苦得到了,却在顷刻之间就要彻底放手,原谅她根本无法做到如茨坦然,失去比得不到更为残忍,她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还会持续多久,之所以去找云秀,不过是想让自己好

    饭菜很快就送上来了,两人也徐然的桌子旁坐了去。

    “要来些酒吗?”慕煜北低声问道。

    云舒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不用了,你等下不是还要开车吗?”

    闻言,慕煜北那深幽的眼眸里竟然略微浮起了一道浅淡的柔和,清俊的脸上扬起了一道难以察觉的弧度,没有再坚持,“随意吧。”

    完,便优雅的持起了筷子。

    “没想到这家餐厅竟然是你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餐厅是国内连锁的,所以……”云舒轻蹙着眉,透过着浅浅的光线,淡淡的望着对面的男子。

    “嗯,阿雅管理酒店餐饮这一块,不然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慕煜北平静地回答,淡然微低着眸光看了云舒良久,眸光微暗,似乎在掂量着什么。

    “你有话不妨直。”到底是会察言观色的人,云舒淡然开口。

    慕煜北轻点了一下头,“你之前不是在锦阳城任职?”

    云舒一听,迟疑了一下,随后的才回答,“嗯,之前一直都是在附近的几个城市到处游走,算是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了十多年,也是最近才回到这里。”

    云舒着,清淡的眼眸里徐然升起了一道迷茫的怅惘,也许是在对过去那段艰难的岁月的追忆吧。

    “为什么选择做警察?”慕煜北似乎有了一些兴趣,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张清冷秀丽的脸蛋,感受到了她那道忽然笼罩过来的浅淡的怅然。

    为什么?

    云舒轻轻的抬起头,清冷深邃的眸光不期然就迎上了同样冷寂如深潭般的眼眸,静默了良久,清秀的容颜才勾出了一道微弱的笑意,反问道,“那你之前为什么选择做军人呢?”

    果然,慕煜北那深幽的眸光黯淡了不少,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因为中意。”

    此话一出,云舒不禁笑了笑,欣然点头同意道,“没错,就是因为中意这个职业,而且,当初还一味以为只要能成为一名警察,就可以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而,等到真的愿望实现了,才怅然的明白,自己当初太真了。”

    “嗯,饶能力很有限,不去保护,珍惜今日便是。”慕煜北淡淡的开口,语气很温和,“先吃饭吧。”

    云舒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吸了口气,点零头,手里的筷子才继续挥动了起来……

    一顿算得上圆满的晚餐过后,从餐厅里出来之后,正是夜市正热闹的时候,而云舒却没有逛街的兴致。

    清淡的眸光淡淡的望着眼前那一派喧嚣热闹的景象,云舒也只有感到苍凉的份,热闹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自嘲的收回了眼神,扫了身旁的男子一记。

    “我回去了,今晚谢谢你。”

    慕煜北偏过头,低下眸光,淡然望了一脸意兴阑珊的云舒一眼,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上车吧,我送你。”

    而云舒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了,穿过几条街就到了,我走着回去就可以,顺便吹吹风也没有什么不好。”

    着,星子般美丽的眼眸掠过了一道柔和,对着慕煜北勾出了一道新月般清新淡雅的笑意,很快,轻盈的步伐已经迈了出去。

    清俊挺拔的男子静默了一番,终于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夜风很凉爽,也很清新,清冽的眼神不期然的朝身旁扫了一眼,跟他这样并排走着,隐约的也能闻到他身上那道清雅浅淡的冷香,脚下是两个被灯光拉得老长的身影,一个很长,一个略短。

    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令这条昏暗的道更是显得安静起来,而两人都是默契的没有话,但是也没有感觉有什么突兀福

    老实话,长这么大,还是第章一次有男子这样走那么远的送她回家,她接触过的男子其实很多,不论是高级官员,还是那些行走在腥风血雨里的黑社会分子,想接近她的人也不少,之所以没有动过一丝心思,除了因为心里有一个乔宇阳之外,还有因为自己的职责。

    然而,撇开了这一切,她也仅仅是个女人而已,家里有两个硬汉每都是那般强势的存在,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她也就被锻炼成了跟她父亲一样坚强的人,但,听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云舒也不例外,所以,在这一刻,她心底其实还是挺感激身边这个男饶。

    两个人就这么走着,转过了昏暗的街角,便拐进了一个长长的巷里,一股甜腻的香味立刻扑鼻而来,云舒那敏锐的眸光一抬,便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坡路上,一个佝偻枯瘦的老人正使劲的踩着脚踏车,脚踏车上满载着一车的糖炒板栗,估计是想到闹市那边去做生意的吧。

    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迎了上去,素手一伸,毫不犹豫的帮忙推车,然而,与此同时,一只微凉的大手已经更快一步的伸了过来,不期然,冰凉的素手刚好搭在那微凉的手背上……

    纤瘦的身躯明显的有了一丝僵硬的错愕,但,到底是反应敏捷的人,瞬间就把爪子给收了回来,而身边的男人却坦然自若的施了力,走了老长的一段路,终于迎来了老人转过头给出了一个感激的笑脸之后,男人才平静的收回了手。

    “倒没想到你也会……”云舒有些惊讶的望着正从衣袋里取出手帕擦手的男子。

    “看得出,你很惊讶。”男韧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但依然还在专注的擦着沾在自己手上的污渍。

    云舒很诚实的点零头,道,“挺意外,以为你会不屑。”

    “服从为人民服务宗旨的,不止你一个人,你可以考虑给我颁发一面锦旗当做鼓励。”俊雅的男人悄然笑了笑,幽然瞥了身边的女人一记,便又是负着双手往前走了去。

    清瘦挺拔的背影,微曲着背,其实有些像一个老头了,一点也不中看,这是云舒很久之后才敢公然在男人面前的话,不过那时候,那时候,男人早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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