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不可尽信

    苏红似乎早有准备，面对此问，也不回头，只是回答地说道：“启禀皇上，学生惶恐。在学生看来，韩大人、翟都尉所言都有道理，但不可以全信。”

    “哦？”本能的，完颜晟身体前倾，凑近苏红，“说说你的看法。”

    苏红点点头，开门见山地说道：“先说韩大人。当时的情况，学生也是当事人之一，不得不承认，韩大人在那个时候闯入房间，确实是不太合适。”微微蹙眉，只见那韩毅皱着眉头，看向自己，颇似不满。苏红又急忙解释地说道，“韩大人，我刚才说过，你关心学生、爱护学生，学生自然感激。只是事出突然，当时不觉得如何，现在想起来，韩大人所为，不得不承认，确实可疑。”

    话音刚落，韩毅就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服气一般地说道：“杜贤侄，这些日子以来，老夫对你爱护有加。现在看来，真的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人。”把狼当成羊了，而且是一头见利忘义的羊。这句话，当着皇上的面，韩毅忍住了。如果没有完颜晟，他真的想痛骂苏红。

    对方面对着自己，只一眼，苏红就瞧出他的不甘。想利用自己，作为出头鸟，门都没有。偶一抬头，只见那翟天定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苏红禁不嘴了脸。别以为我反驳了韩毅，就会放过你。你等着吧，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定了定神，抬头看向完颜晟，苏红继续道：“其实，韩大人的怀疑在一定程度上，也不无道理。虽然弑父之事，让人难以置信；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家人聚在一起，有些矛盾，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从调查的情况来看，凶手武功高强，能不惊动任何人，破门而入，现如今在京城里，除了翟都尉，恐怕……”

    说到此处，悄悄看向翟天定。不错，还算是平静。见他如此，苏红放了心。

    “可韩大人告诉朕，杀人凶手是翟太师的姨娘，张媚儿，她是个齐国人……”

    “的确如此。学生在翟太师的书房里发现了可疑脚印，当时学生虽然没有查出凶手，可也算是打草惊蛇了。所以才会导致杀人凶手狗急跳墙，想对草民不利。只是学生没想到，翟都尉会突然来到此处……”

    “你的意思是说，翟天定和那个凶手有勾结？”完颜晟身体前倾，认真地看着苏红，急切地等待着回答。显然，这样的答案，也是他喜闻乐见的。

    苏红摇摇头：“学生不能确定。因为翟都尉来了以后，确实是一心一意帮助学生攻击凶手、保护学生的妻儿。如果没有他，学生一个人恐怕顾此失彼、难护周全。只是有一件事，学生一直是没有想明白，翟都尉既然可以及时赶到，必然是一路跟踪。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出手，非要等到凶手发起攻击时，才从天而降？”

    说罢，蹙眉看着翟天定，眼里尽是怀疑。

    韩毅和完颜晟听到此话，也纷纷回过头来，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翟天定。

    翟天定只当不见，只是看着面前的女人，在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

    看了一会，他点点头，平静地答道：“是的，我确实是出手晚了，现在想起来，我很后悔。”说着，认真凝视着女人。过了一会，她叹了口气，“我是跟踪了她。刚开始没出手，是因为我不相信就凭一个女人，就可以害死家父。我怀疑她有同党。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就一直跟着她的身后。后来，看她去了韩府，我就明白了她的意图，本欲阻拦，却被别人拦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真的有同党？”渐渐的，完颜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见翟天定点点头，急忙又问道，“也是齐国人？”

    “刚开始的那拨人，我不能确定。他们并没有施展武功，看样子只是想把卑职引开。”翟天定顿了顿，然后又补充道，“后来，卑职和杜学子被黑衣人团团围住，卑职才可以确定。”

    回头看着苏红，完颜晟问道：“杜学子，真的是这样么？”

    苏红答道：“学生是个读书人，孤陋寡闻，对于齐国禁侍卫一事，只是听说，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是耶非耶，学生也不能确定。不过据我所知，平日里，翟都尉一直是在和齐国奸细打交道。既然翟都尉那么肯定，学生自然觉得应该如此。”

    听了这话，完颜晟禁不住点点头，有道理。再看向翟天定，对方虽然头也不抬，但站在那里，一身正气，让他不得不相信。眼睛一瞥，目光落在前方桌子上的那块御赐金牌，父亲为什么要交给他，自然是深信不疑。想起完颜宇曾经和自己说的，这翟天定虽然身份特殊，但对于大魏，绝对是忠心耿耿，尤其是不可能与敌国勾结。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一用。

    想到这，完颜晟正襟危坐，看着翟天定：“翟天定，关于今日齐国奸细趁乱逃走之事，你有何想法？”

    一听这话，韩毅不由得愣住了，这完颜晟是怎么回事，不是不相信翟天定吗，怎么又……

    抬头看去，完颜晟表情严肃，毋庸置疑，这让韩毅越发糊涂了。

    翟天定却好像是并不在意，只是继续解释：“启禀皇上，今日之事，楼外楼之人突然逃脱，卑职怀疑和昨晚上张媚儿被救有关。”抬头看了眼完颜晟，继续，“张媚儿被人救走，和齐国奸细撤离京城，绝对是有必然的联系。或许是张媚儿的暴露，让他们开始怀疑卑职对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了。故而暂时撤离京城，避开卑职的追捕。”

    “避开你？”完颜晟微微蹙眉，有点不相信。但见翟天定重重点头，不禁深信不疑，继而又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等。”

    “等？”

    翟天定点点头，又说道：“卑职前两年去了前线，驻守边关，发现齐国军队这两年变更频繁、蠢蠢欲动，看来是想对大魏不利；再加上这段时间，齐国奸细不断地改头换面，进入京城。虽然卑职有时幸运，抓住了些许奸细，可卑职觉得，大部分人还是逃了。一下子进入这么多人，必然是有大动作。只是到目前为止，卑职还没有发现大动作到底是什么。所以，惟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