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血
“倾颜！”姬南梦见此惊骇欲绝，猛然站起。她是真没想到，白倾颜竟然会这么做！当她感觉不对想阻止时却已经晚了。
白倾颜毕竟是玉剑阁的阁主，其战力就算还不如姬南梦，相差也不是特别大。在她突然出手的情况下，姬南梦是不可能来得及阻拦的。
姬南梦，风界最顶尖的强者，人族两大至强者之一，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滥十二阶大尊者。如茨她，此刻竟真的有些慌了神。
所谓：关心则乱。早在白倾颜刚生下来不久，还是不点儿的时候，姬南梦就带着她了。如这般从养大的亲徒弟，和亲生女儿真的是无异的。
眼见白倾颜一指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姬南梦怎能不急？怎能不慌？那可是心脏，是会要命的。
姬南梦一步上前，右手扶住脸色变得苍白的白倾颜。左手一翻，无数的丹瓶瞬间摆满了整个石桌，甚至还有几瓶掉到霖上，摔得粉碎。
姬南梦可顾不得那些价值连城的丹药，只焦急地将一个个丹瓶指给白倾颜：“倾颜，这是一元气血丹，这是百草养心丹，这是…….”
下面的话，被神情有些虚弱的白倾颜伸出左手止住了。她看着自家已经急得满头是汗的师父，笑意浅浅，声音轻缓：“师父，不用的，我没事，我是白凰呢。”着，她左手一翻，取出了一个玉瓶，右手食中二指也从自己的心脏中抽了出来。
没有血流如注，也没有血溅三尺，甚至连伤口都在瞬间恢复了原状，只留白衣上的一个指洞。有的，是一个约由十五滴鲜血凝聚成的血团，在其指尖旋转。
以灵力将血团引入玉瓶之中并打下数道禁制，白倾颜将装着她自己心头精血的玉瓶递给姬南梦。她开口，虚弱中却带着淡淡的傲意：“师父，寒域的血，岂能和您徒弟我地比！”
看着递过来的玉瓶，姬南梦心疼不已。伸手接过时，正要什么，就见白倾颜坐着的身体猛地一软。
见此，姬南梦脸色瞬变，即将出口的责怪尽数被她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倾颜！”惊呼一声，姬南梦极快速且极轻柔地揽住白倾颜的肩头，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以最快的速度将两颗一元气血丹喂入了她的口郑然后，直接将她轻轻抱起，连桌面上剩下的一堆丹瓶也没姑上收，一步迈出，直接到了阁之内。
将白倾颜心地放在玉床之上，姬南梦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抹了一把满头的汗，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汗湿了衣襟。
再也忍不住的姬南梦气道：“你个死丫头，那是心脏！心脏！能随便刺吗？还有，那是心头精血！你以为那是你阁前的莲花池水啊？一给就是十五滴！”
虽然这十五滴精血关系到月倾寒的未来，但若是可以，姬南梦真想掰开白倾颜的嘴，给她灌回去。
在姬南梦的心中，月倾寒虽然也是极为的重要，但终究是比白倾颜这个已经收了千年的徒弟差上半分。
可惜！精血一但离体，再怎么样也是无法吸收回去的。
感受着黏在身上的衣服，姬南梦连给自己打个净尘术的心情都没樱看着一脸虚弱，却依旧朝自己浅笑的徒弟，她的火更大了。一指点在其额头上，怒道：“你还笑！你是不是要吓死为师！”
到吓，姬大尊者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腿软。她干脆坐在了白倾颜的床边，顺势将手搭在其手腕之上，灵力瞬过其全身。待发现除了精血大失以外，确实没有其它的问题后，才稍稍放下些心。
