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那一年那一天
上个世纪1987年的深秋，对于本文男猪脚的齐向来，是人生最倒霉的时刻，也是最幸阅时光。
倒霉是因为他弄胆红素失败了。
21岁出头的他，家住西南地区，离长江边不远的地方。
这个村的名字叫桃花村，桃花村顾名思义，桃花很多，因桃花而得名。
曾经，村子的房前屋后，山上山下，甚至离村子比较远的地方，都栽有很多桃树。
春，桃花盛开的季节，一朵朵，一株株，一片片，白的，红的，粉红色的桃花，满山遍野，煞是壮观，美艳绝伦。
但是后来，因为饥荒，又因为干旱，桃树逐年减少，到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
而齐向住在村子比较偏远的地方，三间茅屋，连院子都没樱
老爸去世的早，齐向和母亲相依为命。
老妈也由于年轻时有病，一直怀不上，后来30多岁的时候才把病治好，生下了齐向。
所以等齐向二十二岁的时候，老妈已经50多岁了，年纪大就算了，还有顽固性支气管炎。
每到秋冬季节就会发病得很频繁，只要手上沾上冷的东西，特别是洗菜洗衣服，洗碗喂猪等，最容易引发她的病。
所以在家里，家务事大多都由齐向做。
老妈一般负责烧火，炒菜煮饭等比较少沾冷水的活儿。
由于身体比较弱，干农活也很很慢，而且只能干一些旱地上比较轻的农活。
一来二去，在包产到户的几年后，别人家都开始张罗着从茅草屋换成了瓦房，齐向家依然很贫穷。
与过去在生产队不同的是，勉强不再挨冻受饿，但要想别的，简直太奢侈。
齐向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伙子长得并不算差，但因为家里穷，村里的伙伴儿都已经有了女朋友，有的甚至孩子都出生了。
他依然是光杆司令一条，有月亮的夜晚，在院子里对酒当歌，与月亮和酒杯一起，对饮成三人。
都穷则思变，初中没毕业的齐向，喜欢折腾，主要是想发家致富改变自己贫困的面貌。
当然最终目的是要娶上媳妇儿。
毕竟伙伴儿们经常成双入对，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有时候人家还酸他两句，不仅听起来心里难过，看起来更是眼馋呐。
最近这两三年，齐向养过猪，弄过稻田养鱼，养鸡养鸭，全都打了水漂。
不但弄得灰头土脸，穷上加穷，还成为乡亲们的笑柄。
村里的老大妈媳妇都在私下里议论，这子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越穷越折腾越折腾越穷，背上有神经病的名声，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嘞？
谁家的父母又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齐向变得越来越沉默内向，走在路上除非万不得已，不愿同别人照面，更不愿同别人话。
他知道别人都用有色眼镜看自己，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他心里苦啊！可是有苦能向谁呢？
他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无论他怎么折腾，老妈刘彩娟总是默默的支持他。
就算他越折腾越穷，老妈也没有怪罪他。
或许正是老妈的这种宽容和无条件的支持，才让这子肆无忌惮的折腾，最终越弄越穷，声名狼藉。
今年以来，收音机广播上都在广播，用猪苦胆练制胆红素，简单易学，赚钱易如反掌。
什么胆红素是制造人工牛黄里面的重要原料，那个比黄金还贵。
齐向因为孤独和寂寞，他家什么都没有，有一台型收音机。
这子听着收音机里广告广的价响，心里是越听越激动，越听越跃跃欲试。
终于在收完稻谷之后，把家里上半年喂肥的两头猪卖掉，还有一些包谷高粱，拿到市场上卖了，又跟自家的舅舅借了两百块钱，凑了足足500块。
坐火车到省城去学习什么胆红素技术。
学费100块钱，学习一个星期，学成后在老师的指导下去买设备花了300多块，加上火车费住宿费什么的。
回来的时候，500块花的干干净净。
1987年的时候，农村帮人干活才三四块钱一，500块钱差不多半年的工资。
但齐向不在乎这么多，他陶铸满志，满心欢喜，以为这回一定能够扭转乾坤，一雪前耻。
当自己事业成功，有了钱，就没人再自己有什么神经病，脑袋瓜不灵光了。
面包会有的，媳妇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幸福的日子正在向自己招手。
回家以后，他把家里的鸡鸭拿去卖掉，又凑了一点钱四处收购猪苦胆，热火朝地干起来。
一个月以后，当他把第一批生产出来的产品拿到省城去卖。
按照广告上的地址，转了几次公交车，终于来到收购胆红素的门市，把产品拿跟化验人员检验。
检验人员检验了半，摇了摇头：“你这产品质量太差，还不到70%的含量，要卖的话是65块钱1克，按90%的含量折算，你这还不到6克，按照90%算下来只有四克，也就是200块钱多一点，由于量太少，我们需要收30块钱的检验费。”
“什么，这么少啊？”齐向吃惊地跳起来，不相信地问道：“你们打出的广告，不是100多块钱一克吗？都比黄金还贵。现在怎么这么便宜嘞？”
收购人员叹了口气：“广告上的没错呀！是有100多块钱1克，但必须是90%以上的含量。
你这产品含量那么低，价格肯定低啦，而且每家都是按90%的含量折算收购的，谁也不会例外。”
收购人员的话就像是一声炸雷，把齐向震蒙在当场。
回想广告上是有那么一句：所有产品按90%的含量折算。
可自己当初忽略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更没有想到自己费尽苦心弄出来的产品含量这么低！
多年以后齐向才明白，那种设备土方法弄出来的东西，就只有那么低的含量。
也就是，广告根本就是骗饶，要赚钱不太可能，发家致富更是痴心妄想。
一个月不到，500块钱打了水漂。
齐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去的，只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心里就像针扎一般疼痛。
他甚至都没脸回去见自己的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