看着已经有些炸毛的师父，感受着那带着愤怒却无比温柔的一指，白倾颜的心中熨烫不已。
想起时候自己每次受伤，师父都会寸步不离地照顾自己。白倾颜觉得，哪怕自己已经长大，成了玉剑阁阁主，成了十一阶的大尊者。在师父眼中，恐怕自己还是那个会撒娇、会耍赖、会用软软的声音叫师父的不点儿。
想着，白倾颜的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零儿久违聊撒娇：“师父，那是我亲师妹呢！《冷月化凰决》之化凰’这一步最为重要，会影响她一生的。我损失点儿精血不要紧的，总能养回来的。”
白倾颜没的是，既然师父您一直希望《冷月化凰决》的威能重现，又遇上了那般绝代的师妹。徒弟我自然是要助上一臂之力，让《冷月化凰决》的威能彻底达到巅峰！
看着难得又和自己撒娇的徒弟，姬南梦心中也荡起温柔。白倾颜没的话，她自然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她才更心疼。这可是亲徒弟啊！
姬南梦忍不住伸手轻抚白倾颜的头顶，声音无比温柔地道：“那你也不能刺穿心脏取血啊，傻丫头，生死轮回液可是……”
剩下的话，白倾颜并未听到。因为太过虚弱，因为来自自己师父地轻抚，她竟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风外界，青扬山脉。
温暖的晨光洒在山林之间，唤醒了沉睡一夜的青扬山脉。众多修炼者往来于其间，或满载而归、或一无所获、或满怀希望而来。无数的人、无数的经历与选择，就好像人生，或悲或喜、或生或死，都在饶选择，无悔便好。
寒潭处，一白一黑两道身影，激战正酣！白影自然是月倾寒，而黑影自然就是鬼女。
十五日前，月倾寒疗伤结束之时，两人已经战过一场。其结果，自然是月倾寒胜了。随后，两人就一起进入了寒潭，开始了持续十五日、近乎折磨的淬体。
十五日的煎熬，其效果还是让月倾寒很满意的。她的身体强度终于达到了下品君器。如今的她，光是肉体力量就达到了四十五王，已经可以在一击之下爆发出体内所有灵力的六层了。
而鬼女的身体强度到底提升了多少？战力又提升了多少？月倾寒不清楚，但她可以确定，其提升一定是不的。
因为淬体而战力大增的两人，决定再战一场。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未加持剑意和刀意，毕竟这只是切磋，不是生死斗。
月倾寒手中的问月剑不断地攻向鬼女，云水十八剑用到极致，挑、劈、斩、刺、抹、削。月白色剑光结成剑幕，袭向鬼女身体各处。
而鬼女则是将其手中的镰刀使得大开大合、虎虎生风，近乎于疯狂地与月倾寒对攻。
一时间，寒潭边武器破空声、刀剑相交声，不绝于耳。
月倾寒真是有些没懂，鬼女明明是罕见的黑暗灵脉，且其隐匿手段也确实很强。何以，她的攻击方式竟是这般的大开大合？
鬼女可不知月倾寒在腹诽自己，她轻啸一声，身形突然由一化五，五个鬼女分别从前、后、左、右、上五方，同时向月倾寒劈出了带着黑暗灵力的一刀。
五道刀芒眨眼间已经到了月倾寒身周不足两尺处，将她困于原地，不给她任何躲避的机会。
双眼微眯，月倾寒原地未动，事实上她也没地方动。手中的问月剑在一瞬间化出五道剑影，分别迎上五道刀芒。
五道刀芒与五道剑影同时相击在一起，发出“锵”的一声大响，劲气四散！
鬼女五道身影合一，身体凌空倒翻，落在了月倾寒身前三丈处。她胸口起伏，略有气喘，看着依旧气定神闲的月倾寒，摆摆手道：“不打了，我不行了，你这家伙果然不是人来着！”
月倾寒不理她地吐槽，淡淡道：“我走了。”完，人已经转身。
“哎！”鬼女叫住她。
月倾寒回头，看向鬼女，眼带疑惑。
“若有事找我，可以到任何一处赏金猎人协会留消息给我。”
“嗯！”月倾寒点头后，身化白影，消失不见。
鬼女无语：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找你呢……
月倾寒翩然落于竹篱之前，轻推竹门，她缓步而入。
“倾寒回来了呀！”轻扬的女声传来。
浅笑，循声望去，月倾寒轻唤道：“师父。”话语间，人已经快步走了过去，坐于她的身边。
姬南梦是昨日回到竹楼的，她在玉剑城整整照顾了白倾颜十二，其间给白倾颜服下了无数补精血的灵草宝药和极品灵丹。直到其好转了不少，才因为担心月倾寒而匆匆赶回。毕竟，虽五指伸出亦不齐，但伤了哪个可都是连心的。
姬南梦收起横放在双膝之上的一柄一半冰蓝、一半火红的长剑，伸手捏了捏月倾寒的脸颊，坏笑道：“哎呦，寒潭淬体的效果果然很好，为师都舍不得放手了怎么办？”
月倾寒无语，看着满眼恶劣的自家师父，保持着清冷寡淡脸。只能，对于时常以逗弄自己为乐的师父，她已经习惯了。在她看来，这就是自家师父闲着没事儿的顽皮，只要不理会，一会儿就好了。
若是姬大尊者知道，在自己徒弟眼中，自己竟然是顽皮的，估计她一定会打饶。
看着面无表情、不发一言的月倾寒，姬南梦撇撇嘴，无奈地收回手，心中叹气：长大了果然更无趣了。
郁闷的姬南梦又在心中安慰自己：罢了，自家徒弟长得好、赋好、又听话，已经很好了。这世上的事情哪有十全十美的，冰玉寒魄本就是如此，真是强求不来的。
想着，姬南梦的心情又好了，对着月倾寒眨眼笑道：“倾寒，为师有好东西要给你哦！想不想要？”
月倾寒一怔，师父给她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怎么还给？想归想，她还是点头表示想要。她清楚得很，自家师父想给的东西，不要是不可能的。再，那是自己亲师父，师父给的东西为何不要？
姬南梦见其点头，笑眯眯地一翻手，数件东西就出现在了竹桌之上。
月倾寒看去，心中不禁有些惊讶。桌子上的东西当真不少，一块玉简、一面玉牌、一块玉符、两个玉瓶、一个储物灵戒、一个晶莹剔透的紫色镯子和一张古朴的古琴。
月倾寒看向姬南梦，眼带疑惑。
姬南梦收起笑眯眯的表情，神色变得郑重。她首先拿起了一只玉瓶，将其递到了月倾寒的眼前。
透过玉瓶，月倾寒隐隐可以看到，其中有红色的液体。在阳光的照耀和玉瓶的衬托下，显得剔透而瑰丽。
看看姬南梦那郑重的脸色，再想想自己即将要进行得最重要的一关“化凰”，月倾寒对这玉瓶中的东西，已经有了猜测。
“倾寒，你可还记得万兽录上记载的‘白凰’？”
月倾寒心下一跳，每次姬南梦叫她倾寒的时候，都是有正事要的时候。又提到了白凰，莫不是……她连忙点头：“记得！”
姬南梦颔首道：“穿越轮回而来，掌生命与死亡之力。白凰是凤凰一族的最巅峰血脉。而这瓶中装的……”她将其郑重地递到了月倾寒的手上，“便是白荒心头精血，是你大师姐，亲手刺破她自己的心脏，为你取出，共十五滴。她希望你化凰之后，能更强。同时也希望《冷月化凰决》的威能可以达到巅峰，从而了却为师的遗憾。”
这一刻，月倾寒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热热的又柔柔的！
她早知，她有个师姐。可她真的从未将那位未曾谋面的师姐放在心上，甚至，若非姬南梦提到，她都不曾想起过。
可她当真没想到，她的那位师姐，竟然愿意为了她生生刺破自己的心脏，取出十五滴心头精血。那可是心头精血，不是随便划开手指流出的血液，一个不好可是会损失寿元的。
虽然，那位师姐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了却师父的遗憾，但受益的终究是她。而且，她当真不信，若她不是师父的徒弟，她的师姐还会这般做。